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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玷污佛门清净地了,她不该在这样的地方。 师姐,我宁泽突然哽咽,下面的话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静慈自幼出家,为人仁厚,也不追问,走上前掰开宁泽紧紧攥着的手,安慰她:一切众生,种种幻化。师妹莫要执着,唯有放下才可自在。师妹实在难过,哭一场就好了,我有时想不透彻就跑去偏远的可观堂对着佛祖哭一场,佛祖慈悲,一切就都好了。 种菜除草的小尼姑们这时候看见了宁泽,面面相觑,静慈指了指嘴巴,摇摇手,示意她们不要说话。 宁泽静静站了好一会儿,手里还捏着迎春花的手帕,终究也没能哭出来。 却说宁家那边宁渝宁溱陪着刘氏吃过早饭,宁渝见她母亲面色平和,心神略定,才开口问:娘,我听丫头们说昨夜三姐住的町兰院着火了,三姐怎样了? 这话一出,宁溱坐不住了。 往常宁泽都是过来陪着刘氏一同吃早饭,今儿没见到宁泽,他本就觉得奇怪,一听到他三姐的院子着火了,撒开丫子就要去找。 你站住。刘氏吼他。 刘氏平日都是温柔和善的样子,对着丫头都不曾语气严厉过,宁溱被她这么一吼,一惊之下果然站住。 宁渝在旁边打了个哆嗦,捏着手帕,仿佛是有些后悔自己开口问了。 宁溱道:娘,三jiejie到底怎样了,我想去看看。 刘氏对着宁溱招手,宁溱不好违拗,走到她身边,果然被刘氏一把紧紧抓住了胳膊,他觉得被骗,立马挣扎起来。 五六岁的小孩儿最是抓不住的时候,刘氏气道:你去了又能怎样,她已经死了。 宁溱一下子呆住了,一时安静下来。 宁渝一听立即红了眼眶,她虽然和宁泽不是一母所生,却向来和睦,有什么宁泽也一向谦让她这个meimei,她虽然心里觉得是出了事,这样被证实,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莫说她,昨日宁正平一回来同刘氏一讲要这样处置宁泽,刘氏也是惊了半晌,但到底没有劝宁正平打消念头。 我不信,你骗我。宁溱哭道。 我要自己去看看,你们都别拦我。 燕语忙又喊了几个婆子过来抱住了他。 刘氏吩咐道:燕语,去和外头说声,今天四少爷生病了,让他们去和先生请个假。 宁溱挣扎着要出去,力气用尽了,才呜咽着伤心哭道:你们都欺负我小,母亲,我都知道的。是好是歹你也要让我去瞧瞧啊,那是我三jiejie啊! 说着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宁渝听了这话一边觉得他人小鬼大,一边又是难过,上前抱住了他。 宁溱在这边哭闹不止,院子里又一阵吵闹,柳姑姑被人搀扶着进了院子,眼睛肿的像个核桃,整个人眼皮耷拉着,嘴唇抿着,毫无生机。 有婆子忙上前告诉刘氏:夫人,昨夜三小姐住的町兰院走水了,夫人放心,三小姐没事,只是柳家大姐的姑娘柳叶被烧死了,唉,可怜了柳大姐。 刘氏长吁口气,刚才抓着宁溱用尽了力气,此时听了这话一下子摊在梨花木交椅上,才觉得悬了一夜的心放下了。 她还没说什么,宁溱却是着急问道:我三jiejie人现在在哪里? 那婆子又道:回小少爷,三小姐被老爷送去了尼姑庵。 刘氏一听把宁泽送去了尼姑庵,立时觉得不妥,本朝建立之初曾发生过尼姑叛乱,尼姑庵又经常出现些隐秘勾当,是以先皇曾经有过旨令,凡四十岁以下的女子不准出家。虽则这条禁令已经过去了好几十年,民间早就忘记了这茬,年幼出家的尼姑比比皆是,但难保那天又被翻出来。 宁溱又嚷嚷着要去尼姑庵找宁泽,刘氏这下是真的气到了。 上有祖宗立得家法,莫说是你三姐,就是你犯了错,该处置的也得处置。你且安生些,这不是你能掺和的事。 又叫了宁渝:渝儿,带你弟弟去东厢,看好他,春草也跟着一起去看着,若是今天出了什么事,我定当处置你们。 宁渝连忙应是,几个人抱着宁溱,赶忙去了东厢。 刘氏又派了个婆子去前院,一问宁正平已经去了府衙。如今正值农忙征税的时节,宁正平处理完宁泽,早饭都没吃就去了衙门。 刘氏忙叫人准备轿子,到了未时才听人禀报宁正平回来了。 宁正平去了附属县,一进衙门,就有小吏着急的迎上来, 大人,夫人在后堂等着您,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午饭都没吃。 宁正平一听刘氏来了,倒是吓了一跳,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赶忙进了后衙。 刘氏一看到他,就红了眼眶,埋怨道:老爷,你真是糊涂。泽儿做错了事,我不敢求情,但你也不该把她送到尼姑庵那种地方。 刘氏细细同他一讲,宁正平才恍然。 刘氏又道:我觉得泽儿这事处理的不妥,这才着急来了官衙,我有个想法相同老爷说说。 宁正平拉她坐下:夫人一向细致,你本是她母亲,这事自可自行处置了她。 话虽如此说,这种事情刘氏怎好越过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