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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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我没有错,对不对?”叶一柏看着钱大强被抬走的模样,忍不住转头问裴泽弼。 裴泽弼暗自好笑,自己刚刚怎么会觉得眼前这个青年不简单,这不就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嘛。 “拜托,大少爷,在这个时代,能活着就不错了,哪有这么多对错。如果非要论对错,如果今天我和钱大强的身份倒一个个,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模样?我比他强,我错了也是对的,我比他弱,我对了也是错的,弱rou强食,不外如是。” 第11章 觉醒 被叶娴的事这么一打岔,裴泽弼和叶一柏的这顿晚饭算是没吃成。 “你脸上的伤给我看看。”一场架,叶一柏和裴泽弼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至少在叶一柏看来,虽然这位裴大处长眼高于顶不说人话滥用公权不讲道理,但有时候也还是个人。 至少今天他二话没说就抗下了闹市开枪这回事,对着那个给了他一棍的巡警,也只是小惩大诫,没有赶尽杀绝,比钱大强强多了。 如果裴泽弼知道叶一柏居然拿他和钱大强这个人渣放在一起比较,那他们这段才刚刚萌芽的“友谊”,必然立刻飞灰湮灭。 “黑灯瞎火的,等下车上看吧,叶小姐脖子上还有伤,别走了,我去把车开过来。” “谢谢。”叶一柏道。 裴泽弼走远后,叶娴忍不住开口问道:“一柏,你跟这个裴局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 叶娴的伤口被叶一柏紧急处理过,现在血已经止住了,但说话还是会微微扯到伤口处。 “因为一次意外,我帮了他属下,我们算是朋友吧。”虽然不知道他认不认…… “朋友。”叶娴看着叶一柏好似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的模样,不由微愣。 叶家百年茶商世家,对着杨素新这个杭城工务局局长的meimei,恨不得把她当菩萨供起来。赵三爷,西华饭店的老板,南京路上数得着的人物,对上西城区分局的局长还是要乖乖站到门口去迎接。 上海市在整个华国都地位超然,上海市警察局的一个处长,去到杭城也是要杭城警察局局长亲自招待的,何况这位裴局。 这样的人和弟弟是朋友?叶娴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可思议…… “嘟嘟。”就在叶娴还想再追问几句的时候,裴泽弼的车停在了他们跟前,“上来吧,大少爷。”他隔着车窗招呼道。 “姐,你坐后面。”叶一柏先帮叶娴开了后座车门,见叶娴上车,关上后车门,自己又绕到前面副驾驶座坐下。 裴泽弼见人坐定正要开车,就见叶一柏就非常顺手地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顶的灯全打开了。 “好了,到车上了,把脸转过来给我看看。”叶大医生面容严肃地盯着裴处长的左脸伤口处。这个时代没有好的抗生素药,连磺胺都还要两年才能问世,在这种情况下伤口一旦感染,处理起来就十分麻烦了。 裴泽弼:…… “真没事……真的只是擦伤。”但在叶一柏严肃的目光下,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把头转了过来。 随着时间的过去,伤口慢慢变得红肿起来,靠近下巴处某块被擦破的表皮隐隐渗着红血丝,看起来还挺吓人。 叶一柏的手托着裴泽弼的下巴,眉头紧皱,警棍大概是擦着裴泽弼的下巴挥过去的,伤口骇人,实际却只是皮外伤,所以裴泽弼浑不在意。 但叶一柏看得清楚,打伤裴泽弼的那根警棍是铁制品,而且那根棍子可不怎么干净,孙胜当时进那家小摊的时候,随手就把它放在了油腻的桌子上,三十年代食品店的卫生条件可想一般。 不过祸害遗千年,破伤风感染的几率极低,以这位裴大处长的祸害程度,运气应该没那么坏。 “你头再少偏一寸,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行了,等下路过药店,去买点碘酒和纱布,我帮你包一下。” “知道了,叶大医生。”裴泽弼一边随口敷衍着,一边踩下油门。 黑色轿车迅速启动,开进一片拥挤着人流、电车和黄包车的街道中。 ——— 岐山巷,巷子门口。 岐山巷位于法租界和上海市区的交接处,离黄浦江边不远,这里要不就是原住民,要不就是买不起、租不起租界里的房子,退而求其次住到岐山巷的人家,小巷不深,家家户户抬头不见低头见,几乎都认识。 叶家租的是巷子口的一栋小公寓,是法国人买了巷子口的一栋老房子改建的,五层楼高,八户人家,底层开了一家面包店,早上的时候面包香味能传到老远。 “叶太太,听说你们家儿子考进外事处了呀,要当官了呀,真不愧是约大的学生呢。” 巷口一棵老树下,不少人搬着小椅子坐在树下乘凉,有人看到张素娥出现,笑着开口道。 “我平常就看这叶家小子不一般,我说着了吧,外事处,不好考的耶,那叫啥部门来着,直接归中央管的呢。” “这么厉害的呀。” “可不是,叶太太好福气啊。” “人家那是家学渊源,叶太太在杭州那也是官太太,是为了叶小少爷才来上海陪读的,这不,心血没白花。” 邻居们你一句我一句,听得张素娥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哪有哪有,运气好,都是运气好。” “叶太太真是谦虚,我家有新鲜的鱼啊,你等下拿回去给小少爷吃,补脑的。” “我家今天也有新宰的牛rou,多了吃不光呢,明天给你送去点。” 张素娥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了,“这怎么好意思侬。” 常这些个邻居太太对她可没那么客气,特别是她刚来的时候,张素娥长了一副极富攻击性的艳丽容貌,又是独身一人带着两个孩子,巷子里的男人不免会多帮忙几分。 这不,什么流言都出来了,那段日子张素娥想都不愿去想。好在,现在都过去了,想着她将叶一柏考进外事处消息传过去后叶家的反应,张素娥不由把背挺得更直了。 就在张素娥挺直腰板接受邻居太太们的赞美和讨好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巷子口不远处。 叶一柏叶娴从车上走下来。 “这不叶家小子和叶家大姑娘嘛 ,当了官就是不一样哦,都有专车接送了。”有邻居眼尖看到了车上下来的两人。 张素娥闻声看过去,“奇怪,不是说今天学校有活动不回来了吗?”她嘴里嘀咕着,脚上却不慢,跟几个邻居告罪一声,匆匆忙忙向叶一柏和叶娴两人走去。 只见叶一柏和叶娴说了两句,叶一柏转身去敲了敲黑色轿车的车窗,不知道跟车里人说了什么,两分钟后,车子熄火,从驾驶位上又出来一个年轻男子。 “柏儿,你不是叫人回来说今天不回了嘛,怎么?学校的活动结束了?”张素娥眼里根本没有别人,蹬着高跟鞋径直向叶一柏走过来。 学校活动? 叶一柏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警局的人替他找的借口,“对,今天结束得比预想得早,阿妈,这是裴处,今天我和姐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流氓,幸亏他出手相助。” “遇上流氓了?你没事吧!”张素娥面色大变,抓着叶一柏来来回回地看个不停。 叶大医生哪里遇到过这么“深沉”的母爱,连忙道:“阿妈,今天学校事情多,我还没吃晚饭呢,我饿了。” 这话一出,张素娥立刻把什么事都忘了,“好好好,我马上去弄。”说着,竟直接转头向家里跑去了。 一旁的叶娴见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里闪过一丝讽刺。 叶一柏把叶娴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暗自叹气,这对母女间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得清的,他拍了拍叶娴的肩膀,“姐,上去吧。我帮你和裴处重新包扎一下。” 叶娴看了叶一柏一眼,点头 十五分钟后,叶家客厅 叶一柏用碘酒帮两人消了毒,裴泽弼看着叶一柏恨不得把半瓶碘酒都倒他脸上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叶医生,我的伤口范围有这么大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半张脸都毁容了呢。 叶一柏将手上第三块浸满碘酒的酒精棉花扔到一旁,“不好意思,习惯了。” 外科医生的消毒习惯都比较粗犷,手术室里,手术术区的标准消毒范围一般是术区周围15-20厘米,但是外科医生实际cao作起来比这只严不松,甚至有的医生几场手术下来就能用掉一瓶碘伏。 帮裴泽弼用纱布将伤口包好,叶一柏满意地点点头,“三天以后,过来换一次药,这几天不要碰水,不要熬夜,不要吃辛辣油腻的东西。如果感觉到乏力、头晕、头痛、咀嚼无力或者局部肌rou发紧的症状,立刻去医院。” 裴泽弼:“知道了,大医生。” 叶娴奇怪地看着叶一柏和裴泽弼的互动,裴局长为什么会叫一柏叶医生? “姐,你的伤口小,已经止血了,用干燥纱布包一晚,明天就可以结痂,不会留疤的。” 叶娴点点头,她对这个并不在意。 几人说话间,张素娥也端着饺子出来了,“家里也没别的东西,你们先垫垫肚子,裴处,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了。” “裴处,你这个名字还挺有趣的啊,听起来就像个大官,寓意好!” 原来是没搞清楚人家的身份,叶娴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裴处是上海市警察局的处长,所以叫裴处。”叶娴冷着脸开口道。 上海市警察局的处长?!就比局长小一级嘞! 张素娥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原来是裴处长啊,您这么年纪轻轻就是处长了呀,还真是看不出来啊。这可怎么好,都不知道贵客上门,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对了,我想起来了,隔壁邻居家还有点鱼和牛rou,您等等啊,我马上去拿。” 说完,也不等三人说话,急匆匆就地出了门。 裴泽弼不由失笑,这一家三口还真是奇怪的,一个忘恩负义,救命之恩说忘就忘,一个不讲义气,为了弟弟随随便便就能把别人推出来挡刀,至于这位叶太太,裴处和裴处长,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待遇了,啧…… “裴处啊,柏儿都跟我说了,如果不是您,我们阿娴就要遭殃了,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 “裴处,您今年几岁啊?啊,这个年龄跟阿娴正好对上,你别看我们现在这样,但在杭城,我们叶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们阿娴也是大家小姐。” …… 张素娥看着裴泽弼是越看越高兴,叶家不是把杨素新那个工务局局长meimei当宝嘛,她就让叶娴嫁个处长,这么年轻就是个处长了,再过两年说不定就是局长了,难道不比杨素新那个局长meimei强? “砰!”叶娴狠狠把碗砸在了桌上,面无表情地起身回房,房门与门框相碰,发出重重的声响。 张素娥的身子随着关门身颤了颤,她面色涨红,“这……这孩子。” 裴泽弼长长舒了一口气,同时起身借口警局有事要走了,走出叶家大门的一刹那,他给自己立了一个flag,他绝对不会再踏进这家门半步! 裴泽弼离开后,张素娥收拾碗筷进厨房了,叶一柏犹豫了一下,敲响了叶娴房间的门。 “笃笃笃” 没反应。 “笃笃笃” 约莫过了一分钟,叶娴房间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进来吧。” 叶娴眼睛红红的,大概刚刚才哭过。 面对钱大强这种人渣都面不改色的女中豪杰,却因为张素娥几句话躲在房间里偷偷哭,叶一柏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走进房间。 叶娴的房间很干净,甚至可以说没什么人气,在原主的记忆里,叶娴在西华饭店有宿舍,因此回家住的频率不高。 叶一柏环顾四周,房间里就只有梳妆台前的一把椅子,他将椅子方向换了个个,在上面坐下。 “姐,西华饭店那边别去了吧。”他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你今天也看到了,如果没有裴处长在,事情会发展到怎样的地步,我马上就能自己赚钱了,能承担自己的学费生活费,你不需要这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