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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静谧中,傅知宁悠悠喝完半碗才抬头:“再不喝冰块可就彻底化了。” 台阶一给出来,两人同时伸手,结果都奔着同一碗去了,端到碗的瞬间,指尖也无意间碰到一起,皮肤温度传递的瞬间,傅知文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怔愣。 “我先拿到的!”徐如意立刻道。 傅知宁立刻抬头,正要劝傅知文大度点,傅知文便主动放手了。 傅知宁:“?” 徐如意:“?”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徐如意立刻眯起眼睛:“为什么这么爽快,这碗有毒?” 难得不想跟她计较的傅知文,闻言顿时气恼:“徐如意,你能不能别次次狗咬吕洞宾?上次你那花心未婚夫的事就是,现在的绿豆汤也是,我上辈子是撅你徐家的祖坟了吗你总这么揣测我?!” “我才上辈子撅你傅家祖坟了才会认识你!”徐如意习惯性地反驳。 傅知宁轻咳一声:“容我提醒二位一句,徐家是我外家,傅家是我本家,你们不管撅哪一家的祖坟,都算是我倒霉。” 二人这才知道失言,忙劝她不要多想。 傅知宁叹了声气:“行了,赶紧说清楚吧,都别犟了。” 傅知文和徐如意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傅知宁看向徐如意:“这回不管怎么说,都是你错怪知文了,他虽与你不对付,可却从未对你做过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来骂他,实在不合适。” 徐如意抿了抿唇,有些说不出口,傅知宁无奈地笑笑,安静看着她。 半晌,徐如意轻咳一声:“傅知文,对不起,我不该骂你的。” 这大约是二人认识这么多年,傅知文第一次听见她道歉,本来该趁这个机会好好羞辱她的,结果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他才憋出一句:“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徐如意没想到这么容易过关,顿时一身轻松,再开口语气都欢快了不少:“所以你真看见他跟女人拉拉扯扯了?” “如假包换,除了他,还有窦章窦学两兄弟,你也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吧?柳言能跟他们打成一片,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提起那日的事,傅知文便冷笑一声。 窦章窦学是荣国公府的嫡少爷,当今皇后的亲侄子、大皇子赵良鸿的亲堂弟,也是京都城权势最大、最无法无天的两个纨绔。徐如意一听到他们的名字,当即心里将柳言暗骂一通。 傅知宁看她脸色变了几变,就知道她肯定在不高兴,于是安慰地握住她的手:“不生气,他那样的人,肯定会遭报应的。” 徐如意轻哼一声:“他可不这么想,我这几日已经故意冷着他了,他竟然假装不知道,动不动就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内向腼腆的样子,我真是瞧了都觉得恶心!”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压着怒气道:“知宁你知道吗?这次祭祀他还想让我带上他呢!说什么头一回来京都,也没见过世面,还说什么舍不得与我分开这么久,不放心我独自来什么的,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若非我一早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恐怕还当真了呢!” “太不要脸了!”傅知文也跟着生气。 傅知宁奇怪地看了眼傅知文,接着问徐如意:“那你是怎么拒绝的?” “我能怎么说,你叫我别打草惊蛇嘛,我就说现在只是定下亲事,不好一同出入,会被看笑话,”徐如意冷哼,“不过他心里应该也清楚,我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兴趣了。” “对这种人当然不能有兴趣。”傅知文忙接了一句。 傅知宁闻言笑笑:“看你这么拎得清,我也就放心了。” “那是自然,我家世好模样俊,想找什么样的不行,下嫁已是委屈,实在没必要太退让,”徐如意说完,亲热地挽上傅知宁的胳膊,“我呀,不能学阿欢,要及时止损。” “谁是阿欢?”傅知文立刻问。 “一个朋友,”傅知宁敷衍过去,抬手帮徐如意整理一下发髻,“等祭祀一结束,咱们就将此事告诉舅舅和舅母。” “嗯,我会的,到时候不仅要退婚,还要将他打一顿!”徐如意摩拳擦掌。 傅知文顿时来了兴致:“你要真舍得,我便叫上几个家丁,找个黑天敲他几闷棍。”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记得做干净点。”徐如意当即道。 见她答得利落,傅知文心情更好了:“放心吧,保证他不死也去半条命,骗婚骗到我……家亲戚头上了,真是活得不耐烦。” 傅知宁没有听到他刻意的停顿,只是无奈提醒:“做事小心些,切莫留了把柄。” 言语间,竟然没有阻止,傅知文和徐如意对视一眼,突然一同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才想起宿敌的身份,一时间又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板着脸错开了视线。 傅知宁没有注意二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反而将视线落在绿豆汤上,好一会儿突然默默扬起唇角。 傅知文余光瞥见她的表情后愣了愣,忍痛将自己的绿豆汤让出:“你若实在喜欢,就再喝一碗吧。” 傅知宁:“?” 东山寺不算太远,只是队伍庞大,走得格外慢些,但在晌午之前也很快就到了。 因为当今圣上喜佛道之事,京都城内外大大小小的寺庙道观无数,东山寺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寺庙,先前傅知宁陪长辈烧香拜佛都是来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