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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巧不成书,难道是丁兆同一步步设陷将他们引往南疆? 丁烟不欲多想,她只是又找店家借了板车,“我将他送到巫医处去,成与不成,只能靠天命了。” 小姑娘的脸到了南疆,也不用花心思用黑布遮掩,别人只当是个长得秀气的男孩,不会多想也不会多问。 巫医处在花云城的正中心,在皇城外围,穿过巫医处,便是女皇的寝宫。这楼盖的也比较气派,有些异域风情,屋檐上吊着很多花草,散发着浓郁的花味,闻多了都会使人眩晕。 丁烟将板车停靠在巫医处的门前,这里倒是门庭若市,都城中的平民就算只是患上了小病,也喜欢花些来巫医处看,说是能沾染上巫蛊之神的祝福。 她再次将少年背起,跨过门槛,大堂被一张超长的屏风分成两边。一边是解决些小打小闹的问题,一侧则是专门接待重病患者。 南疆的口音与北方的明周不同,但好歹能听得懂。 不过丁烟一开口,就能被指认出身份。 右侧的重病接待处需要穿过三人宽度的长廊,在长廊尽头登记。长廊尽头的案桌上坐着个姑娘,她见丁烟身后背着人,便多看了一眼,主动问道,“什么情况?” “我们一家是从北方来的,家兄已昏迷七日,找了镇上有名的郎中看诊,只说是中蛊,到这儿来才有救呢。”丁烟侧了侧身子,将少年的一半凑到那姑娘身边,好让她看看情况。 阿钰的脉象她每天把过,身命体征正常,经脉中却有阻塞。 那姑娘如她所想,伸手捏了捏少年的脉,又捏开少年的嘴,往里看了看。 只见姑娘紧皱眉头,“诶,奇怪了。” “怎么?家兄可有救?”丁烟急道。 “摸不太明白,你将他背好,送到内殿去看看。”姑娘从案桌里走了出来,朝丁烟勾了勾手指,“今日恰逢圣女来此处施针布药,正好给她练练手。” 丁烟背着少年,跟在姑娘身后,一路过了两重门槛。终于来到巫医处西边的内室,只见一女浑身上下颜色颇多,装扮略有些浮夸,想来就是带路的姑娘嘴里的圣女。 丁烟等在门外,姑娘先在那圣女面前解释了两句,只见圣女招手唤两人进屋。 不像是明周那样层层又层层,等级森严,带路的姑娘叫圣女叫得亲热,“嫣然,正是好时机,你给这少年看看诊。” 丁烟进门后将阿钰平放到屋内的竹床上,这屋子的地面有些潮湿,竹床的床柱很高,离地有四尺,倒是方便的丁烟。 圣女眯着眼,将竹床上的少年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首先不是去探他的脉,而是摸了摸少年的面颊。“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就是多了条疤,不然...多好的脸啊。” “这还是巫医吗?怎么这般不矜持。”丁嫣果然在灵识中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稍安勿躁,说不定人家有些实力呢?” 果然,就如丁烟所说的。圣女连脉象都没看,就直接朝丁烟道,“这蛊毒种了五年余,发作七日余,再完些送来,怕是巫神都无力回天了。” “家兄可是有救?” 圣女却笑,“我只知道他中的什么蛊,却不会解。” 控制小姑娘身体的到底还是丁烟的神识,她十分平静,“泱泱南国,圣女能识得蛊毒,就有解蛊方法。若是需要报酬,在下就算将家产倾尽,也要救家兄一命。” 丁嫣在灵台里紧张地说不着话,元神都是僵硬的。万一没有救活阿钰的法子,自己的身子也会被占去,神魂消失在这世间,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吗?还有可能和阿钰再见一面吗? “唔...”圣女沉吟片刻,“家师能救。” “还请圣女大人替在下引见尊师!”丁烟朝圣女行了个大礼,腰弯到尘埃里,该做的都做了,也算是不欠那小姑娘什么了。 “你不是南国的人吧?”圣女突然自问自答起来,“明周的,对不对?南国人都知道,圣女能承袭女皇之位,培养下一代圣女,家师便是如今南国女皇。你若是明周公主,说不定家师愿意见你一面。” 想来是女儿身被她识破,丁烟也不尴尬,只道,“虽说不是公主,却也有些值钱的东西,圣女大人若是为在下引见女皇,自然不会亏待与您。” “行了。”圣女摆了摆手,又指了指竹床上的少年,“他留在我这儿,你先回去吧。” 丁烟答应地干脆利落,“家兄便交给您了,万望圣女大人妙手回春。”挥别屋内二人,便离开了巫医处。 灵台中的小姑娘震惊地不行,“你就这样将阿钰留在那儿了?” “将病人留在大夫那里,倒没什么不妥。” “你难道没见那个圣女看阿钰的眼神...简直...简直...” “简直如何?”丁烟嗤笑一声,到底还是小孩,“将你那颗心放进肚子里吧,阿钰还不能动呢,圣女再怎么春心萌动,也感化不了一颗石头。某些人还说无论阿钰的病治好与否,都将身体给我受用,我看够呛。” 打趣了小姑娘几句,丁嫣果然不再抱怨。 借着这具还能行动的身子,丁烟朝着花云城东侧的市场走去,她要置办一些东西。无根水即出,不能再靠这小姑娘的身子玩闹了。 第234章 神木(43) 花云城的东市十分热闹,这里似乎卖什么的都有,丁烟从这头逛到那头,又折返回来,停在一位木匠的摊位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