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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巧心仍是有些不放弃,动了动唇又小声道:“不过奴婢看小姐对阿黎,似乎有些不一样。” 洛婉柔闻言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不是巧心该问的话,如此说来,巧心这般应是有些逾矩了。 随即洛婉柔想到了那日在竹苑门前撞见的那一幕,眼眸一沉,思绪着巧心该不会前世在进宫前,曾是在府上爱慕过霍黎吧。 洛婉柔虽是在进宫前并不知道霍黎这号人物,但巧心作为下人,兴许和当时的霍黎是有过接触的。 只是霍黎日后对待巧心的狠毒洛婉柔也一直记在心中,神色一凛,洛婉柔不悦道:“你问这做什么?” 巧心心头一慌,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眼神很是无辜,搅了搅手指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般,垂下眼帘掩去了眼底的暗色低声道:“小姐恕罪,奴婢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还请小姐莫要怪罪。” 洛婉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似乎语气有些强硬了,她知晓巧心一直是个性子胆小的丫头,她不过是好奇问问,自己倒是没必要搬出主子的架势来吓唬她。 洛婉柔语气放缓了些许,缓声又道:“不必紧张,我没生气,你好奇这事做什么,不过是个卑贱的奴隶,瞧他长得有几分英俊,便招入院中看着顺眼罢了。” 洛婉柔也没想着对巧心隐瞒什么,比较她同霍黎的事,似是早就在下人口中传得奇奇怪怪的了,洛婉柔也并不介意这些奇怪的谣言。 但不知怎的,这本就是她在外人前将霍黎招入院中留在身边的缘由,此刻说着这话,心里却有点虚。 洛婉柔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仿佛就像是自己在心中默认了在这段时间中,这其中的心绪开始逐渐变味了,她连自己都未曾思绪出这是为何,只觉得再说这话,连自己都有些不信了。 但心头又涌上一股不想承认些什么的意味,洛婉柔皱了皱眉,眼底浮上冷淡的神色,欲盖弥彰般又道:“就只是瞧着顺眼而已,闲来无事,玩弄一番就是图个新鲜罢了。” 这话却是越说越叫洛婉柔觉得心头不适,话分明是从自己口中说出的,此前她也一直是这样对外说的,就连霍黎也知晓,他不过是在被她玩弄罢了。 可洛婉柔怎觉得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呢。 还未思及出所以然来,站在跟前的巧心听着洛婉柔这一番话却霎时瞪大了眼:“你在玩弄他?” 巧心惊呼的话语脱口而出,连带着都没有尊称洛婉柔,胸口上下起伏了一番,方才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像是霎时被洛婉柔这一番话给激起了一般。 无法再压抑,汹涌地就冲上了心头,巧心瞪大了眼,几乎忘记自己此刻的身份,情绪激动道:“阿黎这样的男子,你怎么舍得这样对他!” 话一说出口,洛婉柔愣住了,巧心也愣住了。 洛婉柔狐疑地转过头去看向巧心,巧心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神色逐渐慌乱起来。 洛婉柔只是沉下脸来,觉得自己方才的猜测似乎是真的。 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上一世巧心似乎并不是这样的态度,当初进到皇宫中,便对霍黎怕得要死,后来更是在霍黎的折磨下,一听见霍黎的名号便会忍不住身子发抖。 见巧心已是一副被自己的话语给吓坏了的模样,洛婉柔也体贴地没再多说什么,以沉默结束了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气氛。 洛婉柔浅尝两口甜汤后,便抬手示意巧心端走,巧心也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端着甜汤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竹苑。 洛婉柔回到房里却有些坐立难安了。 她不知巧心是否在进宫前当真爱慕过霍黎,其实爱慕霍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失忆的他,看上去沉稳冷静,外貌英俊挺拔,情窦初开的女子会心悦于他再正常不过了。 比如她,便曾因他完美的皮相而春心萌动过。 洛婉柔一愣,不知自己怎忽的胡思乱想到了这,这已是十足久远的事情了。 可紧接着,洛婉柔便意识到,自己近来的奇怪情绪,似乎都和霍黎有关。 霍黎是她重生回来要复仇的人,她恨他,她要他再无法加害于她身边最重要的人,也无法再加害于她,这点毋庸置疑。 可这时常冒上心头的奇怪情绪又究竟是什么。 洛婉柔只要思及此事,思绪便会乱作一团。 午后的阳光明媚得耀眼,即使是从窗户洒进的一缕光,也让洛婉柔感觉到了一丝刺眼。 思及此刻已是到达马场的洛亦川,洛婉柔忽然意识到,自己竟毫不犹豫将如此重任交给了霍黎。 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日在景阳书院的藏书阁,霍黎离得极近在她耳畔低声的发问:“小姐,您信任奴才吗?” 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洛婉柔都毫不犹豫地信任了霍黎。 霍黎本该是与她站在对立面的存在,如今却成为了她不需思索,便能将重任交付他之人。 不该是这样的。 洛婉柔有些恼怒。 洛亦川坠马一事可不是小事,虽不知前世的坠马究竟是否会发生在今日,可若当真发生了,霍黎起了异心或是失手,并未保护好洛亦川,那洛亦川这一世岂不是要再受前世之苦。 洛婉柔眉头紧皱,再也坐不住了,此事还是应当自己前去盯着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