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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再次震惊了,顾右相可是真的病糊涂了,不领赏谢恩竟还要辞官! 大殿上一片寂静,众人挺直背脊立着,大气也不敢喘。他们依然跟不上顾显的进度,好好的却是要辞官。莫不是因为那些妖妃的流言么。 这下可真是有的好戏看了。 “顾爱卿此话怎讲?”安诸依旧笑:“可是觉着心疼儿子,不愿让他干带刀侍卫那苦差事,若是不愿,那孤便不勉强就是。” “陛下。”顾显也不知要如何说了,安诸本就心知肚明的,这会儿装傻充愣不就是不同意么。 他又道:“老臣自觉身体欠佳,特乞骸骨还乡,还望陛下成全。” “顾卿家乃国之栋梁,孤之左膀右臂。卿家的病是cao劳忧民而至,如今你身体抱恙,孤如何能让你带疾还乡。 孤已差人出去寻访游方神医,本是为顾公子的痼疾。如今顾卿家身体抱恙,也算是一举两得之事。乞骸骨一事顾卿家休要再提,若孤不然孤有何颜面面对天下黎民。” 左相卢衡出面打圆场:“顾兄,你还是接了陛下恩赐,谢恩罢。” 安诸一席话情谊通达,又是有天下百姓搁在那,话已然撂在那了:你辞官就是让孤在黎明百姓前没脸见人。 这么天大的一个罪过压下来,顾显哪里还敢继续再提乞骨辞官,对着安诸叩首道:“谢陛下隆恩,陛下体恤是老臣的福分,老臣思虑不周,还请陛下恕罪。” “这便是了。”安诸满意点头,随即的赏赐了顾显一堆东西让其带回去,其中多数是珍贵的药材。 顾显执意要上请罪奏折,昨日秦氏便哭昏了两次,顾右相虽是心疼娘子,但还是在书房写了奏折,凑合睡了一夜。 日头高照,秦氏并未起身,依旧躺在床榻上,脸哭花了,头发乱糟糟的,完全没了往日顾夫人的高傲自视。 退朝后,顾右相带着圣旨回来,随着他回去顾府的还有安诸三大箱子的赏赐。 小斯婢女个个面色戚戚,见老爷回来门房赶紧的迎上去。若是他们被遣散,只怕以后再也很难找到右相府条件这么好的主子了。 管家接过丞相手上的圣旨:“老爷,这是?” 顾显:“拿去收好了,知文上任御前带刀侍卫时候还要拿去户部的。还有门外那几个箱子,找人抬去库房。” 管家:“那老爷你乞骨一事?” 顾显郁闷的摆摆手:“这件事以后莫要再提起。” 管家小声:“老爷不辞官了?” 顾显:“下去吧,下去吧。” 老爷不辞官了。老爷不辞官了!顾府上下欣喜若狂。他们不用被遣散了,他们的好日子还没到头。 秦氏派去门房处等消息的丫鬟得到准信,急急回去主屋禀告。 顾府主屋,秦氏头发散乱的披散着,额上系了一条彩绣镶红宝石的白锦缎蓝滚边的抹额,定定躺在缎面锦被中声声叹息。 套着白瓷枕的缎面枕套已经被打湿一大片,抽噎声混着叹息声让整个屋子气氛甚为压抑。 婢女敲门后推门而入,径直过去床榻边对着秦氏行过福礼,言语颇是欣喜,对着秦氏道:“夫人,老爷下朝回来了。” 秦氏并未看婢女,只是叹息一声道:“回来了?老爷可是有说什么?” 婢女开心的又朝秦氏行了一礼:“恭喜夫人,听管家说,今日早朝陛下亲自下旨任命了长公子为御前二品带刀侍卫。” “此事当真?”秦氏一下子坐起身:“老爷请辞的事呢,可是有消息?” “这事管家没说,只是说老爷吩咐了,日后不可再提及此事。不过老爷回来时候还带回来了三大箱子的东西。” 秦氏大喜:“那便是不辞了。” “大家私下都是这般说道的。” “老爷呢?” “老爷去了公子的翠竹苑。” 秦氏急急起身:“快去打水服侍我梳洗,我要去见老爷。” 岐国皇宫,洛云宫。 宋怡醒过来的时候安诸不在,她习惯性的往床榻对面的桌案处瞧去,却也没能瞧见安诸。她今日的状态比昨日好了甚多。 司太医早已在殿外等待请脉。请了脉,他又是叮嘱了些不可下床,不可见风,好生修养一类的言语才是告退。 若月贴心的服侍宋怡用早膳,依旧是一碗白粥,宋怡用了半碗再也吃不下去,便挥了挥手说吃饱了。 安诸下朝回来洛云宫的时候,宋怡已经用了汤药又睡下了。 他走去床榻边瞧了呼吸轻缓的人儿,对若月低声道:“可是用过早膳与汤药了?” “回禀陛下,用过了。”若月犹豫片刻,道:“昭仪娘娘好似胃口不好,今日早膳只是用了半碗白粥。” 安诸皱眉:“太医可是来请脉了?” “回陛下,来过。方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 “可是与太医说了昭仪胃口不好一事?” “未曾。”若月不住手上捏了一把冷汗,她兴许是多嘴了。 安诸立刻做下决定:“下去传话,让司太医用过午膳再来洛云宫中请一回脉。” 午膳时候,宋怡被若月轻轻摇醒,依旧没见床榻对面桌案上有人。 若月低声解释道:“陛下早朝后回来过洛云宫的,只是三刻钟前宁池宫来人,陛下急急便赶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