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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呕血了吗 第17节

    只有魏家,近年来沦为了阉人一党的附庸。

    印员外喜不自胜,“魏大人能赏脸前来,真是令蓬荜生辉啊!”

    魏桓极是谦逊:

    “印员外客气,都是为圣上做事。”

    他不说话还不觉得,一说话,那微微变调的嗓音,便暴露了他少年去势、是个阉人的事实。

    众所周知,进献给朝廷的秀女,还得先过了魏桓这一关。

    有吃不上饭的穷苦人家,便将自己的女儿梳洗一番,卖给了魏桓。

    挑挑拣拣,好苗子留下。

    不尽如意的……

    谁都说不清她们都遭遇了什么。

    这魏大人表面上看着斯斯文文,甚至有些清俊,私底下的手段细讲起来,才最是令人发指。

    白二娘不愿女儿进宫,便是打探清楚了这一点。女儿一不美貌,二不聪慧,若是送到魏桓手上,只怕是死路一条。

    她推白蓁蓁出去,倒不是她有多么痛恨这个养女。

    说到底她们无冤无仇,只因为如果两个人,必须要有人送死的话,她更不希望那个人,是自己生养十几年的女儿。

    魏桓正与印员外相谈甚欢,忽地一声厉喝,划破了这片和谐的假象——

    “阉狗,去死吧!”

    不知哪里冲出的黑衣蒙面人厉声喝道。

    手中利剑往魏桓刺去。

    魏桓不躲不避,甚而抬起酒杯,饮了一口。

    就在那把剑距他还有半步的时候,黑衣人摇晃了一下,身子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胸口插着一枚短镖,鲜血横流。

    魏桓身边高手如云。

    他自己便是个用暗器的好手,出手毒辣,招招致命。

    刺客不一会儿便断了气。

    “好了,看看他身上都有些什么东西吧,说不定是什么线索。”

    魏桓笑着,擦拭着双手,眼睛扫过在场之人。被他那双眼睛扫视过的人,都感觉从脚底升起了一股阴冷之感。

    “大人,找到了。”

    很快,手下捧着一物上前。

    看清那是什么,蓁蓁的脸色,唰地变了。

    她的手伸进自己袖口,空空如也。

    手帕,不见了。

    第12章 012(修)   是她,还是白家……

    012

    她不可能怀疑白雨渐。

    在场唯一与她不对付的,只有飞白。

    她下意识地看向一个地方。

    池仙姬身边果然站着那个紫衣少年。他冲她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蓁蓁遍体生寒。

    飞白这是要害死她。

    只是为了陷害她吗,用一个人的命?

    蓁蓁想不通。

    池仙姬知道这件事吗?

    很快她又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可笑。飞白是池仙姬的人,她怎么可能会不知?

    可池仙姬的脸色,分明极是震惊。

    她看着那条绣着杏花的手帕,随即也看向了飞白,有点不敢相信。

    “这不是神医的……“

    果然,有人指着白蓁蓁,大声道:“神医的弟子,就有这么一条手帕啊。”

    谁也没想到,要对魏大人下手的,竟然是白家的人?

    白家世代行医,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众人唯有不解。

    “哦?”魏桓捏着那块帕子,走了过来。

    蓁蓁眨眨眼,将目光落在了那块手帕上。

    上面的杏花独一无二,白雨渐还曾用它覆面。

    “这位白小兄弟,原本是在为夫人煎药,其间,确实离开过一段时间。说是……给姨娘看病去了。”

    这时,有个小婢女弱弱地说。

    被她提及的姨娘站了起来,惊讶不已,“我从未传过什么郎中。你这话从何说起?”

    魏桓听罢,无奈一笑,看着蓁蓁的眼中却是冷的,“这么年轻的孩子,前路还长着呢,是不是。你且说说,是谁指使你的?”

    蓁蓁咬紧牙关,“仅凭一条手帕,大人就要断我的罪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静,可她的手却在发抖。

    四周极为安静,好像世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兄长是最知道她的清白的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

    “既然如此,不如,将这位小兄弟请到魏某的房中,我们细细说道说道如何?”

    魏桓笑起来的时候,分明带着一些书卷气。可那笑容背后,掩藏着浓重的戾气。

    他的手指,抵着拇指轻轻摩挲,好像在丈量该怎么拧断少女的颈子。

    印星星见状,焦躁不已:“这跟小郎中有什么关系?那时他明明同我们在一处啊!哥哥你也清楚的不是吗?”

    印朝暮一双狐狸眼眯起,抿唇不语。

    蓁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看向魏桓,纤长的睫毛轻颤:

    “我没有理由行刺大人。”

    “谁知道呢,”魏桓语气森然,“或许,你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他意有所指,转了转头,不知是在打量她身边什么人。

    “不过,很巧。魏某平生最喜欢的,就是打探隐秘。尤其是,撬开一些人的嘴。”

    蓁蓁的喉咙里堵着什么,她拼命地想,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

    可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除了行医救人,她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

    她想不到。

    “带下去。”

    魏桓已经不耐烦了,挥手说道。

    “……慢着。”

    眼前倏地抹过纯白,淡淡药香弥漫。

    像是透过云层的一束光,照亮了她的世界。

    是他。

    是兄长!

    他再次挺身而出,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声音听上去清冷干净,仿佛天籁:

    “大人在真相未明的情况下,便要定一个人的罪,是否过于武断?”

    “你是?”

    魏桓上下打量着白雨渐,“哦~听说过,想必这位就是白雨渐,赫赫有名的南星洲神医了。

    听闻你师从圣手妙医,白仲祺?”

    他微微欠身,“白老先生,是我魏家敬重之人,看来,我该给他的爱徒一个面子。”

    他们怎会知道,兄长师从何人?

    蓁蓁万分惊讶,猛地明白。

    他们调查了兄长!

    这件事,绝对不仅仅是行刺那般简单!

    印员外见有转机,连忙出来打圆场,“我看或许是个误会。魏大人,您不过初初来此,这白家人也都是寻常医者,平日里都行的是那救死扶伤之事,怎会做出此等胆大包天之举呢?

    魏桓不语。

    他盯着白雨渐,低低一笑,“这位郎君,”

    蓁蓁觉得他的笑有些古怪,“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