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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宗女修在修罗场苟命 第62节

    江沉阁提出想见苍霄,族长也立即派人带她前往。

    来到新修的茅屋前,苍霄俯趴在里面,他的身下铺着一层兽皮,寿族百废待兴,兽皮已经是他们最好的布料。

    掀开盖在苍霄身上的粗布麻料,江沉阁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的背上布满刀伤、枪伤、剑痕、烙痕……本就伤痕累累的后背也因为烧伤而没有一块儿好rou,那该有多疼啊,无怪他昏迷着也还紧蹙眉头。

    江沉阁从灵识空间掏出伤药,是从聚宝树上新摘下的。将淡绿色的药水洒在背上,她用指腹轻柔涂抹,轻得像一根羽毛落在无波湖面上。

    “嗯,哼……”

    见苍霄转醒,江沉阁用干净的手抹掉眼角的湿润,苍霄睁眼第一眼就见到她鼻尖红红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春日明媚,为何阿阁还像在苍山一样冻红了鼻子?”

    江沉阁莞尔,旋即又收起了笑,“你还真是打不死的臭虫!命硬!”看似在骂,嗔意更浓。

    “未得阿阁允许怎敢轻易死去?”

    看他和以往在自己面前一样没个正经样儿,江沉阁悬着的心终于完全落地。

    苍霄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薄唇吻落在手腕内侧,凉凉的,温软的舌伸出抵在她跳动的脉搏上,不住地变换形状,沿着手腕向上,吻落在掌心,舌尖化作细细的描笔描摹她的掌纹,唇顺着削葱手指移动,倏忽出其不意地含住她的指尖。

    江沉阁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却被苍霄稳稳抓住,他喑哑着嗓子道:“别动,我很想你……”

    他唇瓣湿润,脸颊绯红,眼底满是欲色。

    江沉阁扫了一眼就像被烫了般移开视线,如今的他少年模样,病弱的状态加上消瘦的身材一推即倒,可他偏偏强撑病痛在她的裙边舔舐讨好,似在求……欢。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来点糖渣,然后就换攻略对象啦。

    赫连东狐/楚孤霜摩拳擦掌中:终于该我登场了么!

    第八十二章

    江沉阁倏地把指尖从温软的口中抽出, 佯装镇定道:“现在不可!”

    少年低垂着头颅,乌发垂下遮盖他的眉眼,虽然让他的心情十分低落, 但总算是制止了他的逾矩。

    江沉阁暗自松了口气, 可那口气却在他突如其来的话语中凝滞, 不上不下。

    他说:“阿阁你是不是嫌我……小了?”

    江沉阁石化,满脑子都在回荡“小了”, 什么小了,是她想的那样吗?

    鼓嚢嚢的胸膛像被扎破的气球霎时泄气,江沉阁唰地站起身,“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阿阁为何说现在不行?”

    “你背后有伤, 需要静养。”

    “那待我养好伤是不是就行了?”

    “……我去外面给你采集疗伤的药。”不再看他充满□□的眼, 江沉阁只想尽快逃离这热得跟火炉一样的房间。

    “呼……”呼吸到清新的空气,江沉阁才完全松懈下来, 其实根本用不着去外面采药,只要进去灵识空间守着聚宝树就好。

    溪水潺潺,草木青葱, 江沉阁化作惊鸿跃上参天树梢, 极目远眺只见重重山峰与茂密森林, 远处雾岚弥漫,连绵的山脉若隐若现如同泼墨山水。

    这个界像是真的一般, 或许它本来就是真实的,一个没有沧云十三州、没有药宗、没有无情宗、没有点沧派存在的界。

    江沉阁在树梢盘膝打坐,静享与世无争。

    白云苍狗,日子在枝叶中悄然擦过, 一连数月, 江沉阁无事便在树梢打坐, 只有苍霄换药时才下来。

    日出月落,斗转星移,她在树上看了很多,看那历经灾祸又重获新生的寿族在这片新的土地上开垦荒野、修建屋舍、织布搓绳,生生不息地延续人类的生命。

    大道便是这般神奇,看上去手无缚鸡的凡人聚拢在一起,也能繁衍不息,传递薪火,当真是应了那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修道之人虽然有通天本领,可到最后争不过天劫,也只能落个魂飞魄散,永远消逝于世间。

    正兀自出神,忽闻树下传来叫唤声。

    “恩人!恩人!”

    江沉阁垂眸看去,不是寿族的族长还能有谁?念在他年迈体弱,江沉阁也不好端着架子,跃下树梢,轻盈落地。

    族长如树皮般皱巴巴的脸上展开喜气洋洋的笑容来,“恩人,今夜我们寿族为庆祝新生、重建家园,故而举行了篝火晚会,恩人可要前来?我们问了恩人的朋友,他答应了,现下只差恩人了。”

    江沉阁眉梢一扬,“他答应了?”看来他伤势刚好利索,灵力尚未恢复便迫不及待想去凑热闹。

    族长颔首,希冀道:“若恩人答应,我们所有族人也会为恩人的前来而欢欣不已。”

    不好婉拒族长的一片盛意,江沉阁只得点头应下。

    她倒要去看看素来孤身一人的苍霄为何突然答应凑热闹了,莫不是真的憋坏了。

    走进屋前,与之前漏风的茅草屋不同,经过一番修葺后,屋前再也不是稻草编织的门帘,而是竹条编成的竹门。

    江沉阁伸手还未触及门面,竹门便自动打开,竹香扑面,沁人心脾,她怔然地看着开门之人。

    苍霄身穿藏蓝色与褐色相间的粗木麻衣,额前长发小辫垂在胸前,衣裳并无袖子,袖口也极大,能看见他结实的胸腹肌rou,他健壮的手臂一抓,将江沉阁按进自己的怀抱,“换好等你许久了,怎么来得这般慢?”

    江沉阁张着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恢复了?”

    “这不是都看见了吗?”苍霄再不是小九般的少年模样,连性子也更不羁了,“现在你可不能嫌我小了。”

    “去!”江沉阁一把推开他,省得他再不正经。

    瞧见江沉阁绯红的耳尖,空气中回荡他爽朗的笑意。

    时间差不多了,江沉阁便要前去参加篝火晚会,苍霄却拉住她,“你这样穿着可不行,他们还送来一套女装放在屋里。”

    “不早说。”白了他一眼,江沉阁入了房间,关上房门,似还不放心,又在门后玉手一点设下障目结界。

    苍霄轻手轻脚推门,欲探头去看,咚地一声结结实实撞在结界上,什么都看不见。

    屋内传出噗呲轻笑,苍霄捂着红红的额角也不由失笑。

    半晌,江沉阁推门而出,令他眼前一亮。

    寿族的衣裳大部分都是无袖的,而女子的上衣不仅无袖还露腰,她纤细的腰肢便裸|露在外,下着及膝的同色藏蓝短裙,脚上穿着一双酱色布鞋,衬得她的足如三寸金莲。

    “觉得如何?”江沉阁转了一圈,让他欣赏到全部。

    苍霄赞不绝口,“阿阁穿什么都好看,只是有点美中不足,太过素净。”

    他说得无错,短短几个月寿族自给自足都还是个问题,她身上穿的衣裳毫无装饰,但针脚细密,已是他们目前做出的最好的一件衣裳了。

    江沉阁支着下巴思忖,随后响指一打,“这还不简单?”

    她从聚宝树上摘下若干五颜六色的灵石灵璧,化灵力为丝线,串成赤、蓝、白、黑、青五色璎珞套在脖颈,再加上自己随身携带的各种首饰,七彩珠网、珍珠手链、银白脚环……不过一会儿,给素净的她点缀了不少亮丽之色,加上她秾艳的五官,颇有种异域的别样风情。

    这下不仅苍霄满意,就连她自己顾影溪边也深觉满意。

    清风明月,旷野之上篝火昭昭。寿族所有人齐聚一堂,围着篝火团坐,口中唱起古老的歌谣,感恩天地,感恩日月,感恩万物。

    这时,江沉阁与苍霄携手而来,男的鹤势螂形、身姿挺拔,女的容貌冶丽、曼妙婀娜,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他们一出现,连昭昭篝火都暗淡几分,众人莫不投去艳羡的目光。

    “恩人是我们寿族的救星,若无恩人世间也再无寿族。”德高望重的族长从众人的簇拥中拄着拐杖走出,他弯下双膝,“请恩人受我寿族一拜。”

    身后的族人也跟随他下跪,虔诚地磕头,高声道:“请恩人受我一拜!”

    “无须多礼。”江沉阁道。

    族长在江沉阁的搀扶下起身,“还未知恩人姓名。”

    她抿唇,犹疑着,“英雄不问……”

    族长却是认真道:“得知恩人姓名,我们才能为恩人祈祷供奉,恩人乃修道之人难道不知供奉的力量吗?我寿族愿倾全族之力,为恩人祈福,望恩人早登大道。”

    一只脚踏入天界的她怎不知供奉的力量?位列仙班后需三千世界的供奉,供奉越多,自身的力量便越强。

    她犹豫不答时,望见众人严肃的神情,他们是那么真心诚意地想帮她,即使是再微小的水滴凝聚在一起,也能汇成河川。

    她莞尔一笑答道:“江沉阁。”

    得知她的姓名,众人欢呼雀跃,篝火晚会开始如火如荼进行,江沉阁和苍霄加入他们,坐在人们围坐的中心,离篝火最近,听他们唱起古老而神秘的歌谣。

    前排的姑娘们唱罢,纷纷站起身来,手拉着手,围着篝火跳起舞来。

    火光映照出她迷人的轮廓,江沉阁也被热闹的气氛感染,脸上扬起笑意。

    后排男子粗犷的歌声骤然升高,她扭头去看,便直愣愣地撞进一双缱绻深眸。

    趁着她发愣之际,苍霄含着笑意,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定要吻下去,“你不去与她们一块跳舞?”

    江沉阁眨眨眼不说话,只盯着眼前的篝火,试图将脑中挥之不去的绮念压下去。

    “莫不是……阿阁不会跳舞?”

    “谁说我不会?”她下意识反驳,眯了眯眼看向欢欣跳舞的女孩们,像只昂首阔步的小狐狸走了过去,“你好好瞧着!”

    江沉阁加入女孩们,与她们手牵手一起舞蹈,她从未学过,但身形灵活悟性又极高,不过几息就已经完全掌握,舞姿跟随男子们的歌声律动,间或腰肢摆动,间或举手仰面,间或足尖交叠……

    就连旁边的女孩儿清澈的眼中都浮起nongnong的钦羡。

    一曲舞罢,稍作休息,江沉阁回到苍霄的身边,抬着下巴尖,像只斗胜的开屏孔雀,“刚刚是谁说我不会跳舞的?”

    “是个有眼无珠的人,”他一把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侧脸蹭着她的鬓边,小声说,“我刚刚已经说过他了。”

    江沉阁洋洋得意,他苍霄总是不愿低头,可在她面前低头折腰也不是一次两次。

    忽然,她发觉不对,拢住自己的怀抱越来越热,温度几乎可比篝火。

    她稍有挣扎的动作便被他完全制住了,只觉他的气息如火,又带着股酸酸的味道,“阿阁为何要逃?你可不知方才随着歌声舞动的你有多么诱人,几乎攫取了在场十之七八的男子的心。”末了,他还补充道,“我很不开心。”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她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随意往后方一瞥,正好撞上一个注视着她的男子的目光,那男子是个年轻俊秀的,被她发现,淳朴的脸上登时rou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还说不是?嗯?”苍霄将她的脑袋按回怀里,再不给别人看她容颜的机会,“回去可要好好补偿我。”

    “咳,才不与你说了。”她身姿柔软,以一个不可思议地姿势溜出他的怀,与方才那些跳舞的女孩坐在一块儿。

    她们羡慕她头上的彩石,江沉阁大方地摘下赠予,收到礼物的女孩们各个脸上洋溢着笑脸。

    明月西沉,晨光熹微,一夜|欢娱后众人都酣睡在柔软的草地上,以天为被,枕着清风入眠。

    江沉阁与苍霄精神抖擞,肩挨着肩等着东边的日出。

    泛起鱼肚白的天际突然亮起光柱,如银河倾泻而下,点点星光照亮半边天空。

    二人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惊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