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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算计(三) 宋怡瞧了卢未央却未在继续言语。因为她不知道她本不是顾倾城, 她更是不知道她早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就同如今的方妙音一般。 她还曾有过最美的幻想,以为能与顾府长公子远走高飞。而在一切终究破灭的时候, 她才是看明白这个世间, 看明白美好之后掩藏了很多的假象与肮脏。 美好只是心中的幻想, 它被撕扯开后的真实让人如坠深渊。 这些都是她不能与卢未央说的。她似乎又想起了她是为何入宫, 她入宫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让秦氏得到她该有的报应。 可这一切说来又如何容易,秦氏如今不只是右相夫人,更是宫中昭仪的母亲, 安诸爱屋及乌, 似乎还给了她个诰命夫人的虚衔。 她心上有些踌躇, 自己都不能将自己的事做好, 竟是还要去插手他人的事儿。 她瞧了卢未央道:“兴许我与她却是是不同的罢。” 若方妙音真是有所图谋的谋划的失窃与刺杀,那她真是与她不同, 她还及不上方妙音的心机。 午膳之后,若月仍是不曾回到朝华殿,宋怡急了,卢未央便同她一起出去寻人。 二人将朝华殿到春宜宫的路来回走了一遍,仍是未曾寻到半点若月的踪迹, 这好好的一个活人说不见便是不见了么? 宋怡不信邪,又是沿着两宫之间的路走了一遍,这一回她更仔细, 路过一处破败的寝殿时候, 隐约听见了其中有低低的啜泣声传出。她怔住脚步瞧向卢未央,卢未央瞧向她, 两个人一时间没了主意。 “若月,是你吗?”宋怡试探着朝着那处寝殿喊了一声,啜泣声听了下来,化成了抽噎。 卢未央推开悬着的半扇挂满蜘蛛丝的雕花木门,寝殿中盖住用具的白布掩盖不住破败与荒凉,这处地方似是好久无人居住的空殿。 宋怡寻着抽噎声找过去,找到了双手环抱了膝盖蹲在一处角落中的若月。 她瘦弱的身形不住的颤抖着,头发凌乱好似与人撕扯过,衣裳有几处被扯破的地方,裸露在空气中白皙的肌肤上淤青满布与血痕。 她怔怔立在原处。卢未央瞧着宋怡不对劲,也走了过去。 “若月。”宋怡轻轻的唤了一声。 若月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抬起头瞧向她,眼中尽是恐慌与迷茫:“娘娘?”她的声音颤抖沙哑。 “娘娘!”反应过来,若月便大哭着扑去了宋怡身上。她好似伤了脚,走路时候一瘸一拐的。 宋怡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道:“别怕,是我。别怕。” 若月哭得撕心裂肺,她有多少的委屈,多少的无助,多少的不平。在扑到宋怡怀中后不顾一切皆是全数宣xiele出来。 等着她慢慢平静下来,她终于拾回了理智自宋怡身上退了开。 “发生了何事?你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若月低了头,沙哑着声音道:“奴婢便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不曾发生什么。” 昭仪娘娘却是被陛下冷落了,纵是宋怡未曾表现出多少介怀,可若月亦是明白。 这时候她不应该再为她找麻烦了,这般想着若月更是咬定不该将今日的事儿说出来。 那些仗势欺人的,终究只是能风光一时,便是她们此刻落井下石又能如何。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欺负人罢了。 “不曾发生什么?”一边沉默良久的卢未央开口:“若是不曾发生什么,你不慎摔了一跤便要哭的如此失态与伤怀么?” 宋怡同样不信若月的说辞:“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便是,我会为你做主。” “娘娘,您便是不要再问了,奴婢真是自己不小心摔了的,您别再问了。”因为着急,若月红肿的眼眶中又是渗出了两行泪花。 “你这丫鬟,有什么不能说的。”宋怡拿出一块绢帕轻轻为她擦去泪水:“你自是到了我身边伺候,便是我的人,谁人欺负了你便是欺负我。这些我以前都与你说过,莫不是你觉着我是与你说笑,或是你本不将我当做你的主子?” “不是这样的娘娘。不是的。”这件事若是说出去,只能平白为昭仪添堵:“若月受了委屈不打紧,若月不想娘娘受委屈糟心。” 说完她瞧了一边的卢未央,何况还有别的主子在,这事儿更是不该说出来。 她下了决心不说,任由宋怡怎么劝,就是不说。 卢未央瞧着若月的神情,总算是明白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她摸了摸鼻子道:“莫不是我在一边太碍事了?那我出去殿外,你们主仆慢慢聊,我在殿外候着就是。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小怡就是。” 宋怡拉住欲要离去的卢未央,对着若月道:“未央与我情同姐妹,你不必顾忌,该说什么便说就是。你受了委屈还说不得了?” 若月又在心上纠结一番。卢未央道:“你委屈不说,今日有人敢让你这个昭仪的贴身侍女受委屈,指不定改日就有人敢欺负去昭仪头上!说罢。” 听了这话,若月不在犹豫,跪到宋怡跟前道:“娘娘,奴婢今日过去春宜宫未能见到卢才人,随后便往回赶往朝华殿,便是在这不远处的道上与踏春,寻春,遇春三人遇上了。 她们拦住奴婢冷嘲热讽了些不好听的话,奴婢不曾往心中去。可是她们竟得寸进尺说起了娘娘的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