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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元青趁机转身收回手掌,似乎在不经意间抓握住她的手背,又触电般地松开,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不谢,我们已是盟友,这多大点事儿。” “哼,哼!”丁烟在门前见玉溪似乎进入了角色,咳嗽两声拨开暧昧的气氛。 玉溪又变回昨夜那个一直低着脖子的鸵鸟姑娘,倒是桂元青十分大方的模样,“丁小姐可做好准备?用膳去吧。” 客房里前厅很近,只用穿过两扇挂着牌匾的错位镂空花雕木门,就是前厅的入口。 伺候的人不多,隐隐约约能听到不远处有整齐划一的吼叫。 桂元青主动做着解释,“这是寨子里的兄弟们晨起练武呢,大家虽然做着不同的行当,但对习武都煞是痴迷。” 呵?哄谁呢,还煞是痴迷,真真正正醉心于武学的人都去深山闭关了,还惹这一身世俗不成,丁烟暗自想着。 “丁小姐、玉溪姑娘,请。”,三人落座,玉溪的身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提溜了一层。 丁烟没急着动筷子,反而是事先取出一个包裹放在桌面上,“桂堡主,这里面是我准备好的信物以及推荐信,不论您是想去临都城投奔父亲还是蜀地阁中从基层做起,这里面的东西都能帮到您。” 桂元青笑了,十分爽朗的叫身边的一名小厮将这包裹收下,挥退了他。 “桂堡主也不亲自看看?”丁烟表情从容自然,带着几分戏谑。 桌面上倒是与昨夜不同,桂元青身边没有花生米也没有酒,菜色愈发精致清淡。 他将炖盅的盖子掀开一个小口,顿时从盖中腾跃出一阵热气,屋内氤氲着股说不出的鲜香,“这有什么好看的,自是相信丁小姐,其实我和睿王结盟也实属无奈之举。这寨子靠近蜀中,弟兄们都不是什么正规军,都是些江湖混混,若不是接近定远王无门,谁会和两湖那么远处的皇族沆瀣一气呢?” 桂元青咬了咬牙,装作十分无奈又有些害羞的样子,“说来怕丁小姐笑话,我这人从小就没怎么接近过好看姑娘,昨夜与玉溪一番打斗就心生好感,喝了酒都睡不着,所以去后山同长老们商讨。” 丁烟边听,边舀了一勺咸粥入口,蜀地与海边相隔甚远,又不似现代有急冻航空快递这类技术,却不想在这粥中吃出一股海味。 她被这种淡咸中的自然清新亮醒了混沌的思维,闷哼两声以作回复,“嗯” 桂元青见丁烟确实在听,又见玉溪那有些颤抖的手,沉了沉目光,暗道有戏,“定远王妃不是已经到了蜀中?我愿带着玉溪前去求亲,并挑选一名寨中长老虽你去南蛮如何?” 玉溪和丁烟同时放下勺子,瓷质厨具发出一声脆响。 这粥虽然入口即化,丁烟还是装模作样地咀嚼着,玉溪和桂元青都是一副不安地模样。 丁烟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鼻子长长地舒出浊气,直到粥品全部吞入腹中才开口,“我这个小姑娘能作甚么主呀,玉溪的卖身契早就被撕毁了,她怎么个想发还得看她自个儿。” 桂元青的眼睛又跟昨夜似的,瞪得铜铃一般大小,看先玉溪。 玉溪的小碗早已被吃空,她还是用勺子在红花瓷壁上来来回回地刮弄着些什么。 丁烟见玉溪又不回答,给话道,“玉溪说说你怎么想得呗,人家桂堡主等着在呢。” 玉溪终于不低着小脑袋了,默默抬起头瞟了一眼两人,似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桂元青看着这神态这表情,眉毛不受控制地挑起,心中阵阵喜悦。 只听玉溪缓缓道,“小姐正处在危难时刻,定是陪小姐去南蛮,哪儿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这!”桂元青急了,补充道,“玉、玉溪姑娘,你没听到丁家小姐的话吗?卖身契早就被撕毁了。” “奴婢自幼就跟着湘慧郡主长大,又一起入了王府,看着四娘出生,这危难关头要我抛弃小姐于不顾,绝对做不出来!”她说罢起身,绕过桌子站到丁烟身边,像在王府一般要伺候她用膳。 丁烟见状也站起身来,扶住玉溪的手臂,“四娘心中已经将玉溪认作干jiejie,为什么要多出如此的繁文缛节?你若是真想跟着南下,现在就一起坐下用早膳啊!” 看似感人的一幕,桂元青脸上陪着欣慰的笑容,但案桌下的手已攥成拳,手心被蹂-躏地一片片青白色。“真是姐妹情深!丁小姐心中定是分外急切,寨中已为您备好车马。” 也不见玉溪是真感动还是假感动,一顿早膳吃下来再也没说过话。、 桂元青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丁烟喝了粥,昨晚的宵夜实在吃得晚,胃中算不上舒适,比较不好消化的枣糕、油腻的rou菜她都没动筷子。 三人再次上路已接近晌午,桂元青亲自带着手下往南送了一段,直到驶入官道才止步。 玉溪在外驾驶着马车,丁烟在内照着覃彧。 桂元青高高坐在一匹枣红色的宝骏身上,肤色比这马还要深上几分,脸色更加难看。 他朝着那名大夫的方向抱拳,语气低沉,“少阁主,恕在下无能。” 大夫没回答,直接勒马转向,往寨子的方向奔驰而去。 桂元青见状立马跟上,心中忐忑不安,本想着来一波反转,哪知那个侍女完全不吃这套,失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