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莒绣适时地道一句:“真是了不得。” 这话挠到了汤mama的痒处,挺直了有些酸痛的腰,清了清嗓子,又道:“我家大少爷娶的,可是郡主。二少爷三少爷娶的,也是官家小姐,后头这些少爷们,少说也得是这样的。” 莒绣不接话,只静静地听她说着奶奶们进门的嫁妆是如何丰厚。 奶奶们嫁妆是很体面,可少爷们迎娶的聘礼却只字不提,嫁出去的姑奶奶只说了门第,也没提嫁妆。汤mama外头衣裳体面簇新,可这穿法却不常见,春寒料峭,袄子未除。汤mama把袄子穿在里头,外头罩一件薄春衫,不合常规。且她里头那袄,莒绣留了神,觑见那袖口,料子有些过旧,只比她身上这件略鲜亮些。腕上那镯子,是老银,若是讲究些的,拿去炸一炸,不是光鲜些? 只是……倘若韦府光景不如从前,当节衣缩食,以图长久。为何又要隔着十几年,贸然记起一个通房的情义,接两个女孩去吃住? 处处不通。 莒绣满腹疑虑,却不好问出口,只暗自提醒自己:万事小心。 陇乡离京远,好在赶马车的是个老把式,堪堪赶在日暮前到了一处镇子。 汤mama要了两间房,打发她们去歇下。也不说订饭买汤,只说外头吃食不干净,让跟着伺候的小丫头送了一匣子点心到房里。 美绣一路无聊,不耐烦听汤mama啰嗦,便不睡也装睡。这会子她一点不困,坐下来,意兴阑珊吃了几块桃酥,见小丫头退了出去,立时起身去扒窗瞧热闹。 莒绣拍整过被褥,转头提醒她:“美绣,出门在外,不比家里。那府里是经年世家,正经的高门大户,很重规矩。我们要谨言慎行,免得得罪了人,不好收场。” 美绣天真烂漫,又有母亲铺垫,一心盼着去见识那富贵锦绣,把这话给听进去了。她掩了窗回到床边,问堂姐:“接了我们去,是不是要给介绍门好亲事?” 莒绣摇头,再劝:“姑娘家重贞静,万不可贸然提自个婚事,外人听了要笑话咱们没规矩。” “我知道了。四姐,你对他们家,可知道些什么?我娘只说他家十分有钱,有人做官,还有人给皇帝当小老婆。” 莒绣头疼,再提醒:“美绣,这可不是听戏,有些话说不得的。妄言居高位之人,是要杀头的。” “知道了。唉,那我能说点啥呀?憋死了。” 莒绣拉她一块坐下,小声道:“高门大户,说不尽的阴私。咱们规规矩矩走这一遭,倘若行差踏错,举家万劫不复。出来了,谁也靠不上,我们少说少做,总得保全了自个,才能图别的。” “嗯,我听你的。我娘让我想法子留在他们家。可我爹说,外头的少爷公子们,就是心爱咱们,也做不了主,还得乖乖听家里安排,娶那官家女。我娘说做妾也使得,能挣银子挣首饰。我爹不高兴,说做妾的,任人拿捏打骂,能活几年?四姐,我也不想做妾,我不喜欢整天跪来跪去,不想被人打骂。” “是这个理。” 莒绣全身酸痛,美绣却精神得很,见堂姐躺下了,她人虽跟着歇下,嘴却没停,又问:“我娘以前去过县丞家赴宴,说那些小姐们,个个读书写字,会画画弹琴,还会作诗。那这侯府里,岂不是个个能考秀才?” 莒绣困极,闭眼养神,怕她日后莽撞惹事,只得耐下性子答话:“只怕是的。我听先生说,十多年前,楚王和王妃就在推广女学,想来贵家小姐,都是识文断字的。我们出身低贱,不通文,人家应当能体恤。若有人问起,只管实话实说,这天下,不识字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因这个,就定咱们一个罪。” “也对。姐,你心里不慌吗?” 怎能不慌!莒绣看美绣才是真不慌,马车颠簸,她都能睡得倍儿香。 起初汤mama脸色难看,莒绣还想推醒她,但摇不醒,只能作罢。 “早些睡吧,我听汤mama说是明儿继续赶路,黄昏前后到,在城外再歇一次,后日早起梳洗就进府。” 美绣扭了扭身子,没应。 莒绣叹息一声,捂了她嘴,再凑到她耳边道:“万事小心,若姑奶奶真有功,过去十来年不见他们来奖赏,缘何此刻来接?你我农家出身,她们却称表小姐,可你也瞧见了,这汤mama浑然不把咱们当回事。” 美绣口不能言,满眼惊恐。 莒绣又安慰道:“我们没钱没势,年纪又巧,我看多半是要拿我们婚事作祟。既来之则安之,谨慎行事,不让人挑着错处就是。” 美绣急得眨眼。 莒绣见她眼里有泪,收了手,到自己嘴边做噤声动作,再翻身起来,从箱底摸出一油纸包,说:“这里头有婚书两封,你不想做妾,若是着了别人算计,只管说家里早给定了亲事,先混弄过去,脱了身再想别的法子。” 美绣惊道:“这是祖母给的吗?” 莒绣不好说这是她伪造,只含糊点头道:“正是,祖母怜惜,怕我们在外头吃亏,这才托人写了这个。” 美绣信了,抚着胸道:“还是祖母老道,那我安心做客,只等时机一到,风光回家去。” 莒绣巴不得她不细问,若不然,她不识外男,也不好胡乱掰扯给她安了个什么夫家。 两姐妹沉默,莒绣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哈欠,再道:“睡吧,白日里打起精神来,多看多想,少说少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