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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池岛低头看了眼自己光秃秃的手腕,回想了一下午。 那些好像是多余的东西,自己每天吃饭睡觉学习就够了。 之前成绩差,脾性不同,她跟班上分数高的同学几乎没有交集。 课间从学校洗手间出来,忽然有个女生同道走,路上说起。 “你是畲族吗?我看书上记录,那边的笄礼就是要戴这种六辫镯,从几千年前流传到现在。” “不是。” 池岛下意识隔着袖口碰碰手镯,走了一会,存几分心思问。 “这有什么寓意?” 女生推了推眼镜:“说法是它由银线编成,形若秀发。 “就好比成长过程中,很多事在我们身上发生,不断交织到一起。 “然后制作时的银线其实很长,是取出其中最美的一段来制成手镯,仿佛记录人生小片段。 “寓意女子成年以后,能够开心快乐。” 他没有跟我说这些。 池岛心想。 · 可能因为知道临近高考,池一升的电话比往月来得早。 还是要她过去,好久不见,父女俩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 池岛觉得没必要再去了,已经成年,抚养到期。 电话挂断,她坐在开着台灯的写字台前,面前放着模拟题,写了几道心绪不宁。 没了生活方面的花销,她攒下一笔小钱。 最终带上几册书,订了去四平的车票。 曾在那里的寺庙和酒店遇到江承晦。 她想见他,不想等到高考前的放假几天。 隔天晚上十一点,她下了火车。 套着不适宜的薄外套往酒店走,长时间保持清醒头脑发胀, 今天早上,还毫无准备的来了月事。 池岛不能笃定会不会遇见江承晦。 可以去问,她考虑过半分钟。 心里明白现在的第一要任是学习,不该如此。 到四平第三天,池岛在寺庙门口遇到了一个盯着她看的男人。 有些奇怪,感觉像是想过来,又出于什么原因不好过来。 她还了愿,又许了愿,她准备回去了。 接到江承晦的电话时,池岛正在办理退房。 “转个身。”电话中的人说。 她手里拿着接过来的身份证,茫然错过肩。 宾馆玻璃窗外,江承晦站在路对面褪了红的灰粉木门前。 不知自哪过来,身上穿了件像大褂又不是大褂的长衣。 他单手插进运动裤口袋,左手放下耳侧的手机,垂空中。 没有再能打眼的,他隐没人海中,一举一动都格外不同。 池岛看着中间那短短一阶路就笑了,碰上小腹痛得正欢。 料想表情实在算不得好。 “我进到年纪前一百了。”她解释。 遇见前的时间里没有贪玩,不认真对待学习。 分明江承晦没有问起,但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特别怕他这样认为。 江承晦说:“我知道。” “身体不舒服?”他问。 这真不是场好的见面。 一眼过后,池岛侧着身子,借跟宾馆前台说话,有点想遮掩。 不如愿,还是被看了出来。 她怔了一下,借口离开。 “那个……我现在有点事。” 相比起来,她跟蓝莹就很容易说出口。 都怪昨晚起夜,口渴喝了半杯凉水。 匆匆一面,池岛到最后没有成功退房。 续了两天,垂死一样躺在床上起不来。 和蓝莹挂着视频通话,她有一句没一句听老师在另一边上课。 视线偶然扫过屏幕,看见出现在上面的自己。 疼起来沁出了很多汗,头发油的像一个星期没洗。 脸上没有血色,和从病院偷跑出来的一模一样。 再往下是穿着印有米妮图案的衬衫,目测年龄不超过十六。 她刚才就是顶着这样一副模样见到了江承晦。 感觉不是很糟糕,只能说是天崩地裂。 下课了,蓝莹猫在小角落里,语气不解。 “还好啊,只是稍微稍微憔悴点,绝对不影响我未来校友的美貌。” 池岛呜咽。 水烧开,她泡了红糖艰难灌下两杯。 往事不经回忆,一揪揪起一大片。 最近的,楼姝说过要好好打扮。 往前退回去,下雨天,她从头到脚都在往出嗒着水。 哪怕刚遇到,她也是坐在地上是站不起来的模样。 池岛生无可恋,恢复了一些冲过澡出来,在仅带来的两件充满稚气的衣服间摇摆不定。 “我太笨了,为什么以前没有注意到。” 蓝莹笑出鹅叫:“因为18岁青春荷尔蒙苏醒了。” 好像有点道理,池岛用余下的热水服下药片想。 打开门,迎面风一吹,她拎着书包,又觉得毫无逻辑。 只是被安慰到了。 宾馆距离江承晦入住的酒店很近。 她慢吞吞走过去,漫无目的转了好几圈,最终拐去超市。 决定曲线救国。 过了晚餐时间,池岛带上花一下午准备的夜宵。 不抱希望去蹲守江承晦。 大抵他真是她运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