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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从琼纳斯绕道217国道去往目的地的。 车窗外的景色已从一望无际的草原换成了群山耸峙的景象,路两旁一棵棵雪顶云杉苍劲雄奇,冲天而立,没被植被覆盖的山体露出嶙峋的巉岩,比起草原,琼纳斯最出名的还是林场。 山间天气多变,才进山没多久,阴云就压下来了。 越野车从半道往回开,去琼纳斯的路上,周轶坐在副驾上,眼睛始终望着窗外,一声不吭。 车内气氛和外面的天气无异,是暴雨来临之前的沉闷。 丁琎余光往边上看了眼,周轶还是偏着脑袋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模样,他知道她心里有气,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沟通。他反省了下自己,刚才他的态度的确是强硬了点,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不是他手底下皮糙rou厚不怕打骂的兵。 他低咳一声:“周轶。” 周轶没吱声。 丁琎执行任务时碰到再危险的情况都从不乱阵脚,总是能在紧要关头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但遇上周轶后,他才知道什么是没辙。 “从这儿到哈米尔最快只要三天,到时候我会安排人送你回渔海。” “三天?”周轶总算是有了反应,她把头转过来,面无表情地看他,语气冷淡,“会这么顺利吗?” 丁琎沉默。 周轶哼一声。 噼里啪啦的声音骤然响起,暴雨顷刻而下,隔着雨雾,重山似乎离得更远了。 前方路段反方向来了一辆车,隔着朦胧的雨帘只隐隐能分辨出是辆黑色的越野,丁琎眼神突变,猝然踩了一脚刹车,随后果断地挂了倒挡往后迅速倒着车。 周轶没防备,身体先是因着惯性往前扑了下,幸而有安全带把她固定在了座位上。 坐定后她立刻往车前方看,一辆反方向的越野正行驶在他们这一车道上冲过来。 不是早上在草原上的那辆车,周轶绷紧神经,转头去看丁琎,他沉着脸一心二用,既要盯着迎面冲过来的那辆车,又要注意车后的路况。 周轶往车后看,雨势渐大,能见度降低,倒车行驶的速度也不比对方来得快。 那辆黑色越野不断地逼近他们,丁琎目光倏地一紧,立刻伸出一只手按住周轶的脑袋往下压,几乎在同一时刻,哗啦的雨声中突兀地响起一声枪声,车前玻璃发出刺耳的破碎声,几片玻璃碎片飞进了车内。 丁琎一打方向盘,迅速调转车头猛踩刹车,他把车横停在路中间,一手探向手套箱拿出□□,与此同时冲周轶喊:“下车,往山里跑。” “丁琎,我跟你没完。” 周轶咬紧牙关,麻利地推门下车,冒着雨势毫不犹豫地往深山里跑。 丁琎紧随着从副驾上下车,他持着□□上了膛,借车体用以掩护,向着那辆越野放了两枪,分别一左一右射向主副驾驶。 那辆车停了下来,后座上有人开了车门,脑袋刚探出来就被一颗子弹爆了头。 丁琎迅速收回枪躲在车后,有人朝他这儿胡乱开了几枪,子弹打在车上发出“叮叮”的响声,那辆车上的人有所忌惮不敢再鲁莽,这几枪不过是虚势。 丁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探头看出去。 隔着大雨,他没办法判断对方还有多少人,这样僵持着不是办法。 丁琎也不恋战,他当机立断,弃车进了山里。 琼纳斯的深山因树木丛生而变得错综复杂,它的总体地势是往上走的,瓢泼的大雨到了山里被削弱了几分气势,泥土在雨水的浇灌下变得松软,壕沟里有泥水顺延而下。 丁琎刚往山里走没多久,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是两辆车相撞发出的声音,他立刻闪身躲进最近的一棵杉树后面。 他目光似鹰般紧盯着山底下,半响后都没见到一个人影。 那些人发现他们不在后没跟进山? 丁琎心里大约有了计较,对方应该没剩多少人了。他在暗他们在明,且高地适合狙击,只要人一出现,丁琎就有把握直接将其击毙。 他们不傻,也怕遭到伏击。 丁琎借着树干掩护,一路躲闪着下了山,他在山口附近勘察了下,发现那辆车已经走了。 或许只是做出离开的假象。 他转身重新进了山里。 雨势没有停下的趋势,山林里沙拉拉地充斥着雨打树叶的声音,远山的山顶起了一层缥缈的雨雾。 丁琎四下探看,地面上没有留下明显的足印,杂草也没有被踩过的痕迹,他把目光投向流着涓涓细水的壕沟。 因为下雨,山体泥土湿软,人走在上面不留下脚印是很难的,但如果行走在壕沟里,不间断的流水会将足迹冲刷干净。 丁琎的嘴角自然上扬,他不得不再次对她刮目相看,临危不乱,她实在是聪明。 他顺着壕沟大步往上走,他的移动速度快,很快就爬到了半山腰,却一直没看到周轶的身影。 他没再往上走,以周轶的行动速度,从她刚进山到现在,她不可能到达更高的地方。 她躲起来了。 “周轶?”丁琎试探地喊了下。 无人应答,雨声仍然。 丁琎在附近走动着,目光不断地搜寻,山林里除了草就是树,要说藏身处也就只有几个灌木丛。他逐一排查过去都没找着人,正要往更深的地方走时,耳边忽地一阵风过,他的眼神突变,敏捷地转身格挡住攻击,手腕一转牢牢地攫住了对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