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野玫瑰在线阅读 - 第1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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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和阿玫一起来谢谢她的师兄。”语气不缓不慢,态度也好,就是在易朗耳里听着像挑衅。

    燕诗在旁边注意到了易朗的脸色变化,有些担忧地过来,亲切地贴近易朗耳边问了他些什么。

    温和如往,易朗笑笑,“原来是你。”

    纪忘舟很明确,“是我。”

    姜听玫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是你是我的,她把今早上找到的钥匙扣递还给易朗,“师兄,你这个钥匙扣还蛮可爱的。”

    她看着钥匙扣上那个蓝色史迪仔的娃娃笑着说。

    “喜欢?”易朗微笑,“我办公室还有多的,去选一个?”

    “她不用了。”姜听玫还没拒绝,就听见身旁人淡淡一声。

    纪忘舟态度挑不出错,他对于她的师兄已算耐心,拿出那幅画,慢条斯理地拆包装盒,“今天我和阿玫是来感谢照顾她这么多年的师兄的,只有送礼的说法,没有拿东西的理由。”

    易朗抿唇微微笑了下,眼神暗了点,他端起茶几上的一杯茶,对身旁燕诗低道:“冷了,再换一遍。”

    也不知是不是姜听玫的错觉,她总觉得燕诗对她有一股莫名的敌意,黑框眼镜下的眼睛看人都隔着距离,戴上一副面具,很假。

    姜听玫帮纪忘舟拿来桌上的裁纸刀,看着他一点一点裁开那画的包装盒,撕开胶带与纸盒,露出油画的边框。

    燕诗出了办公室,约莫是去公司其他地方的咖啡机了,室内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抽出油画,画框的纹路也细致精妙,油画色调在眼前铺陈开来,纪忘舟站起身,将画展示给易朗看,淡淡开口:“这幅画叫《记忆》,是我挺喜欢的一位画家朋友送我的,现在送给你,师兄。”

    放下盛茶的陶瓷杯,易朗也站起身,好好地欣赏他手中的这幅油画,目光触及其中一处时,脸色微微变了下,却也只是一瞬,他鼓掌,夸:“果然能入纪先生眼的画家不是寻常之辈。”

    “这幅画的技巧和光影切割配合到天衣无缝的地步,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眉梢挑了挑,纪忘舟淡淡道:“不止,我更喜欢这幅画蕴涵的含义。”

    姜听玫站旁边看他们互夸,都对这幅画赞赏不已。她没看出这幅画的含义,有点好奇地问:“什么含义啊?”

    易朗也礼貌开口:“请解惑。”

    弯腰把油画铺放到一旁空着的桌上,纪忘舟伸指了指那湖面上倒影的房子:“我这位朋友他画的不是单纯的风景画,而是一段故去故人的友谊。”

    “这倒映在水中的房子,是画中友人和他童年挚友生活成长的地方。”顿了下,纪忘舟看了易朗一眼,似意有所指,“睡莲侵蚀房屋,过往飘零絮散的梦都破碎。”

    易朗极轻地笑了声,回对上纪忘舟那双深沉的眼眸,此刻眼底温和也不见踪迹,“没有拥有过的现在,比不上回忆。”

    “这里面的故人和记忆,能说明什么呢?”

    姜听玫有点懵,听得云里雾里的,她问:“这画里的地方是画中主人公和他朋友一起童年生活的地方,然后呢?”

    纪忘舟眼神冷了点,嗓音低沉:“过往回忆湮没,只能付诸纸张留存记忆。”

    懂了点,姜听玫继续问:“所以说画中主人公长大后和他的友人分开了吗?这幅画只是用来怀念?”

    目光一直落在易朗身上,近乎冷漠,纪忘舟道:“相反,这幅画是主人公用来拆穿他友人童年的谎言。”

    “哼,可笑。”易朗冷嗤,“你懂什么是爱吗?”

    眼皮跳了下,姜听玫感受到师兄和他之间的火药味,她下意识伸手去扯了扯纪忘舟的衣袖,想让他少说几句。

    单薄眼皮微挑,薄情寡义距离感出来了,纪忘舟冷声回:“以爱之名伤害,这是你的爱吗?”

    他那眼神里几乎藏了一把刀。

    姜听玫头快炸了,想拉架又不知道怎么拉,她看着他们俩这气势,真害怕他们会打起来。

    “要不先喝口茶吧?坐下来谈?”姜听玫拉他也拉师兄,明明是好好的赏画环节,怎么就擦出火星,点燃火药,要炸了呢。

    易朗眼神很冷,从小到大掩饰生长的温和如今荡然无存,恍如撕开一个假面,里面是本质快腐坏的心。

    他压低声音:“我只会喜欢,完整的,只属于我的。”

    纪忘舟却一把拉过姜听玫,牵她的手,宣示主权一般:“过去十几年,劳师兄为阿玫费心了,以后不需要了。”他声音疏淡,“她有我。”

    他的手温暖干燥,手掌三条线都很清晰,她摸得到,她也够得到,真实触感。垂了垂眼眸,心跳弧度划过一点,姜听玫压了压那种悸动,轻轻回:“你少说点。”

    看着从小到大和他最亲密的邻家meimei如今和他身边男人亲密模样,易朗只觉得难忍,眼里扎了根刺。

    移开眼,易朗去把那幅画拿起来,礼貌道谢:“谢谢你的礼物了。”

    “你可以挂在办公室里。”

    纪忘舟端了杯早已冷掉的茶,声音冷淡:“第一个谎言,就是睡莲池里的秘密。”

    刚巧,燕诗端着一套茶具过来,没敲门就进来。

    目光停顿了下,她看到了那幅风景画,眼里闪过惊慌,几乎是恐惧。

    易朗冷冷开口:“够了。”

    他把那油画翻转一个面,背对燕诗,然后把油画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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