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庶女妖娆在线阅读 - 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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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隐隐觉得孟沛似乎在看她,某种注视感让她有些疑惑抬起头来,目光对视中,孟沛并未移开目光,反而轻轻笑了笑。

    温和的,甚至仿佛带了两分……纵容。

    这样的笑容,是温宣鱼曾经从未见过的。

    上一世,她知自己和孟沛的身份差异,后来又知孟家的变故,她心里同情他,却又害怕被骄傲的他看出来,以至于和他说话总有些发慌,很少去看他的眼睛。

    而最后的印象中便是孟沛沉默幽暗的双眸,白净的脸上带着血,站在那里,看着她和渐渐远去的马车。

    那一抹幽暗的情绪和他清朗高洁的脸庞格格不入。

    那不应该是他会有的情绪。

    孟沛,他就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她看到他的笑容,只觉得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沿街小贩在叫卖各种货物,各种香粉和胭脂,艳丽又廉价的绢花钗饰,在更前面有个小摊子,温宣鱼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心里微微一动,向前快走了两步。

    她看到了小莫远之前心心念念的小点心毕罗,各种精致可爱的蟹黄毕罗和金枣毕罗罗列其上。

    而孟沛的目光则跟着温宣鱼的身影,然后一眼看到了她走过去的那前面一个卖男子饰品的小摊贩,摊贩上的饰品,挂算袋、砺石,火石袋等不一而足,横架上面挂着几枚玉佩,而玉佩下面便是几枚玉觿,又唤作解结锥。

    所以……

    孟沛脚步顿了些许,他假装在身侧的小摊挑选璎珞臂钏。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阵喧哗声,一辆描金朱漆的马车疾驰而至,车梁四周雕刻着芙蓉花。车辆行进毫无顾忌,引起街道上一片惊呼,突如其来的混乱中,温宣鱼头上还带着斗篷,侧身而站,身上的华服在一众灰扑扑朴素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那驾车的人已经快要经过了,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温宣鱼头上的兜帽滑了下去。

    马车的帷幕轻轻晃动,若隐若现的帷裳,马车里面的人似转过头来,就在这时,孟沛的手微微一动,温宣鱼整个人轻轻一转,落在了他的怀中。

    他一手按在她后脑,一面背过了身。

    第10章 “怕不怕?”

    一旁的踏霄受了惊,然马性驯良,只是踢踏着马蹄很快稳定下来。

    孟沛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余光中马车已走过,下一秒,他带着她上了马。

    “是花鸟使的车徽。”他如是说。

    温宣鱼立刻不动了,她知道的,花鸟使是宫中专为登基的成威帝采选艳异者充实后宫的使者。但后宫被慕容皇后一族牢牢把控,这些民间的姑娘选去后,大多都不可能近皇帝的身,而是在深宫中做宫婢,老死宫中荒了一生,若是行差踏错,更是草草丢了性命。

    好在新朝需宽佑,且成威帝年轻挑剔,若是已婚配的女子则可幸免于难。

    “这帮人现在连这样的穷乡僻壤也不放过。”他似乎冷笑了一声。

    温宣鱼感受到身后胸腔的跳动,垂了眼眸。

    错身而过的行道上,漆金马车上的车夫惊鸿一瞥,又有些可惜的转过头去。

    要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倒是有些前途,说不定他能向花鸟使荐一荐。

    可惜,似是个已婚配的。

    新帝挑剔,对女子的贞洁甚为看中,若是已婚,便是再美也没用了。

    马车继续前行。

    此刻,铺陈舒适柔软,檀香清雅的车里,一个暗纹锦衣的年轻俊美公子手抵住了额角,因为喧嚣惊扰,有些不悦地睁开了暗沉的眼眸。

    车里长随递上一张软帕:“公子,请用。”长随目光中带了一丝忧虑,似乎公子又做噩梦了。每一次噩梦醒来,公子的心情总是极差。

    万淼没接,伸手随意撩开车窗的帷幕,俊朗冷峻的脸引得马车外的行人侧目,他视若无睹,问:“这是莱山县?”

    长随跟着看了一眼:“是的呢,公子,已经到了。”

    外面的街道似乎和残梦中的某个片段渐渐切合了,但梦中那张脸却没有办法看得更清楚。

    车外灰扑扑的人群没有一抹亮色,残旧的街道,刺目的阳光,庸俗的人群,这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普通地方。

    他是打着为成威帝采选美女补充后宫的名号出来的。慕容家势大,占据了新帝的身旁位置,各世家都铆足了劲想送一个自己的人上去,奈何这些勋望之家送出去的淑哲之媛,竟无一人能再入新帝的眼睛。

    毕竟俸衍侯慕容氏从来不缺的就是国色美人。

    冰肌雪肤,若不堪罗绮。

    但即使采选,莱山县这个地方,也实在普通至极,一群庸脂俗粉。

    万淼不由低头嘲弄自己的无聊,在争夺世子位置的关键时候,却因为连续两场无法言说的噩梦而出来浪费这么一段宝贵的时间。他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什么,忽的扬手:“停车。”

    长随立刻叫停了马车,先下车,摆好下车的马凳,这才探身撩开车帘:“公子。”

    一把白玉扇子先伸了出来,然后便是华服玉冠的万淼。

    他下了车,前面是一家成衣店,铺内的成衣用木桁挂着,说不上多么华丽,但颜色俗气热闹。他目光掠过那最外面一条折裥裙和搭配的披帛,恍惚在曾看梦中那人穿过。

    他站定,低声向身旁的长随吩咐两句,不过片刻,长随就捧着那一套裙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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