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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坚硬的床板上,耳边的嘲笑声总算停歇,他终于能安心睡去。 李远山搬到偏房的消息很快传进了老夫人的耳朵,老夫人听了直摇头。 远山还是这样冷情,她还以为傻奴来后会有些不一样。 她怜爱地看向傻奴,傻奴趴在案子上睡着了,无知无觉,她一时间竟不知道傻奴地心智不全到底是喜是悲。 刚从战场回来就夫妻分房,放一般的妇人身上哪能忍受? 还好她是傻奴,也只能是傻奴。 眼看着距离道士算命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老夫人总是担心那一天的到来。 真如那真人所说,娶了傻奴这样的孩子,远山就能保住性命吗? * 庆功宴一直延续到了后半夜,宫门已关,李远山在宫里停留到第二天下早朝才回去。 他有些宿醉,迷迷糊糊就走到了原本居住的屋子,管家笑滋滋的,提醒道:“爷,走错了。” 李远山收回推门的手,转身问:“傻奴在哪里?” 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在。 这才不到中午,她去哪里玩了? “夫人每天都去老夫人那边请安,一般会在晚饭后回来。” 李远山脚步一顿,晚饭后,那不是母亲休息了她才回来? 他带着一身的酒气,步伐不稳,“傻东西。” 想起宴会上众人的哄堂大笑,李远山的胸口就隐隐作痛。 他骄傲了半辈子,却在婚事上出了丑。 换好常服,他随口问了句:“白氏最近如何?” 下人面色一紧,“白夫人一切如常。” 似乎很久没有和白氏说过话了。 李远山去了白氏的屋子,白蕊受宠若惊,急忙让婢女准备一桌午饭。 李远山摆了摆手,“不用了,没胃口。” 她今日穿了一身娇嫩的粉色,脸色也透着羞怯的红,李远山怎么看都觉得这身衣裳不适合她,应当穿在…… 他愣住,他怎么又想起那个害他受尽文武百官讥讽的傻东西了。 简单查过账本后,李远山去了老太太房中。 “傻奴,坐你夫君身边去。”老太太拍拍她的肩膀,傻奴犹豫了一会,还是慢腾腾地坐了过去。 李远山没来由地愧疚。 今天是他回府后的第一天,他应当多陪陪她的,纵然她害他丢脸,可这也不能全责怪她。 他只要见到她,总是心软。 一股奇怪的香味往傻奴的鼻子里钻,她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蛾眉紧皱。 她讨厌这股味道,悄悄地把凳子挪远了些。 李远山想摸摸她的脑袋,也被她躲过。 她说:“臭。” 他的手尴尬地顿在半空中,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味。 傻奴嫌弃地看着他,“和jiejie那些男人一个味道!” 李元山的嘴角扯开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李远山到现在都还没碰过一个女人,就是和那些自诩清流的文官相比也算十分洁身自爱了,她竟然把自己比作钻进青楼里的烂人? 那些迂腐文官就算了,他还轮不到一个卑贱的傻子来嘲讽自己! “放肆!就连你也敢讥笑本官?!” 李远山拍案,碗筷跟着发出惊恐的低叫。 傻奴颤了颤,眼皮缓缓地眨了一下,再睁开时,那个酷戾男人的背影都消失了。 门帘晃晃荡荡,是他走时太过用力而导致,半晌都停不下来,在空中无助摆动。 “远山……”老太太站起来,看向傻奴,“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她尽管不喜欢白氏,可白氏也是他们家八抬大轿正经娶回来的,“傻奴,你身为正妻,以后不许再这么说话。” 傻奴娇艳得如同开在烈夏里的花朵,老夫人实在不忍她就此凋零,“你可知道被夫君厌恶的女子日子会有多艰难?” 李远山平日里看着严肃,但这里没人不知道,久经沙场的人不会仅仅是严肃而已,特别是从一个小前锋冲上镇国大将军之位的李远山。 他一发脾气,那真是鬼见了都要绕道走,阎王爷都不敢收。 下人们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爷的屋子里又是砸东西,又是扔铺盖。 “周围安!” 这是管家的大名,管家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擦了把汗道:“来了,爷。” 再一个枕头扔出来。 “把她的东西全部给本官收走,扔到归园去,别再让本官看见!” 作者有话说: 前期多狗,后期多惨多卑微。 ps:这里的“臭”指的是白蕊屋子里的香,太香了,让傻奴想起来青楼里那些人。 第6章 冷战 满地狼藉,触目惊心,随着傻奴东西的搬离,李远山渐渐平息了怒气。 这怒气其实不是对着傻奴,而是对着那些言官柬臣的。 近日朝堂之上,他们屡次拿傻奴的事情取笑他,他虽觉得丢脸,但也不怪傻奴什么,可眼看边疆日益稳定,他们就开始过河拆桥、联合上书圣上架空他的兵权。 就在昨夜的庆功宴上,他的西南大军,刚刚打了漂亮胜仗的西南大军,被圣上亲口下旨削减了兵饷。 兵饷是士兵们的命,乃军之根本,削减了兵饷,也就是削弱了他的兵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