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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位方小姐早是过了二十,多次有人提亲却依旧成了代嫁闺中的大龄剩女,因为她不愿出嫁。 却不知如今入了这深宫,她可是满意。 到了梅花园中,方妙音直直朝着宋怡跪了下去,随在方妙音身后的小丫鬟随着她一并跪着,低声的抽泣着。 她好似多日隐忍不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声泪俱下对着宋怡道:“昭仪jiejie,我有事相求,还请昭仪jiejie一定要帮帮我。父亲死得冤枉,我不信父亲会想不开于牢狱中自尽。jiejie你在陛下身边伺候,还请jiejie能求陛下重新审查父亲的案子。” 梅花园中其实只是略略抽了几枝新枝条,四下来往的人甚少。她哭得很是伤怀,宋怡怔了脚步:“令尊是?” “家父是刑部尚书方惟。”方妙音声音哽咽:“陛下皇恩,册封我为修仪,可圣旨到的那日,父亲不知为何,定了主意抗旨不接,便入了狱中。” 宋怡瞧她衣着单薄,面色不大好,赶紧扶她:“修仪起来说话,天气凉,你冻了身子可不好。还有,你称我倾城或者直接称我封号都行。”jiejie二字宋怡听着很是别扭。 若月上前搭了手扶起方妙音,四人往一边凉亭去了,方妙音却依旧哭泣不止,悠悠诉说了事情的原委。 方惟抗旨不接,入了狱中。方妙音领旨入了宫,本意入宫后与安诸求情,放出父亲方惟。 却不料归宁那日她回府看见的却是府门上高高挂着的白缎和白灯笼。 方惟死了,在狱中自尽的。 说到伤心处,方妙音又抽泣道:“我不信,不信父亲会自尽。还请昭仪一定要帮帮我。” “方大人。”宋怡在听雨轩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般唯唯诺诺的一个人,他竟是会抗旨不接? 宋怡瞧了方妙音:“若是按修仪所言,你是怀疑方大人是被人所害么?” “正是,家父虽不愿我入宫,但不该会白白了断自己性命的。我人微言轻,还请昭仪能为我求得陛下重审家父的案子。大恩大德妙音永世难忘。” 方妙音又跪下了,宋怡头疼。 大概在她们眼中,她是安诸独宠的顾昭仪,若月也与她说了一些外面宫人们私下的言论,说她是妖妃,蛊惑了安诸一类的。 可是她自认为和安诸并不熟啊,每日被人抱着睡,很难受!安诸已对她诸多退让,她亦不敢再得寸进尺。 后宫有条理,后妃不可干政。 二人的关系十分微妙。她每日如履薄冰,就怕打破了与安诸之间的平衡,遭了祸事。这次若是帮了方妙音,那好似是自寻死路。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宋怡踌躇道:“修仪你起来罢,此事我恐怕无能无力。便是我与陛下说了,他也不一定会听我的。” 听到宋怡回答,哭得肝肠寸断的方妙音呆了一刻:“昭仪,你帮帮我吧,便是与陛下说一声就是了。我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家母早逝,父亲一人将我拉扯长大,他一辈子未再续弦,他一身磊落,为官清廉,如何不该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 “你——”心中最深的伤疤被触动,宋怡似乎在方妙音身上看到了以往的自己,那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你莫要哭了,你入了皇宫,自然是陛下的妃嫔,这件事陛下本该为你做主的。” “那昭仪是答应我了吗?妙音谢过昭仪,谢过昭仪。” 宋怡扶住叩首的方妙音:“我会尽力劝说陛下去宁池宫走走,剩下的便看修仪自己如何做了。” 方妙音怔怔瞧着宋怡,莫不是信息有误,这位昭仪并不似密函上写的那般,性情懦弱心软好欺。 别过方妙音,宋怡便回了朝华殿。 安诸去御书房中与安祺交接了一些必要的嘱咐,随后早早回了朝华殿养着。瞧见宋怡走进来,他坐在榻上的身子不禁坐直了些。 匣子卧在手中如同一块烫手的烙铁,他深呼吸几口气,该是要问清楚的,终归要问清楚才是个了结。 “臣妾叩见陛下。” “免礼。” 安诸:“爱妃,我有些事要问你。” 宋怡:“陛下,我有些事想与你说。” 几乎同时,二人难得心有灵犀一回,来了回异口同声。没有那种异口同声的欣喜,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默。 安诸屏退左右,殿外风和日丽虫鸣鸟叫,殿中却是静谧一片。 犹豫片刻,他打开匣子开,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这支银钗爱妃可是见过?” 宋怡还在组织语言,想着要如何将事情说得能打动人一些,瞧见安诸手中的匣子,她愣了一下:“陛下如何得到这银钗的?” “这是你的银钗吗?”安诸将元东查来的宋怡的资料又瞧了一遍。 尽管资料已是事无巨细,但其上都是她九岁入都城投奔顾府之后的事。 九岁以前,都是一直空白。 安诸越是不想面对,现实便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快刀斩乱麻后将唯一的答案放到他眼前。因为这支银钗便是他被宋怡扔出听雨轩后,出现在他身上的。 他多想听见宋怡能说一声不是。 “是我的。”宋怡瞧着匣子:“我本以为被我弄丢了,却不想是在陛下手中。这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他不曾如愿。 其实他早是确定银钗是宋怡的,便是在自欺欺人,想要亲口从她口中得个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