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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笑,这秦氏可真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可欺的了。便是觉着她定会应下的么,言语这般的有恃无恐。 代顾倾城嫁入宫中,可笑至极! “你却是不应?”秦氏变了戚戚面色,语气亦然冷厉下来。 宋怡保持着柔和笑意:“伯母,在听雨轩中怡儿已是与你说的明白了,我替城儿去宫宴,便是解一时燃眉之急的。我不是城儿,自然一辈子都做不了她。如今顾府已是解了危机,该是如顾伯父所筹划的那般,去将实情说明了才是上策。” 秦氏说话的言语忽而阴阳怪气起来:“这伯母也是知道为难你了,可眼下这般的情势,如何的也不能那般啊,真的那般不只是顾府,便是老爷一世的清明,也要毁了。” “这与我何干?”宋怡仍旧的笑着,那笑意却是绷不住了。 她摸了摸袖袋中的小盒子,随即将盒子由袖袋中拿出来。 预感这东西或许是真的存在的吧,听雨轩的房契她一直带在身上,想来大概是觉着终归不久便要还回顾府。 将装着房契的小盒子递去秦氏面前漆了红漆的檀木桌前,宋怡道:“顾伯母,这份东西怡儿思来想去,还是觉着不该受的。府上出了这般的事,怡儿深感难过,只是怡儿明日便是准备离开京都了,也帮不上顾伯母什么了。” “离开?”秦氏一看那盒子,自然便知道了里面是何物。她浅淡一笑:“方才你所喝的茶水中,是下了药的。” 宋怡笑意僵在了那姣美的美容上,随即叹息一声:“倒是劳烦您这般的用心了。” 胸中渐渐涌上一阵阵刺痛,四肢百骸先是一阵麻木,随后便是犹如千百只蚂蚁啃噬撕咬着一般,痛痒难耐。 宋怡一下子跌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靠处。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由宋怡额间滑落,她向来隐忍的脾气,这次的终于是派上了一回用处。 秦氏看她面色浅浅显了痛苦的神色,算一算时间,知道她此刻便是毒法了。 她拿了桌上的铜镜,悠然的走进宋怡面前,居高临下的瞧这她痛苦不堪的模样。 “果真是生了一副倾城面容。啧啧,这是这毒发了,就无所谓什么的姣美不姣美的了。”秦氏将铜镜举在宋怡面前。 铜镜之中,宋怡本是粉润的面色已煞白入纸。在那煞白之上,浮起了一片片乌青的暗紫色斑点,那张倾城面容早是变得丑陋至极,不堪入目。 宋怡只是看了一眼镜中,随即的就是闭上了双眸。 她向来知道秦氏为人刻薄,却不知她竟是能心狠手辣到这种田地。今日她去意已决,便是不会受任何的威胁摆布的! “不想平日娇娇弱弱的,这时候还是有几分的骨气的。不看便是不看吧,伯母只是想告诉,这毒啊可不是就发作一回的。自此之后,这每每过了十五日,这毒啊便是要发作一回。” “发作便是发作,这般的小痛小痒,忍忍便是过去了。” “莫要着急嘛,我的话还未说完。” 秦氏笑意更浓,全然是幸灾乐祸的模样:“每回毒发你是可以挺过去,便是半个时辰的事。瞧你这般的模样,该是不怕的。只是——” 秦氏拖长了声音:“只是呐,若是不服解药,只要是毒发三回,那些毒斑便是去不掉了。唉,可惜,真是可惜了怡儿这一张绝色的面皮了。” 她好似只是在与宋怡唠家常一般,说出的言语却是句句剐在宋怡心上。 狠毒二字都不足以形容这时候的秦氏。宋怡双拳紧握,极力的隐忍了自己的情绪。 这十五载的岁月,她活得太过窝囊,这样的自己如何的还活到了现在,可真是上天的垂怜。 虽不知秦氏为何的这般针对她。到了如今这般田地,宋怡也不想再去对缘由追根究底。 她怒极反笑:“这般的毒药怕是不好寻得,顾伯母为了我这区区的孤女,可真是煞费苦心。只是怡儿该是要让您失望了。” 毒发正到了最痛苦的时候,宋怡依着椅子靠背的后背湿了一大片。便是说话的声音,亦然是颤抖的字不成句。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3=晚点补满三千 今天看了前面的稿子,捉了一波虫子emmm等捉全了,改天找时间该给文打打虫了——三千补满=3= 第45章 含恨(六) “只是要在手上有些筹码罢了。”秦氏轻轻一笑:“有的东西, 终究是要用些手段的,否则的话,有的人有的事便想要脱离掌控。” 宋怡苍白面上又是扯出一抹笑意:“怡儿听闻歧国河山秀美,只是遗憾不曾出去见识过。这次离开了, 便是好好游览一番, 再找个与世无争的宁静之地了度余生了。” “你不会离开的。”秦氏语气笃定。 宋怡未再搭话, 便是闭眼静静忍受着那阵阵剐骨噬心的痛楚。 秦氏坐回去了圆木桌前。宋怡想要耗下去, 她便有大把时间陪着她耗下去,这次她势在必得。 她拿起了桌上盛有房契的小木盒在手上把玩着,空气中一片的寂静。 半个时辰,宋怡好似煎熬过了半生。毒性渐渐消散过去, 宋怡面上那一块块毒斑亦是退了下去。 她全身已经疼的麻木了, 身子清爽过来, 脑中那份清明更是坚定。她即刻便是起身道:“此番来府上多有打扰, 怡儿便是告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