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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竹马只给我抱 第27节

    周巫言抽身坐回去,给他夹菜:“多吃点,不然做到一半又要没力气。”

    温砡又气又羞,把面前盘子里的牛排叉得稀巴烂。

    怪不得今天下午非要自己陪他一起睡这么久,原来一回来就在打这个如意算盘了。

    老不正经。

    温衍把一直发酒疯的周夏关在了房间里,出来时身上衬衫的扣子都被扯掉了几颗。

    真是小瞧了这个小子的疯劲,中间好几次都差点没摁住他。

    好在后来像是折腾累了,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也没再爬起来跟他缠斗。

    温衍松松领带,又看一眼面前紧锁的房门,里面安安静静的,应该是不会再发疯了,这才松口气,揉着眉心转身离开。

    而此刻房间里的周夏却早就咸鱼瘫在床上,动都懒得动一下了。

    他现在酒劲正上头,晕乎乎的,看什么东西都有模糊的重影,可脑子里却仍然保留着几分微弱的清醒。

    原来喝醉酒就是这样的感觉,人像是在半空中漂浮着,身体软绵绵的,手指明明在蜷缩,却又感觉不到它在动。

    好想睡啊,眼皮沉得要抬不起来了。

    如果他就这样睡过去的话,醒来第一眼会不会就能看到盛放啊。

    可是这是在他家里,又不是在宿舍,以他哥现在对盛放的偏见,看到盛放估计连门都不会让他进,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两个见面。

    这样想想,突然觉得自己好惨。

    是不是所有人的暗恋之路都和他一样痛苦啊,如果他就此放弃了,会不会就能轻松一些,他还这么年轻,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盛放这棵笔直苍劲,直出云霄和天际的大树,他真的吊得太累了。

    周夏眉心紧蹙,抱紧怀里的枕头,把自己的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深冬的冷夜,厚重的积雪能吞没万物的声音,因为安静,所以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轻易察觉。

    轻轻的,隐约听起来像是人声,裹挟着雪后阵阵呜咽的冷风,周夏半梦半醒之际听得也不真切,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毕竟那个声音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夏夏,夏夏”,一声又一声,竟有些像盛放的声音。

    真是想他想得魔怔了。

    周夏在梦里唾弃自己,能不能有点出息,不要每次做梦都要梦到这个可恶的直男。

    气得把枕头拉起来蒙在脑袋上,可是他越是想忽略,这声音反而越往他耳朵眼里钻,还越来越清晰,清晰得格外逼真。

    周夏恍惚睁开眼睛,抬手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好疼。

    特别真实的痛感,他不是在做梦。

    “夏夏。”

    就在此刻,那个声音又开始响起来。

    周夏心里微动,慢慢坐起身,往窗户的方向看去。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声音就是从窗户那里传过来的。

    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跑向窗边时好几次都差点跌倒,一把推开窗户,迎面扑来的寒风吹得他身体一个机灵,刺骨潮湿的冰冷。

    低头往下看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一小片白莹莹的冷光在他房间下面的空地上晃动,像是手机屏幕。

    似乎是听到了他开窗的声音,下面的小白光定住,又抬高一些。

    “夏夏。”

    真的不是幻听,周夏缓缓瞪大眼睛,顾不得被风吹得刺痛的脸颊,两只手在窗台上抓紧:“是,盛放吗?”

    下面的人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调整手机,几秒后白光乍亮,刺得周夏下意识扭头避开。

    “夏夏,你现在看看,能不能看清我。”

    周夏回头,才发现刚才的白光应该是手机的手电筒模式,此刻盛放把光打在自己脸上,正仰头往楼上看。

    周夏这下才看清了,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眶里慢慢氤氲出水气,抓着窗棂的手指都抠得泛白。

    长久的沉默最终在盛放一个响亮的喷嚏后被打破,他抬手揉着鼻子:“夏夏,你再不让我进去,我真要在这里冻成傻狗了。”

    周夏也回过神:“那,那我现在就下去给你开门。”

    “哎等等。”盛放忙叫住他:“傻夏夏,先别急,我要是敢光明正大从你家门口进去,就不会大半夜冒着被冻傻的风险在这埋伏了,下来的时候动作轻点,千万别惊动你家里人了。”

    周夏听了他的话,“哦”一声,他现在酒劲还没过,晕乎乎的,盛放说什么他听什么。

    趴在窗台上往下面看:“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盛放一心在想接下来的计划,也没注意今天的周夏怎么这么听话,反应也不太灵光,傻乎乎的。

    “没事,你的房间靠近楼梯口,不经过你哥的卧室,你出来时小点声,不要吵醒他们就好了。”

    盛放说完就拿着手机转身走开,周夏看着他走远,压根来不及多想,便也跟着离开窗边。

    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走廊里亮着壁灯,光线很柔和,堪堪照亮脚下的地毯。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紧张的呼吸,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周夏踩着厚软的地毯,心里记着盛放的叮嘱,一步步很小心地往楼下走。

    客厅没有灯,但有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如果是平时,这些光线也足够让人识物辨路了,可现在的周夏酒意未消,看什么都是晃悠悠的,走路时脚步也不稳,没走几步路呢,脚指头就被撞了好几下。

    疼得他眼泪都要飙出来,好不容易跌跌撞撞走到门口,小心拉开厚重的大门。

    寒风透过打开的门缝迎面扑来,周夏被吹得脑壳都疼,没敢把门开得太大,侧身小心钻了出去。

    一走出来,整个人便完全置身在深冬的寒夜里,周夏的身体本来还因为酒精烧得发烫,可再烫也抵不住这深夜零下的气温侵袭。

    抬手抱住肩膀,呼出来的白色雾气在嘴边萦绕,周夏轻抽着冻的通红的鼻头,扭头朝四周张望。

    “夏夏。”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的身体蓦地僵住,周夏顿了片刻,慢慢转身。

    冷风吹散乌云,雪后的月光清冷,如银纱倾泻,洒在门前雕花的廊柱上,也洒在向他走过来的盛放身上。

    身高腿长的少年立在月光里,俊美如铸,他看向周夏,眼神里是满溢的温柔和宠溺:“我来了,夏夏。”

    周夏仰头呆呆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他怕靠近了,就会发现这是一场幻觉。

    盛放看他傻愣住了,也不知道说话,刚要开口打趣他,便看到眼前的人突然向他扑了过来,盛放行动快过大脑,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

    周夏是用尽全力扑上来的,撞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抵住后面的柱子才险险停住。

    扭头朝身后的台阶看一眼,庭院里亮着几盏灯,道路两旁还有没清扫完的积雪,映亮满地块垒的红砖,要是刚才他下盘再不稳一点,这不得两个人双双从台阶上滑下去啊,好险。

    盛放呼出一口气,这才有心思低头去看一直在他怀里打洞的周夏,自来卷的小脑袋毛绒绒的,像只正在刨食的小仓鼠,恨不能整个人都钻到他怀里。

    难得见到周夏对他表现出这样反常的热情,盛放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等他钻不动了,停下来,才伸手握住他柔软的后颈,好细,自己一把手就能完全捏得过来。

    “怎么了,突然对我这么热情。”

    周夏好像钻累了,又用两只手臂紧紧抱住他的腰,仰起来的脸颊酡红潮湿,氤氲着水气的眸子里像是碎着星光:“盛放,真的是盛放吗?”

    盛放哑然,觉得他的夏夏怎么这么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一下他的脸颊:“真的是我,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在梦游吧。”

    周夏眨着眼睛,似乎是想努力看清他的脸,看不清,就再凑得近一些,再近一些,直到两个人的脸都快贴到一起了,鼻尖蹭着鼻尖,冰冰凉,些许的湿润。

    盛放下意识屏住呼吸,任由周夏像只小猫一样贴着他蹭来蹭去。

    周夏蹭够了,也确认了这个人就是他的盛放,又把手臂挂到他脖子上,仰着小脸,甜甜笑着:“盛放,我好想你啊。”

    盛放看着近在咫尺的潮红面颊,两片嘴唇像是娇嫩的花瓣,濃艳瑰丽,诱人采撷。

    心脏蓦然就跳漏了一拍,而后又像擂鼓般疯狂躁动,熟悉的甜香气在鼻息间缠绕,盛放觉得自己像是被这诱人的香气蛊惑了,脑子里嗡嗡的,无意识慢慢低下头。

    第25章

    两个人的距离缠丝般越拉越近, 眼看着就要触碰上那抹艷丽的柔软,怀里的人却突然一个低头,埋在他胸前就是一阵闷响的喷嚏。

    盛放呆住, 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腔火热被浇灭得彻底,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他刚才想做什么?

    恍惚着心神低头看去, 刚打了喷嚏的周夏正抬手揉着鼻子,无意识地微嘟着嘴巴, 刚才让他情不自禁的唇瓣水润而娇嫩。

    盛放喉头滞涩,他刚才, 想亲周夏。

    这个想法一在大脑闪现, 盛放便像被人迎头闷了一棍, 头晕目眩。

    他没事吧?

    虽然他自认为与周夏是最亲密无间, 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可也不至于会对他动这样的念头。

    不等他仔细消化,怀里人的轻哼声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盛放恍惚回神, 低下头的动作还有些迟缓和僵硬,看到周夏又开始仓鼠附身, 使劲在他怀里打洞, 边钻还边哼唧:“好冷……”

    盛放这才发现他衣衫单薄, 被自己握在手心里的肩膀清瘦, 肩胛的骨头都清晰可触, 心里一疼,皱着眉头把人又抱紧一些。

    肯定是刚才跑出来得太急, 连件外套都来不及穿, 不仅如此, 脚也是光着的。

    或许是嫌地上太凉了, 两只脚分别踩在盛放的球鞋上,脚背雪白晃眼,脚趾头都已经被冻得通红,跟盛放的脚这样一对比,更显得纤细娇小两只。

    还知道地上凉往他脚上站,也不算太傻,盛放又气又想笑。

    现在可是腊月寒冬的大晚上,室外少说也是近零下十度的气温,这小孩身体本来就差,竟然还穿成这样跑出来挨冻,简直是不要命了。

    盛放心里着急,也顾不得刚才那些旖旎混乱的思绪,敞开外套将周夏整个人裹在怀里,顺势抱起他朝里面走。

    用脚把大门又踢开一些,抱着人闪身进去。

    客厅静悄悄的,他不敢发出声音,尽量猫着脚步慢慢往楼上走。

    好在他对周夏家里熟悉,虽然有段时间没来了,但大体的房间位置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尤其是周夏的房间。

    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这里,虽说后来他们家因为些别的原因搬家了,两家也逐渐疏远起来,但在盛放心里,童年在这里度过的一段时间是他一辈子都不会淡忘的重要回忆。

    一路做贼似的偷摸去了楼上,他足够小心,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动静,走到周夏的房间时还留心注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还好,那个黑面神大哥没有背后灵似的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