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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川地势险峻,陡壁悬崖比比皆是,要是没有地形图,那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我记得的!”如兰眼中氤氲着泪水,急得不停跺脚,“我是从山上跑下来的,我记得路!” “如兰你先别急。”陈溢之忙劝慰她,“围剿山匪不是小事,狡兔三窟,要是事先惊动了他们打草惊蛇,不仅你家姑娘救不回来,连陛下那儿都没法交代。” 如兰哽咽起来,眼泪簌簌而下:“那如今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姑娘被困在里面吗!” 祁叙手掌紧紧攥着,掐得指骨泛起青白,最终下了决定。 “去找宋砚。” 一行人又折返回宫。 正是暮春,小桥下流水蜿蜒,潺潺响起。岸边垂柳依依,垂下的碧绿柳条随风闲闲飘荡着,依依不舍,似乎在与灿烂明媚的春日作别。 岸边另一侧种了一行十株荼蘼花,开得正绚烂。皎白如雪的花瓣如小舟飘在水面上,还剩下些覆盖于地面,如细碎的月光一般。 景色尤美,却无一人有闲心欣赏。 虽然皇帝给宋砚别的更好的住处,但他住了一月便回到了他母妃以前住的汀兰殿,对皇帝说是住不惯那宫殿。 但这借口是真是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皇帝只是叹息一声便让他住回汀兰殿去了,还从国库拨出专银,让工部把汀兰殿重新修缮了一番,添置了不少东西。 汀兰殿内,一只信鸽扇动着翅膀,往无垠的天空飞去。 几人刚准备走进去,就见门忽然打开,一个侍卫走了出来。 看见对面人,他先是一惊,紧接着脸上升起喜色,急忙把怀中的信掏出来呈给祁叙。 “祁大人,这是我家殿下的信,让我交给您。” 祁叙接过信打开,目光草草一掠,清楚里面内容之后,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里面写的什么?”陈溢之凑过去看,祁叙已经将纸叠好,放进了衣袖里。 “宋砚说他今日上了山,把阿初从牢里背了出来。” 陈溢之睁大眼睛,吸了一口气,“为何是背出来的?” 祁叙沉下眼,眸光底下是彻骨的冰寒与狠戾。 “他们打伤了阿初的脚。” “这群狗东西!”陈溢之咬牙怒骂,“信里面还说了什么,他如今在哪,我们何时去救他?” 祁叙没回答他的话,目光在那侍卫身上梭巡片刻,又问了句,“你家殿下安排你们何时上山?” “就在明日。殿下让我们乔庄打扮成沈家商队,送米上山,还有一部分人留在山下,与殿下里应外合。” 侍卫是宋砚的心腹,自然知道他家殿下与祁叙是无话不谈的好友,没有隐瞒,将他上山之前的安排和盘托出告诉了祁叙。 “明日鸡鸣时分,趁着天还没亮就上山。” “地点。” “城门外。” 祁叙看向陈溢之,吓得他立即抓住衣襟后退半步。 “你看我做什么,我可不会掺和这回事,这要是出了岔子,可是掉脑袋的事,不去不去!” 祁叙额角一抽,一眼横过去,冷冷道:“爱去不去。” - 薄暮渐渐笼罩整个都城,橘黄色的光铺洒在山巅之上,尽力留住白日最后一丝温暖。 纳兰初在屋里睡了会,脚上实在疼得厉害,又见宋砚哥哥迟迟不归,不禁生出担忧。 正要抬起窗户看看,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嚷。她连忙打消了念头,轻轻把窗放下来,环顾四周寻找可供躲藏的地方。 这屋里东西不多,几乎是一览无遗,根本没有什么可供躲藏的地方。床太矮她钻不进去,房梁又太高她爬不上去,只有放在屋角的一个大米缸。 这大米缸隐蔽的很,四周堆满了杂物,又被厚厚的灰尘盖着。 应该......找不到这里吧? 纳兰初斟酌了下,朝米缸走过去。 屋外,徐子意抱剑站在门口,漠然看着一众人等走过来。 来者不善,但徐子意连眼皮都没掀一掀,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让开,我们要进去找人!” 刀疤汉恶狠狠叫嚣着,伸出大手正要把徐子意推开。手还没摸到人,剑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他抬眼掠过众人,淡淡吐出一个字。 “滚。” “臭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刀疤汉身子一摆躲开他的剑刃,魁梧的身躯一张一弛,提起拳头就要往徐子意身上抡。 一切不过眨眼间,快得几乎看不清。 未曾想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徐子意轻飘飘挽了个剑花,片刻之后,剑锋直指那壮汉胸前。 冰冷的剑锋离血rou不过一指距离。 壮汉心中大惊,力道已却已经收不回去了,只好匆忙侧过力道的方向,直挺挺倒下来,砸得地上灰尘四起。 再抬头时,已是灰头土脸额头带血。 考虑到自家殿下的大事,徐子意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许多,没再继续。 淡漠如冰的视线停在那壮汉头顶,平淡却又好像如重千钧。 壮汉心里莫名发毛,连带着额角也开始冒出冷汗来。 沈家去哪儿找的人,这小子功夫未免太厉害了些! 这刀疤脸正是今日把纳兰初和如兰劫到岐川寨的人,没领会过徐子意的厉害,只当他是个年岁不大的孩子,随便吓吓就成。殊不知自己踢到的是一块厚铁板,自己没把别人吓到不说,反过来被对方吓得半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