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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急忙辩解:“这,这必不可能!” 他视线闪躲,不经意扫过面前江黎刚坐过的地方,心里想起方才二皇子的话,又急忙移开眼。 “这药方只有太医署有,大,大人看到的必是假的。” 祁叙捕捉到他的小动作,身体前倾些许,凉凉道:“医师再好好想想,这药方可是一个重要证据。” 气氛凝结,漏刻中水滴一滴一滴落下来,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医师心越跳越急,汗意隐隐从背后冒出。 面前人的气息实在太强,便是连抬头对视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连陛下都没这般气势,真是见了鬼! “祁大人若不信我,还是请回吧!”医师别过脸,面容上是显而易见的拒绝之意。 祁叙直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走出门,走到门边时,他回过头:“还请医师,仔细想想,不然,这要是被我查出来了,您可不好交代。” 他转身下了楼。 扫了一眼楼下,见到堂中翘着个二郎腿啃果子的人,祁叙本能皱眉。 “你怎么在这儿?” 陈溢之见他下来,三下五除二啃完了,拍拍手站起来。 “我这不是无聊么,问宋砚才知道我一走你就来太医署了。” 他顺手想去揽祁叙的肩膀,立马被他嫌恶避开。 “脏。” “切,以前一起读书的时候我可没嫌弃过你......”他还想多说什么,看祁叙眼神越来越危险,连忙闭了嘴抬起双手投降,“行行行,不说了不说了。” 他把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扭头一望:“你来这里做什么?” 祁叙冷着脸,“找人。” “嚯,找人?”他脸上涌起nongnong的探求欲,坏笑不已,“不会是找姑娘吧?” 祁叙既没肯定也没否定,继续往前走。 陈溢之多了解他,一看他这副模样都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你倒是说说呗!” 祁叙停住,回头问:“你可知二皇子江黎同哪些女子有过交往?” “这......”他挠了挠脑袋,“我哪儿知道?” 祁叙漠然转头,果然,同他说话就是在浪费寿命。 陈溢之快走几步赶上他:“哎呀,虽然我不知道别的,但有个姑娘我还是知道的。” 他扯住祁叙的衣服,“那姑娘,就是卫国公府嫡女纳兰初,都城传言,江黎一直未娶妻,就是为了等她。” “她叫什么?”祁叙猛然停下,目光冷凝。 只有熟悉之人,才能察觉出那看似冷漠的眼底,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陈溢之没看到他的失神,自顾自道:“纳兰初啊,这可是都城第一美人。不过你对这个一向没兴趣,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你还别说,在宫里,像二皇子这样深情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他正想着,却看见祁叙突然折了向,调转头往回走。 “诶,你做什么?” “找人。” “不是,你方才不是没找到人吗?!”陈溢之一脸匪夷所思看着他的背影,总觉着有些说不上来的迫切。 但因着好奇心使然,陈溢之还是屁颠儿屁颠儿跟了上去。 刚到宫门,突然听到后面有人跑了过来。 “祁大人,等等!” 陈溢之手臂环抱,皱眉问:“邓澄,你逃命呢。” “不好了不好了。”他呼哧呼哧喘着气,结结巴巴道:“陛下,陛下刚下早朝,就派人把卫国公一家关进了大理寺狱!” 陈溢之同祁叙对视一眼,心下不妙。 “坏了。” 时间拨回一个时辰之前,太极宫,宣政殿。 “朕欲让五皇子入吏部,张爱卿,可否?” 被点名的吏部尚书张蕴岐几乎要把脑袋埋进地下,颤颤巍巍走出朝列,高捧着手中笏板。 “陛下高见远识。” 长长冕旒之后,皇帝神色露出几分满意。 “今日早朝,朕还有一事。” 他一抬手,身旁太监捏着嗓子高叫道:“宣罪臣高蹈入殿!” 国师眼睛露出一条缝,泄出点点精光。 殿门微微敞开,走进来一个身材褴褛的老人。长长的铁链拖拽在地,发出刺耳又沉重的摩擦声。 经过纳兰昀的时候,他身子突然一顿,目光怯懦地看向他,很快又收了回去。 纳兰昀心微微一动,突然升起山雨欲来的警觉。 高台上,威严的帝王俯视着跪在殿前的人。 “高蹈,当着满朝大臣,你将你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不得隐瞒。” “回陛下,罪臣高蹈,罪不容诛,死有余辜。但我死之前,有件事要说,要是不说,臣心中难安。” “何事?” “罪臣......要揭发卫国公纳兰昀意图谋反之事。” 话音一落,朝臣大沸。 “卫国公,这,这怎么可能!” “大胆高蹈,竟敢诬陷卫国公?!” “笑话!要是卫国公都谋反,那这朝中怕是没有忠良之臣了!” ? 第56章 不说朝臣,就是随便在朱雀大街上找个人,谁会信? 再说,高蹈不过就是一个叛臣贼子,当年要不是他,镇北军也不会死伤惨重。更何况,他本是一介孤儿,要是没有老卫国公的收留,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儿了,还活得到现在?受了卫国公府的恩惠,如今还要来反咬一口,实在是其心可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