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了也咬人
“……拜托了。” 为了履行与酷拉皮卡的承诺,我厚着脸皮拜访果果家,在她的卧室低头请求重组“慕斯”。 “突、突然这样做甚么啊?!”果果有点惊慌失措,“这没什么,真的!” “不,我的请求还没有说完。”我接着说,“以后也将由我担任‘慕斯’的队长……” “你想当队长?这只是个称呼,谁来都一样啦。”她满不在乎地问,“其他还有什么呢?” “……关于经纪人的事情。” 旅团的事情,酷拉皮卡的事情,有关“除念”的事情,我把能说的几乎都说了。 “唔……”果果摇晃着脑袋,“我是不太懂‘念’啊,‘猎人’什么的……你还是直接说说,之后该做什么吧。” “简单来说,你们只需要和我一起继续比赛,别的事情由我全权负责。” 果果同意协助,我们俩分别叫来了剩下的成员,“慕斯”总共五名成员在果果家重聚。 我与柯特有言在先,五亿戒尼的报酬早就支付过,他不会有任何异议——讲诚信是做生意的基础。 唯一担心的是英理和美海可能会拒绝,到时候,就指望果果劝说了。 在我把前因后果复述一遍后,如我所料,柯特首先表态,“我没意见,我愿意参加。” “虽然你说了这么多,我个人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英理犹豫地说,“刚接到消息的时候真的难以置信。宴,最不可能继续参赛的人应该是你吧。” “我?”我将语气放轻松,“所以我不是说了理由吗?是为了偿还人情,比赛完全是其次。” “那我就直说了。” “恩。” “网络上负人气投票里面,你已经遥遥领先。如果继续参加比赛,在公众面前现身,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啊!” “喔——那都是些普通人,不能把我怎么样。”与普通人对战,武力值方面我充满信心,“既然我担任队长,你们低调行事,就当做是被我胁迫来的,应该会比较安全。” 不,保险起见,还是…… “柯特。”我看向柯特。 “这是额外项目。”柯特领会了我尚未说出口的意图。 无论如何,先砍价,“打个折。” “友情价,不接受打折。” 都友情价了,就不能免费一次吗?! 私下交易的价格是叁千万,一人一千万。 和五亿比起来,居然感觉很划算。 我的金钱观看来是毁了。 “你自己觉得没问题的话,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英理点点头,“美海呢?” “只是多参加一次,还行吧。”美海同样应允了。 和酷拉皮卡进行联络,他已经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带着重新整理制作的参赛材料过来汇合。 “这就是新的经纪人,卡拉。”我向果果她们进行介绍。 正如之前所说,酷拉皮卡变装以及改名换姓,就是防止被旅团成员认出。 女装则是为了工作便利。 绝不是女装癖(笑)。 逐一介绍“慕斯”成员,提到柯特的时候,酷拉皮卡,不,如今化名“卡拉”的“女”经纪人若有所思,“总觉得有点眼熟。” 啊,猎人考试结束后,在揍敌客老巢那,酷拉皮卡作为同行者,确实与柯特打过照面! 那件事情太早,我都忘了! 不过柯特在以“慕斯”成员身份活动期间会戴假发,他们之间也不熟悉,所以应该认不出来吧? “这就巧了。”柯特(伪装人格)笑吟吟地说,“我也觉得你的长相在哪见过。” “大概是我记错了。”酷拉皮卡没有继续纠结下去。 话说,酷拉皮卡和柯特同为女装达人,两人若在男厕所碰面,场面就十分尴尬了。 “你不是女的?!”“你也不是?!” 哇,难以想象。 太可怕了。 “必要的说明,宴应该全告诉你们了吧。”酷拉皮卡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时间紧迫,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你们先听听这个。”他拿出手机,播放一首曲子。 旋律一出,我们就知道,这正是我们原先为半决赛准备的。 不同的是,曲子经过重新编排,加入更多乐器的表现,格调显着提升。 我们不由得发出惊叹声,“哇——是你做的吗?” “不,这是请人做的。” 请人? 那不是得花钱? 这、这可就有点…… 我以为酷拉皮卡找我要参赛材料,仅仅是为了掌握情况,没想到他还做了别的工作。 “没必要吧!”我把酷拉皮卡拉到一边,“喂喂,这样一来,我感觉压力很大啊!” “修改的结果不合意吗?”酷拉皮卡认真思考着,“再改一遍恐怕来不及。” “不是。不是!”我连连摆手,“不用改!” “有别的问题?” “我们的目标又不是拿冠军,有什么好修改的,随便糊弄一下不就行了!” “决定做一件事,就要做好。”酷拉皮卡坚持己见,“表现得太外行,我会觉得丢脸……难道你没有羞耻心吗?” 我……我……没有羞耻心?! 不行了!太、太严格了!酷拉皮卡老师! 【选吧:1.“不,其实我就是不舍得花钱!” 2.“对,我就是没有羞耻心!”】 呃—— 第一项好歹是我的真实想法,“不,其实我就是不舍得花钱!” 比起我预料的鄙夷,酷拉皮卡更多是平静,“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负责。钱的问题你不必担心。” 唔哇——你、你傻啊?!这不是在浪费钱吗?! 【选吧:1.“你这不是在浪费钱吗?!” 2.实施AA制】 “你这不是在浪费钱吗?!”我为啥要为别人的一意孤行AA制啊?! “我不认为是浪费。” “好吧,你开心就好。” 除了编曲以外,酷拉皮卡也将舞蹈托人重新编排,所以得抓紧时间练习新的舞步。 “剩下两天的时间,练到足够上台的地步。”酷拉皮卡说,“这就是我对你们目前的要求。” 没有拒绝的余地,他连舞蹈老师都请好了,计划表满满当当。 如果说这份干劲完全出于责任感,那也太可怕了。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热血漫画里的那啥教师吗?! 像真正的偶像一般,在两面墙都是镜子的舞蹈教室里练习什么的,毫无真实感。 “打起精神,不要心不在焉!” “啊?” 走到我跟前的舞蹈老师气势汹汹地说,“别东张西望,说的就是你!” 那副和我原先世界相同的严师模样令我不得不心生畏惧,“对、对不起。” “你们的时间不是很紧吗?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动作光靠脑子记是不够的,身体也得记住!刚才整整慢了一拍,你可是队长,你要是做错了,会影响到所有成员,是要给观众们看笑话吗?”劈头盖脸把我训斥完,舞蹈老师摆摆手,“第一小节和第二小节再连起来跳一遍。” 接下来仍然被骂得很惨。 真是抱歉,我们几乎从没有过正经的社团活动。 偶像之类的,充其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等级。 用这个老师的话来说,是幼儿园水准。 能通过海选,挤进预选赛,若不是运气好,那就是观众品味太差。 没错,库洛洛那种意义不明的货色都拍在我们前面,观众品味能高到哪里去? 晚饭被要求限量,节省消化时间,以便在半小时后就可以继续排练。 我已经被骂得灰头土脸,食欲也不高,对饮食方面的限制并无想法。 “宴。”果果见我没精打采,“别太难过了,你没老师说的那么差劲。” “对啊,我们都是外行,是初学者啊。”美海安慰我说。 “不要拿初学者做借口。” 从背后传来舞蹈老师的声音,使我条件反射地作出抱头防御的姿势,“啊……” “最近的饭馆就这一家,我当然也会来这儿吃饭。” “努力这件事,是不分什么初学者和熟练者的。”她坐到我左边的位置,“我最看不惯做事没有干劲的人。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做不成,只会归罪到运气、天赋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上面。” “至少要端正态度。”她拍了我的后脑,“明白吗?” “……明白。” “大声点。” “明白。” 总之,我享受着拖后腿特有的待遇,被舞蹈老师重点照顾,才吃了一口饭,她就挽着我的肩膀催促我回去练习了。 果果她们在她的魄力之下,不敢近身,更不敢出声,只是小心地跟在后面。 说好的晚上八点结束,不出所料地对我是例外,“‘慕斯’的其他成员可以回去了,你单独留下来练习。” “还差得远。”她对来询问情况的酷拉皮卡回答,“两天时间实在是太短,效果不会很好。” “抱歉,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他说,“足够尽力就可以了。” 她又提起我的事情,酷拉皮卡一听到我的名字就显出烦恼的神色……我想起不少人对我都是同样的神情。 随时随地会做出异常举动的我是个麻烦,不怪别人不喜欢我。 我早就有心放弃解除诅咒的任务,只是不肯承认,死撑到今天罢了。 放弃任务等于过去种种的忍耐变为白费,这是更难以忍受的事情,我无法回头。 “有点过分针对宴了吧?”果果上前说,看得出来是鼓着勇气的,“为什么?就因为她是队长?” “你认为队长的职责是什么?” “领导团队。” “说的对。如果队长不能比队员更优秀,当她站在舞台中央,承受不住压力,团队就会分崩离析。”舞蹈老师看向我,“从你的动作就能看出来,你没有足够的自信,到时候多半会怯场。” “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否认。 以前在学园祭的时候,面对不到一百的观众,我就有点不自在。 倘若观众的数目远在那之上呢? 不敢想象。 “那我也留下来!”果果说,“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 结果我们全员在这里呆了两天两夜,晚上则是打地铺。 酷拉皮卡有本职工作要忙,顾不上我们这边,只在白天快结束的时候稍作探望。 不知道他在猎人考试后找的工作是什么,我也懒得问。 至少,竭尽所能地排练了。 站在半决赛的舞台上,没有一点紧张,倒是有一种终于迎来收尾的舒心感——能获得怎样的评价,没人在意。 以上…… 所以,所以我无法容忍。 别人可以否定我的这份心情,但是…… 我把手中的话筒砸向主持人,“你TM说什么?!!!!” 本意不是想砸中他,于是话筒落在他脚边。 话筒连接着的音响放大了落地的噪声,台上台下的所有人都难受地捂住耳朵。 “……宴!”果果想拉住我。 我早就冲到舞台中央,踢翻了主持人。 “等!等等!”主持人就是上次访谈节目里,那个被我一击KO的毒舌男,能这么快重回岗位,真是小看了他的身体素质,“我一开场就说了,殴打主持人会取消比赛资格!” “哼,这种侮辱人的比赛,我可不在乎。”我扫视着靠近的保安,“上回算你走运,这次我得让你体会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 刚抓住他的手腕,尚未用力,他就大呼小叫起来,“饶命!饶了我!比赛规则不是我定的!我只是负责念啊!!” “比赛规则当然不是你定的。”我缓缓扭转他的右手手腕,“我就是看你这副喜闻乐见的德行不爽!” 不如大闹一番,让比赛办不下去,库洛洛的除念任务不就泡汤了? 一举两得呀! “住手吧!”果果从保安间的空隙钻了进来,“慕斯”其他成员也跟在后面,“使用暴力是不对的!别这样,宴!” 使用暴力是不对的? 可我能依仗的只有暴力。 “愿赌服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果果叫道,“我也和你一起,不要一个人了!” “她说的对!愿赌服输啊,宴小姐!负人气投票第一的需要在这场比赛里接受惩罚是一直以来的规则,过去的选手也都接受了!”主持人连忙帮腔,“‘殴打主持人会取消比赛资格’才是今年新加的!” 哼,新加的,就是冲着我新加的! “可我就是想揍你一顿。”我握住拳头。 “你,你看!你亲爱的队友们并不是那么想的!”主持人指向一边,“她们希望继续比赛。难道你要无视她们的心意吗?” 英理把手搭在我胳膊上,摇了摇头,“算了吧。这规则也不是难以接受。” “穿玩偶服来表演……我又不是动物园的吉祥物!这不是滑稽过头了吗?!”我气不打一处来,“让人看笑话?” “不不,是很可爱的玩偶服!”主持人插嘴说,“主办方考虑到宴小姐的特殊体型,特意定制了小号的,方便活动!” “放你的狗屁!”我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给我闭嘴!” “宴……女孩子不可以讲脏话……”美海冲我摇手,“摄像机还在拍啊!” “关于这一点,后期会做消音处理。”主持人屡教不改,“不会影响播出。” 【选吧:1.处理成“放你的狗[哔——]” 2.处理成“放你的[哔——]”】 别扯这么无聊的选项! 啧! 选一! 滚一边凉快去! “芝麻大的事,真是没完没了。”柯特不知从哪把玩偶服的头套拿过来,盖到我头上,“别接着丢脸了,速战速决。” “干嘛?!”我扯下头套,一看是兔子的,气极了竟觉得有点好笑,“负人气第一的是我,凭什么搭上整个队伍,我不服!” “呃——那,只有你一个人穿玩偶服也可以。”主持人说,“容我向上面申请……” “这不是会变得更糟吗?!蠢货!”我把兔子头套扔到他脑袋上,“我不干!这比赛也别想办下去!” 试图制止我的保安被我丢出场外,砸中观众席,引发一阵sao乱。 “宴,别打了!我们愿意和你一起!”果果挡在主持人前面,“不就是穿玩偶服跳舞吗?这没什么!” “对、对啊。”美海也阻拦我,“停手吧,宴。” “这样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的。”英理劝说道。 “收手还来得及。”柯特捉住我的胳膊,“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 “……” 台下的sao乱渐渐平息,台上始终无人做出下一个动作,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良久,我垂下双手,“好,我接受。不过这是暂时的……” “喂,主持人。”我抬高嗓门。 主持人噤若寒蝉,“宴小姐还有什么要求?” “我刚才殴打了你,是不是该取消比赛资格呢?” “不不,宴小姐只是和我开玩笑,没有殴打我!” “摄像机拍得一清二楚,你当是骗小孩呢?!” “不不不,我们后期会加上‘此处为节目效果,请勿模仿’的字幕!” “呵!你们倒是挺会玩!” 耗费心力准备的表演,无端被套上出戏感十足的兔子玩偶服,我的心情糟糕到极点,脑子里充斥着愤怒与不满。 【选吧:1.讲一个笑话活跃气氛 2.讲一个黄色笑话活跃气氛】 “哼——表演开始之前,我想给大家讲个黄色笑话,活跃气氛。”我破罐子破摔,口气异常轻松愉快,“有一个人,因为他老婆给他带了绿帽子,就雇杀手想要报复。” “动手那天,他和杀手守在老婆常来偷情的楼房对面,看着老婆和jian夫在房中准时相会。杀手架起了狙击qiang,雇主叮嘱道,‘给我一枪爆了那个贱人的头,再一枪爆了jian夫的老二!’。” 舞台上的照明灯有些炫目,我不知道台下的人是何种表情,依然不管不顾地讲下去,“杀手说,‘那就再等等。’雇主不解,询问其缘由。杀手回答,‘再等一会,我就只需要用一颗子弹了。’” “哼哼……哈哈哈哈……”我发出干涩的笑声,“我讲完了,下面开始表演!” 若不是玩偶服的头套挡住面容,我的表情恐怕可以令小儿止啼。 头脑一片空白,全凭着身体的记忆,顺应音乐机械地跳舞。 两天两夜的魔鬼式训练,的确很有效果。 表演结束,我点头意思了一下,懒得讲什么话,更不想摘下头套。 回到后台,也只是换掉了头套以外的服装。 我是只恐怖的兔子。 见人就咬。 无人敢惹。 啦啦啦。 舞台上其余参赛者表演的噪声终于止歇,所有参赛者回到台上等待投票排名结果,唯一一个戴着头套的我显得既滑稽又怪异。 不是想让我出丑吗? 就让你们看个够! 看够了没有?! 总共十支队伍,这次半决赛的前五名将会参加一个月后的决赛,冲击最后的名次。 主持人宣布完前五名,然后才是后五名的排行。 我不知道失败者的排行说出来有什么意义。 一般来说,顺序应当反过来才对。 这不是起不到吊人胃口的作用吗? 冷静地听到“第十名”,也就是倒数第一的字眼的时候,我大笑起来。 “身为‘慕斯’的队长,宴小姐有什么感言?”能和这种状态的我笑呵呵地搭话,主持人的精神力也是非比寻常,“尽管是垫底,但是不要灰心,票数并不是零,还存在支持你们的观众呢。” 失败者的感言有什么好听的? 虽说是往届就有的固定流程……算了。 “这垃圾比赛没什么好说的!”我抓着主持人的袖子,使他帮我拿着话筒的手不能移开,“我倒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请、请说……”主持人脸上的职业笑容变得虚浮。 “你买保险了吗?” “保险?” “医院的床位订了吗?” “呃——” “做好最后的祈祷了吗?” 主持人脸上失去了血色,他真的害怕了。 “选吧!‘立刻’,或者是‘马上’!”我甩掉头套,lu出极为凶恶的微笑,“让你见识一下,地狱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