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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 她看你的眼神,就是洁白的。 “别动。” 她是以捧住他的脸。毫不犹豫地、又带着些恶作剧意味的,忽轻轻印上一个吻。 是孩子气的,“啵”的一声。 虽然口红是太淡了,没印上去。 不过黏黏糊糊的劲儿倒是有了。 很满意。 “唐进余。” 她于是老神在在的说:“这就是盖章了啊——记住,抵赖是要罚款的。” 罚到你倾家荡产那种。 “……” 他仍是没说话,低着头。 艾卿正准备撒手,回归平时那副正经人姿态——免得被过路人,一个接一个递来眼神问候。 不料腰上却倏然一紧。 没等反应过来,他已飞快凑到她脸旁,轻轻吻了一下。 艾卿:“……” 唐进余:“……” “盖章要——”他小声说,“甲方和乙方。才算生效。” 又来了。 搁这科普来了是吧唐进余? 下一秒。 艾卿摸着脸,他干站着。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再说话。 他耳根却已红透了。 第50章 不平衡的代价。…… 【唐进余, 如果你不想天莱也废在你手里的话。】 【那就最好认真的,听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 第一通电话结束后。 半晌。 第二通电话,几乎是紧随其后拨出。 【聂小姐, 我是周筠杰。关于唐进余, 我有一个很新鲜的——提议, 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 【在我看来, 这是一次很合理的利益置换。如果你愿意接受,那当然很好, 皆大欢喜。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出于我个人的考虑,希望你也可以保守住秘密,不要告诉我小叔。这是我们两个人私下的交易。】 【总之,唐守业的消息我已经提供给你。具体要怎么做,你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最好也不要太久吧。抓紧时间,麻烦你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 是夜。 上海的冬天是寒意刺骨, 北京的冬天却是冰火两重天。 室内温暖如春。 周筠杰只穿了件单衣,坐在书桌前。挂断了电话, 便又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 静静看着窗外落雪。 一转眼, 又到下雪的季节了啊。 他心里飘忽地升起这念头。 心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往年的这个时候,或许他、艾卿、谢宝儿,此刻应该还围着热腾腾的铜炉火锅在外头聚会。 他们谈天说地,从娱乐圈八卦扯到北京房价, 最后甚至不约而同地聊起某个路口看见的花白流浪猫。无论怎么看,有着这样的缘分——他们似都称得上是成长经历、职业工作不同,却都意外投缘的朋友了。 谢宝儿最爱劝酒。艾卿每次都中招。 只有他总想着能够吃完饭送她回家, 所以每每以茶代酒,永远是整场聚会最清醒的那一个。 而她人菜瘾大,没喝几杯就会醉。微醺间,又总会举起酒杯和他相碰,然后酡红着脸,轻声细语地问他小周啊,最近很累吗? 为什么又瘦了? 别和家里人吵架啊。 要开心一点才行啊。 她眯着眼睛冲他笑,样子看起来很傻。 连谢宝儿也笑话她,说怎么喝醉了酒就变成人家的mama?还有小周,你怎么有问必答?也就是问你的是艾卿,不然哪天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吧。 她起初捧着脸不说话。 整个人都是放空的状态。 要等大半天了,才堪堪反应过来,被逗得哈哈直笑。 又扭过头来,红着脸,翻来覆去地拉着他问,说有吗有吗? 【我只是关心我们小周呀。小周,是吧?】 【毕竟小周这张脸皱巴巴真的很浪费呀。】 她右手没轻没重托着他的下巴。 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依然一本正经地“教育”他。 【做人不要经常皱眉头。你看你长得这么好,你都不开心,小周,我们这种凡人岂不是要整天哭丧脸别出门了?】 【有心事就大方说出来,别担心,有问题姐给你解决——呃,不过,要是真的解决不了的就没办法了。你自己努努力吧。提要求也要在我能力范围内啊。】 【比如、嗝,比如摘星星要月亮这种就——达咩!达咩!你要我摘,我只能说,臣妾做不到啊——呜呜,不过为什么没人给我摘星星,我恨!我做不到,但是装逼怪说给我摘啊,他是不是撒谎骗我,呜呜呜。】 又哭又笑的。 他和谢宝儿每到此时,总会默契且无奈地对视一眼。 只可惜。 这种“疼爱”也好,这种关心也罢。一如去年落下第一场雪时自己的心情,如陪伴自己看过第一场雪、分享雪人和存钱罐的人。他除了偶尔做梦的时候会梦到,大多数的时候,却比所有人都要清楚:凡此种种,概都已再找不回来了。 他着急索求的答案,在她眼里,只是不好拒绝所以一拖再拖的敷衍。 是以,心里想得越是明白,面上的笑容越是淡下去。到最后,几乎无从察觉。 只视线不知何故,又飘到一旁的落地台灯上,灯罩外缀着星星,晕黄灯光投射其上——星星亦变成半淡不淡的星。不会说话也不会表达的星星,陪他虚耗着等待的光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