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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猫着腰从阁楼中钻了出来,还不忘回身把窗户关上。本来是觉得阁楼味道太大才打开的天窗,只是昨天晚上一直有风在吹他的脑袋,弄得他一晚上都睡不舒服。 他抓了抓背上,也觉得有些瘙痒。在这种地方睡觉,真是哪哪都不舒服。 卢卓边下楼边喊着:“干什么呢?天都没亮就开始折腾,睡不好觉怎么找线索啊?” 没有人搭理他。 他看见秦武柳头也不回地独自出门了,他快步走上前喊了几句:“喂,老秦你去哪里?” 秦武柳脚步匆匆,根本就不回头搭理他,他啐了一口,就又回屋了。颜池的屋子里没有人,他又去了何无的房间里,何无房间的门大大敞开着,他大步迈入,一眼就看见抱着何无、并用双手疯狂揉搓她后背的颜池。 “哎呀,一大早的,你们干什么呢!”卢卓半遮着脸,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场面。 可颜池只管哈气,根本没空理他,何无只在不住颤抖,房间里都是她牙齿上下打战的声音,卢卓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她这是怎么了?” 颜池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被梦魇住了。” 卢卓:“诶诶,我还以为……” 他停住不说话了,现在不是逗乐的时候。 卢卓又开口:“我能帮你做什么么?” 颜池这才看了他一眼:“去烧点水吧,我得让她的身体暖和起来。” 卢卓得了令,摇头晃脑地找烧水壶去了,他总觉得昨晚上的冷风吹得他感冒了,他头重脚轻的。卢卓走进了厨房,这里的东西倒是不少,他抱了几块柴火塞进去,又用稻草点燃去引火,小心翼翼地吹拂几下,那火便一下子着了起来。卢卓满意地看着,他早年也是在村里生活过的,这点小事办得还算漂亮。 卢卓起身去将桶里干净的水舀到锅里,却没有看到由红色变为蓝色的火焰…… *** 何无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倒是放下心来,不过身体却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那种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无力感笼罩着她,她所能感到的只有极致的冷。 没有痛,没有其它,就仿佛将她赤身放在了冰天雪地,她即将和那冰雪融为一体。 颜池的身上已经出汗了,他抱着何无不停地动,暖手、哈气、揉背,所有他能够想到的温暖的法子都试过了,可一切还是没有好转。他也有些累了,只能用床上的被子紧紧裹着何无,再从被子外面紧紧抱住她。 现在是春天,即将入夏的时节,颜池早已热得不行了。 他的汗水滴落在何无的脸上,何无眨了一下眼睛,她好像又闻到了那股颜池身上熟悉的郎朗春日的味道,多了几分少年荷尔蒙气息,并不让她讨厌。 颜池跟她说着话:“你别再睡过去了,我在这里陪着你,别怕。” 何无感到浑身的暖意在慢慢复苏,意识的控制也在逐渐回笼。她已经能够眨眼和挪动指尖了,只是还不能做比较大的动作。她的嗅觉和触觉也在渐渐恢复,那股无法忽视的荷尔蒙气息带着颜池独有的郎朗春日味道包裹住了她,颜池光滑柔软的脸紧贴着她的脸,浑浊的呼吸吐在她的脖颈。 她感觉她的脸渐渐红了。 刚才的身体没有知觉,这些救命的动作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可当她的身体逐渐恢复的时候,那些气息和触感便一点点变得清晰强烈起来。她想推开或者说话拒绝,但是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她只感到自己的脸渐渐红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裹的被子太多热气上涌的缘故。 颜池似感觉到了,他放开怀抱看了一眼:“嗯?你的脸好红。是已经恢复了吗,我看你也不再抖了。” 随着颜池怀抱的放开,何无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感和空虚感,她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也开始贪恋起别人的温暖了。 颜池将她放在床上躺下,两床厚被子还严严实实包裹着她,就连背角都被掖得好好的谨防漏风。 他不停地探着何无的额头,随着何无的体温恢复,一点点将她身上的被子挪开,等到两大床被子和那些零散的衣物都被挪开,何无也完全恢复了知觉,可以说话了。 她故作镇定地对颜池说:“嗯……谢谢你,我已经好了。” 颜池这才从床上站起来,后知后觉地有些羞涩:“刚才,情况紧急权宜之计。” 何无点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当不言语的时候那些说不出口的感觉似乎又被无限止的拉长。 颜池:“呃,那个,卢卓烧水去了半天也没动静,我去看看他。” 何无听完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肢体还是有些不协调,差点一头栽倒,颜池连忙扶住了她:“小心。” 何无反手抓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收了那些旖旎的小心思,一起走到厨房那里去找卢卓,厨房里的火在猛烈燃烧着,却没看到卢卓的人影。何无上前将灶房多的柴火拿了出来,铲了一铲子灰盖了上去,那些火焰顿时便被熄灭了。 “再这么烧下去得着火。”何无解释道。 这个卢卓总是风风火火的急躁性子,锅里还烧着水,柴火烧得这么旺,人竟然就不见了。 何无包着块布将锅上的盖子掀开了:“烧了这么久估计水都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