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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来时候身子就是不好?”宋怡皱眉,怕是与顾倾城有孕脱不去关系。 “那是。听说滑过胎,没有调理好落下的病。昨日回来不知咋的病情忽的恶化,夜里没扛过去就没了。” 老鸨的话证实了宋怡心上的想法,她用手帕捂住鼻子,立在木棺较远的位置:“也不知道这病会不会传染。人倒是个通透的,就是身子差,如今倒是让我亏了,大半的钱她可都是还未还清的。哎,我说你若是想要赎她的尸身走,最少要将我亏的本补上了才了的。” “不知她还欠你多少银两?”听见顾倾城竟是抵债自愿堕落风尘,宋怡不禁心中无奈,向来自诩聪明的她也会有如何糊涂的时候么。 情郎?私奔?原先她想要做的事,若是真的私奔,会不会亦是落了这般凄凉的下场。 以前她总觉着甚是了解顾知文,但如今时过境迁,她却是发觉她本就不曾了解过。 “笼统算欠了我三百银两罢,这木棺的银钱听闻是其它冤大头出的,我也不计较进去,五两的零头也是给你抹了。要带走交钱银钱便是。” 安诸手伸入怀中,卢未央眼疾手快已是自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去老鸨手上:“这些可是够了?” “哎,够了,够了,足够了。”老鸨看着手中的银票面上喜笑颜开:“公子真是个爽快人儿。这位夫人好福气呐。” 宋怡一下没忍住笑了,一旁司进之憋笑憋得甚惨,屋外恪尽职守的卢未觅瞧见屋中的情势,不住为meimei在心上捏了把冷汗。 卢未央并未解释,安诸黑了脸。司进之赶紧赶人:“好了,银货两讫你便是走吧,我们收拾一下便是带着木棺离开。” “是是是,各位公子若是想要小坐,可以过去前院。” “等等,mama,可不知棺木的银钱是何人所出?” 转出去的老鸨顿了步子,迟疑半晌道:“我未亲眼看见,受了委托的丫鬟说那人看着有些眼熟,又是有些面生,一下子倒是说不上来是谁了。兴许你可以过去再是问问,她便是一直服侍话情的一个丫鬟,唤作月满。” “月满。”宋怡低头思索,头上的斗篷滑落了些许。 安诸为宋怡拢了斗篷:“娘子为何问这些?” 老鸨挂满笑靥的面上僵硬了一下,掩饰了心上的尴尬道:“诸位慢慢合计如何将人带走,我便不作陪了。”说完即刻离开了众人视线。 “我觉着她去的太是突然了。”还有,她想要揪出当初带着顾倾城私奔的人。她心上有些料想,但未能断定还是不可轻易言说。 “嗯,我明白。”安诸看了司进之。 司进之意会,提了药箱过去棺木前仔细检查起来。他堂堂一名太医,如今却是要做仵作做的活计,唉。 三人立在一侧,安诸不知何处寻来了一张椅子让宋怡坐着,宋怡心上有事,她拉了卢未央到一旁,女子心上的秘密与八卦,还是最为适合与好姐妹诉说的。 安诸瞧着二人交头接耳,欲要凑过去听几句,却是被宋怡打发到一边,拉着卢未央又往角落里去了些。二人说完话卢未央便是出去了,安诸撇嘴不悦立在椅子前。 司进之一番忙碌,最后还是下了结论:顾倾城是病死无疑。 宋怡回去椅子上坐着,打量司进之那边半晌,忽的冒出一句:“怎是不见司大人平日随着的随从一同过来?” “你说那位?”司进之挑眉,颇是有些不爽:“喊着水土不适身子难受,正在凌王府上养着未曾跟出来。” 孙鸣良是洛家送进宫中的纨绔,月余来,司进之对他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在身边也是看着他莫要闹事就是了。今日他说不来,终归在凌王府上他不敢逾越,不来更好。 听见司进之说孙鸣良水土不服,宋怡却更是觉着孙鸣良有问题。 卢未央回来时候带来了一名样貌普通的女子:“好了,将你放才与我说的话再与这三位说一回。” “是。”女子就是老鸨先前提到的那位丫鬟,她身音不大,语气倒是坚定:“让我买木棺的公子良三就是负了话情姑娘的那个负心汉。” 说着说着她身音中带了些哽咽:“昨日话情姑娘快是不行的时候一直念着自己错了,还说自己自作自受,受了良三的欺骗。” 卢未央满意的点头,随即又道:“那人便是唤作良三,你未记错?” “自然。话情自来了留春阁一直说良三他定是会来接自己回去,平日大家说笑打趣时候,还唤那人为三郎,阁里姑娘都是知道的。” “姑娘你昨日是何时见着的他?”名讳不同,但宋怡直觉那日既是孙鸣良。 “大致是刚刚到夜里的时候,那时候话情方才被送回来未有多久良三就来了,只是托人找了我出去给了我些银钱,让我转交于话情姑娘。 那时候只是看着眼熟,一时未曾想起来是谁。话情姑娘去了,那银钱匀出来为她买了口棺木,其余的都被mama拿去了。” “你是何时想起来那人的身份的?” “便是在话情姑娘病危的时候,姑娘一直念着良三,我一下子便是想到了。” “若是再一回让你见着人,你可是还能认出来?” “嗯,可以的。” 宋怡拉了安诸衣袖:“易安,不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