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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小人仅一介小厮,你这队人都被围了个严实,至于小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被挑掉帽子的他甚至还往前一步,红缨枪尖在其眉心剜下一块rou,鲜红的血色从额头绽开,“刺吧。” “你!”队长气急,胡子张牙舞爪地动了起来,他一枪下去捅破其头,打个对穿。 门外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大队人马在外将王府围了个严实,铠甲反射着火把的红光,将前院染成透亮。 丁兆同这才从院外走出,深蓝色长袍齐脚踝,腰间缎带挽成结,大剌剌地立在这个队长面前,“听说你要见本王?” 队长抱拳,“王爷可好?” “不好,你刚无故刺死府内一无辜小厮,本王怎生好得起来?”丁兆同面若冰霜,院内其余小厮见他手势纷纷放下武器。 “王爷可别误会了,小人是睿王派来讲和的,如今圣上年事已高,决议混乱,又陷入昏迷,太子过于仁慈,三皇子远在边疆平乱,谁知要多久才能反朝?”队长说着甩开手中的红缨枪,半截木棍尾部入土,“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不可一日无明君,王爷深明大义,若转而支持我们睿王称帝,共享这万里江山又有何不可?” 丁兆同深处一只手,手指摆了摆,“你还不够格和本王谈判,叫睿王本人来对峙。” 队长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王爷说笑了,这定远王府门外牢牢围着三千余精兵,想抓您就是瓮中捉鳖。”又当场变脸,“敬酒不吃,就不怪我汪某人喂罚酒了!” 只见那大汉身材的甲胄队长抽出腰间别着的长剑,抬脚往丁兆同面门而去,“看招!” 丁兆同足尖点地,勾挑起落在死去的那名小厮身边的长棍。 木棍与丁兆同近乎一时腾空,他伸手抓住木棍,一个翻身,脚掌在那队长的剑尖借力一点,另一只脚踢开泛着银光的盔帽。 队长没想到丁兆同动作竟如此矫健,欲向后弯曲身子让他失去平衡。 这一后倒反而顺了丁兆同的心意,只见他旋身回转,腾空的脚踩在队长漆黑的大饼脸上。 这大汉还很有几分蛮力,额头顶着丁兆同一整个人,脸已憋得通红,也没倒下。张嘴大声一喝,撑着腰直起身来。 丁兆同体态轻盈,衣袂翻飞,木棍虽舞地生风却没一招主动攻击。 队长气急,就连束起的长发也散乱开来,招式直出破绽,处处空门大开,剑尖所指直向院中叶子落光的枯树。 丁兆同伸脚一铲,将队长绊倒在地。 前院的雪未清,路面经过踩踏而凝结成冰,愈发湿滑起来。大汉的甲胄打地完整也笨拙,只能一屁-股直直坐下倒在雪地里,朝更低洼的地方滑去。 木棍从丁兆同手中飞出,斜斜擦着这个队长的大腿牢牢打进雪地内,将队长钉在地上。 “你尾椎骨已碎,让门外的小兵抬着去医馆诊治吧。本王还是那句话,要谈判你们都不够格,要睿王本人亲自来。”说罢甩袖入了院内,高声吩咐一旁观战的小厮,“他们在府外站多久,你们就也站多久,看谁能熬死谁。” 小厮门一字排开,规矩地立正站好,齐声答道,“诺。” 待远去进了内院后,丁兆同才召来管家,“夫人和小姐们都如何?” “回王爷的话,王妃和小少爷都由人护着从密道里离开了,但侧王妃却不愿离开,说定要等着王爷一起逃。”管家突然住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也一并说了,墨迹甚么?” 管家这才颤巍巍地道,“三小姐她趁着城内起乱的岔子逃了,春桃被勒,窒息而亡。一路行迹干净,怕是有人从外接应。” 丁兆同蹙眉,“罢了,去柔儿那吧,也是该陪陪她了。” 第84章 朝野风云(6) 密道的另一头通往城郊,湘慧郡主牢牢地将丁耀抱入怀中,“还能去哪儿?王爷呢,他怎么还不来?” 开路的侍卫目光如炬,“蜀中才真正是王爷的地盘,吩咐小的将王妃与小少爷小姐送往蜀中。临都城内局势不稳,需要他主持局势,王爷自保绝对够了。” 城门还未完全封-锁锁,但大家或多或少地察觉到,这王朝可能要变天了。流民一个叠一个,摩肩接踵地挤出。 门廊的另一侧一人执鞭骑马,劈开人群越出城门外,马背上绑着缰绳牵延着一架木车。闪避不及的人有被鞭子抽到的,也有被马踏过的。 骂声尚未应过来,马车就沿着大路没入林中。 倒下的人被后来的脚步淹没,低到泥土里化为尘埃。 乱世残雪漫漫,白骨横尸遍野。 马车是来接应湘慧郡主和小姐少爷的,马夫催促着众人上路,乌蓉心神未定,丁耀也哭了起来。 按理来说正该是他就寝的时候,这档子反而在马车内颠簸,又哭又闹。 丁烟从怀里掏出一纸团,里面包着些甜味糕点。她将手往里衣处蹭了蹭,捻起一小块碎掉的苏蓉桂糕放入丁耀口中。 小孩好甜,含着吃食顿时住了嘴。 借着月光,她看得出乌蓉额头蒙上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她有取出一方小帕,给乌蓉揩了揩汗珠。 “如今临都城内大乱,你我三人逃出,二娘可怎么办?那个将军可是去了北境,偌大个府内没个可以当家做主的男人。”乌蓉现在的心境就和这石子儿路上的马车一样,一颠一颠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