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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银钗安诸拆开过,却未发觉其中还暗藏玄机。 工匠将纸卷展开,其上空白一片。他颤着步子往一边拿出一只竹根雕刻的笔洗,向其中加了清水,枯瘦的手将纸卷展开放到其中,那薄如蝉翼的纸片上慢慢出现了两行楷书小字。 他颇为赞善的瞧着老工匠,果真是经历过人世沧桑的,这种以水现字的方式安诸曾是用过。若是他拿着了纸卷,想必亦不会有这位工匠的反应速度快。 何况他压根还未看出银钗中藏着纸卷。 “年纪大了,倒是看不清上面写得什么了,还请陛下过目。” 安诸看过字条,悬着的心总算得了着落,若钗子真是宋怡的,那宋怡便是业王之女,是他的皇表妹无误。这事他还得再去找宋怡确认才是。 天色渐明,安诸踏着秋末的寒气回到御书房,小通子赶紧差人备了热水为安诸沐浴更衣。 元东那边又呈上一封密函,方惟之死颇是蹊跷,大理寺虽是定为自杀,安诸却私下让元东安排了暗卫去查找缘由。这密函来得亦恰是时候。 安诸将两只银钗拿在手上,瞧着方妙音的拿出的那支银钗心中一阵嘘唏,这方惟是个怕事的,却不想他怕到这种地步,想必他亦是猜想到了方妙音的身份了,才抵死不让方妙音入宫。 难道牵扯上公主失踪案让他更为忌惮?他竟是致死都不愿透露方妙音的身份。 横竖想不明白,安诸还是先想去见见宋怡。绞干发束好发髻,他即刻道:“摆驾朝华殿。” “陛下,你一夜未眠,还是歇息片刻罢。” “无碍,孤精神着呢。”路过桌案前,安诸眸光穿过堆叠成山的奏折,好似想到了什么。 他自袖袋中拿出银钗,去往桌案前翻找半日,找了一张最薄的纸铺好,再是研磨,随后在纸上工整写了一行字,小心翼翼将纸张裁剪了,才是将银钗可以拧合的地方拆开,把纸条放到了里面。 小通子瞧着安诸驾轻就熟的一系列举动,愣愣的立在一边。 陛下又在做什么?大概不是什么好事……他没看见,他什么都没看见。 殿外进来一位小太监,在小通子耳边耳语几句,小通子遣退来人,过安诸身前道:“陛下,卢才人在外求见。说有要事。” 兴冲冲要去找宋怡的安诸一怔:“她来作甚?让她赶紧进来,有事说事。” “是,陛下。” 卢未央又给安诸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一切都乱了套了。安诸还是不信,又对卢未央确认道:“你确定熏香炉子中有月见?” “确定。”卢未央将手中的茶杯续了水:“虽不知道这方妙音打得什么主意,可我敢保证三日后她一定不会有性命之忧。若陛下不信大可等到三日后。” “你为何要来与孤说这些?”安诸质疑的瞧着卢未央,她害死没有理由骗他。 “实话?” “实话。” 卢未央叹息一声:“这不陛下可还记着前几日,我不是给小怡——” 她称呼谁小怡呢! 看着安诸似是要开口问什么,卢未央直接道:“就是昭仪,我不是去看陛下时候顺便给她送了一些东西嘛。那些东西里也有月见,是我自暑下带回来的。 其实我还私藏了几株在宫外,带入宫中的都送到昭仪那了。这不怕她受了牵连,我便先过来据实禀告陛下了。” 卢未央一口气说完,却见对面安诸的脸色不是很好。他亦是想起那日模模糊糊似是听过卢未央提过月见,只是当时未往心上去,后面便过了。 想到方才卢未央对宋怡的称呼,他又吃起了飞醋。 宋怡怎么能将她的身份告诉了卢未央,她就那么的信任她么!小怡是她卢未央能称呼的么。 情势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方妙音甚是可能是他走失多年的皇妹,这皇妹却又给他上演了一出苦rou计。到底是为何啊! 他这时该怎么办?贸贸然过去找方妙音好似不妥,不管好似也不妥。 “这件事孤会处理,还望卢才人不要向其他人透露。” 卢未央讶异的瞧着安诸:“小怡也不行吗?” 安诸阴郁的面色加重了几分,喊得倒是很顺口啊!他故意堵卢未央道:“此事恐不是表面那般简单,孤不想她被牵扯到其中。” “好吧。”卢未央起身:“其实我先过来陛下这边,亦是不想她被牵扯到这件事中。臣妾告退。” 既是二人目的一致,那她也无需再担忧什么了。 本是想表示一下所有权的安诸瞧着远去的人,他怎么觉着他被忽视了。 而且他心中的那股酸劲似更是上头了。冷静,冷静,他还要解决了面前的麻烦事才是。 在御书房呆坐片刻,他起身唤了小通子进来道:“摆驾台宁宫。” 小通子:“陛下,你不过去朝华殿了?” 安诸睨了他:“晚些时候再去。你问这般多做什么。” 小通子:“是奴才多言了,陛下息怒。” 他不是也想陛下赶紧去朝华殿和昭仪和好吗,这二人关系僵着一日,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日子就难过一直。 陛下你是不知道你这几日的脾气有多古怪!就如现在这般,又吼人! 走出御书房,安诸不忘厚着脸吩咐小通子道:“那些奏折送去小王爷府上去,便说是昨日落下的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