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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都知道我肯定会逃跑。 也知道我肯定跑不出幽林。 所以为什么要白白制造出这么一个机会来? 在我逃跑前,和李碎的关系明显缓和了很多,只是每当他有意无意对我做出亲密举动时,我都会条件反射抗拒,而他从没有强迫过我。或者说,他没有理由强迫我。 虽然我在心里骂了他有一万句变态,但事实上他只是个收钱办事的杀手,如果我没有目击他杀人,他也不会把我囚禁到幽林。那些日子他给我煮粥、按摩、买裙子、洗床单、造秋千,而我也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顺着他的,我们之间,甚至可以说非常友好。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没有任何理由对我使用暴力。 除非我试图逃跑。 我逃跑的后果,就是被他强暴。 而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他不高兴我的拒绝,却又不愿亲手打破我们之间看似融洽的关系,于是故意把钥匙放在枕下,让我自己去制造被他强暴的理由。 我一跑,他就可以借惩罚我为由,顺理成章地释放欲望。 这样一来,被施虐后的我,非但不敢有什么怨言,反而会潜意识认为全是自己的错,从此再不敢反抗和逃跑,老老实实成为他的奴隶。 整个人如坠冰窖。 我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大概永远也无法从这个恶魔身边逃离了。 唯有一死。 唯有一死。 我猛地推开李碎,跌跌撞撞地跑到桌前拿起菜刀,对准自己的手腕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鲜血争相从伤口流出,然而太浅了,完全不致死,我举刀继续割。李碎冲过来阻止我,夺过菜刀扔到一边,抓住我受伤的手腕要为我止血。 我直直跪下抱住他的大腿哭喊:求求你放了我吧。 李碎也跟着单膝跪地,用力抱住我,像要把我融入他的血rou里。刚刚还嚣张暴虐的他,此时身体居然在颤抖。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我忽然听见了敲门声。 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我确定,门外有人在敲门。 我和李碎,同时愣住了。 第八章 我不顾一切地想要奔过去开门,却被李碎按住:先止血。 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仔细地为我包扎伤口。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门外是谁?大半夜怎么会出现在幽林深处?是警察来救我了吗? 敲门声响了几下就没动静了,我心急如焚,生怕错过这个可能获救的机会。 李碎终于去开了门,我迫不及待地冲过去,只见一个陌生女孩正有气无力地倒在门口,冲我们说了句救命便晕了过去。 她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浑身脏兮兮的,仿佛漂泊了很久,显然是一个被困在幽林的户外探险爱好者。 不是警察,我有点失望,但又马上打起精神来,虽然女孩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但能够活着穿越幽林来到这间石屋,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至少比我这种体力渣的菜鸟强一万倍。说不定,她能带我逃出去。 李碎站着不动,漠然地扫视地上的人,像在打量一只蚂蚁。 我蹲下来想扶起女孩,一用力,手腕处的割伤顿时传来阵阵疼痛。李碎拨开我,把女孩抱到了床上。 仿佛有一个世纪没见到除李碎之外的活人了,我极度兴奋,像观察大熊猫一样坐在床边盯着女孩。 李碎在一旁毫不客气地打开女孩的背包,翻出了睡袋、指南针、绳子、折叠刀等装备,确认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户外探险爱好者。 除此之外,李碎还找到了女孩的身份证,捏在手上审视。 这个变态怎么这么喜欢偷看人家的身份证! 我正义凛然地夺过身份证:不要随便看女孩子的身份证!毕竟一个人最丑的样子莫过于身份证照片了,谁也不愿意让外人看到的! 然后我定睛一看,身份证上的女孩清纯如仙女。 原来好看的人拍证件照也可以这么好看,跟我这种奇形怪状完全不一样。 气氛一时间很尴尬,我默默把身份证还给了李碎:看吧,随便看。 李碎似乎笑了一下,没有再看,而是把翻出来的东西全部放回了背包里。 直到天亮女孩才悠悠转醒,我连忙端起一碗燕麦粥凑上去:一定饿坏了吧? 谢谢。女孩的声音清脆动人,捧过碗大口喝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李碎冷声道。 我不禁暗暗佩服他的演技,明明都看过人家身份证了,还故意提出这样的问题来试探对方。这人如此狡诈阴险,我以后一定要对他多加防备。 抱歉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辛然,你们呢?女孩一无所知地笑起来,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善良的好心人。 李碎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辛然眼神一暗:我一个月前和几个同伴进幽林探险,结果没多久就迷了路,各自分散了。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了不知有多远,食物和水渐渐都吃光了,体力也越来越弱,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时,竟然意外发现了这间石屋,更没想到里面还住着人。 想起那天绕了几个小时的圈就心灰意冷体力尽失的自己,我无比敬佩这个独自在幽林坚持了那么多天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