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太子有点穷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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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的日子过得飞快,他们每天去爹娘那里坐坐,偶尔去看看祖母,再嬉笑打闹一阵,时不时共乘一骑出门去玩,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 今年夏日来的早,比较往年更加炎热,水匪也趁势活跃起来,经常犯一些不大不小的案子。 李掌柜托人送来了话,徐通判再次找了他,让他可以找个机会对孟老爷下手了。 尽管早已做足了准备,但孟岚的心还是揪得紧紧的,栾昇怕她太过担心,就主动提出来,自己带上几个人上船去保护孟老爷。 但孟老爷不同意,他从汴京回来前就得知了此事,在船上忙碌了半生的他毫无惧怕之意,只语重心长地嘱咐孟岚,让她和栾昇在了结了嵩阳的事后就带着孟夫人和孟老夫人前往汴京,他已联系好了总掌柜,虽说汴京没了产业,但还是有落脚之处的,汴京像他们一般境地的商户不少,想是官府也无人腾出空来寻孟家的麻烦。 孟岚只得含泪点头,由父亲和李掌柜上船离去,自己开始着手搬往汴京的事宜。 农庄里的银子不能全带上,那么大的数目,容易引人注意。她找了个由头把庄子和一块田地过给了孙掌柜,孙掌柜忠心耿耿,又原本就是这庄子里的佃户,买来也算正常,不招人怀疑。 栾昇本欲在成礼后就去汴京寻太傅的,这下正好合了他的心意,每日跟着孟岚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十几日后,孟老爷捎来消息,说他已经假死脱身,在汴京安置了。 孟岚这才放心下来,抖擞精神,来接嵩阳几个狗官的招。 张太守和徐通判得了李掌柜传来的孟老爷身死的消息,激动不已,当日就下了令,强征了孟家名下所有商铺,包括不对外经营的船行。 田庄这些年收成一般,又被栾昇动了手脚,安置了许多江南逃难来的难民,张太守们不想碰这没什么油水的烫手山芋,就把这田庄扔下没管,照旧还在孟家名下。 尽管知道孟老爷没事儿,但是戏还是要演足的,孟岚和孟夫人在官府下了强征令后第二日,就带着一众丫鬟仆役去太守府前哭嚎。 孟岚是嵩阳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孟夫人虽然年岁上来了,可也是位美妇人。两个美人一起在太守府前嚎啕大哭,那场面还真引来了无数路人旁观。 孟岚见有人来哭得更凶:“爹爹!我苦命的爹爹!你一走,就有人来欺负家里女眷,要让孟家把所有的银子都交给官府啊!” 孟夫人也跟着哭:“杀千刀的,这么早早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活啊!” 丫鬟仆役们听主子们哭得卖力,哪有输给主子们道理,一个比一个哭得起劲,一时间好不热闹。 张太守实在不能容忍她们在门前继续哭丧,安排徐通判去赶人。徐通判沉着脸出来,斥责她们:“为朝廷为难民捐献财物,是有大功德的!你们如此不顾脸面,丢尽了你们孟家祖宗的脸!” 孟岚把眼泪用衣袖一抹,站起身忿忿不平道:“通判大人!小女子敢问一句,您和太守大人可曾把全部身家捐给朝廷?您和太守大人为何不要这大功德?若是您与太守大人捐出了全部身家,小女子绝无二话!” 徐通判面色铁青,嘴硬道:“我与张太守自是捐出家中产业的,只是张太守是清廉的好官,比不得孟家豪富,那些产业入不了你孟小姐的眼罢了!” “清廉的好官是不是要为民做主?我父亲刚刚过世,官府就要强征,甚至连祖宅也要一并拿走,青天大老爷们,我们这许多人,住到哪里去啊!我父亲的尸骨若有找到的一日,难道连祖坟也进不了吗?” 嵩阳人重孝,不愿外出漂泊,对祖宅和祖坟格外上心。一听见孟家小姐梨花带雨地哭诉自家的祖宅被征,甚至父亲的尸骨都埋不入祖坟,一下子感同身受了起来。今日能征孟家的祖宅,明日难道征不了别家的?今日孟老爷入不了祖坟,明日怕是他们也入不了自家祖坟了。 围观的众人一下子群情激愤起来,也都纷纷喊着,要张太守给个说法。 徐通判见自己掌控不了局面,赶忙进府去请张太守。不多时,张太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踱步出来,下了台阶,扶起了还在哭泣的孟夫人。 张太守比之徐通判,经见过得事情可要多多了,演起戏来也是活灵活现,孟岚差点都要被他骗到。 只见那张太守还未扶起孟夫人,眼眶便红了,他一边掏出帕子来擦拭眼角,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对孟夫人道:“弟妹,你受苦了。孟老弟真是好狠的心,竟然就这般抛下你与世侄女。” 言罢又擦擦眼角:“弟妹你放心,我定要和圣上讨一道旨意,一定要给你与世侄女留下傍身的产业。”说完一咬牙,像是狠下心一般:“哪怕豁出去我这官帽,哪怕圣上要我这条老命,我也在所不惜!” 孟夫人呆了片刻,连眼泪都忘了流,一时没住张太守的戏。 孟岚见状,赶忙去救场,扑过去拉着张太守衣角嚎啕:“张太守!您这么清廉的好官,怎么能折在我们这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身上!就让我与娘亲去颠沛流离,去漂泊流浪!我们如此凄苦,只为了救江南的难民。您一定要为我们立碑颂德啊!” 由于靠得近,孟岚清楚的看见张太守那布满褶子的眼角抽搐了两下,不过他还是很快入了戏:“世侄女,你与弟妹为朝廷和难民做的,一定会被世人铭记在心,修地方志的时候我一定让人把你们的功德记录在册,供后人称颂。” 围观的路人在张太守动人的演绎下渐渐倒戈,孟岚甚至能听见其中几人的私语。 “修地方志的时候把她们放进去啊,这可是天大的颜面!以后孟家得多荣光啊。” “没错,孟家也真是,富裕那么多年了,过了那么多年好日子了,如今就是把银子交还朝廷又能怎么样,那银子不都是朝廷的?” 孟岚咬咬牙,准备使出最后压箱底的杀手锏:“张太守,我不求守住祖业,只求天下难民和我的家人平安。小女子只有两个心愿,相信张太守不会不同意吧。” 张太守一脸慈爱:“世侄女,你放心,只要在我能力之内的,必然帮你。” 孟岚郑重道:“小女子一愿父亲能落叶归根,埋进孟家祖坟,所以祈求张太守,祖坟周片的农庄能留给孟家。” 张太守本就不欲沾手那接纳了许多难民的农庄,点头答应:“孟老弟客死他乡,要是能找回尸骨,自然是再好不过,我做主,把那庄子留在孟家名下。” 孟岚感激道:“谢张太守怜惜。”而后面上露出温柔的神色,用手轻轻抚过自己平坦的腹部:“这第二个心愿,就是希望我的孩儿能够平安降生。小女子刚刚失了父亲,失了家业,若是再失了孩儿,怕是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她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泪珠瞬间落下,滑过芙蓉面,好不惹人心疼:“张太守,小女子这一胎坐得极不稳,嵩阳城内的郎中均言孩儿保不住了,求求您让家人带着小女子去外郡寻医,好给孩儿谋一条生路。” 第31章 动身 栾昇扛起护花重任,去往汴京…… 孟岚言毕, 路人哗然,看她眼神已经变成了完完全全的同情,父亲去世、丢了祖业, 现下连孩子也保不住, 这孟家小姐还能清醒地站在这里, 已经是极为坚强了, 要是其他人遇见这些事情,怕是已经精神崩溃, 神志不清了! 张太守也万万没想到,这孟小姐竟然有了孩子?他家那来讨债的祖宗明知孟小姐成亲了还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妄想寻个由头把人家带进家门, 他可算找着拒绝的借口了。 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成亲月余,有了孩子正是没坐稳胎的时候, 再加上这种种事端,孩子保不住也是正常。只是她还想着能救回孩子, 怕是不太可能了。 张太守也听到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几乎全都是在表达对孟小姐的怜悯之情,连先前些许因嫉妒而幸灾乐祸的声音都消失了。 可他原本是想把孟小姐留在嵩阳,让她继续打理孟家产业的。 看张太守面有犹豫, 支支吾吾的不愿答应,路人的愤怒开始朝他发泄出来:“张太守,人家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娘子, 想出门去寻大夫坐稳胎, 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就是就是,白得了人家那么多家产还不够,不让人家去寻医, 不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孟家虽然富裕,但家风低调,常常布施,从未仗势欺人过,于情于理都该放孟家一条生路啊!” “哎呦,要是丢了这一胎,有没有下一胎都是两说呢,嘴上把人家叫世侄女,实际上想让人家断了香火啊!” 张太守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实在有些心烦意乱。他转念一想,反正孟家产业已尽数归于他手,孟家的掌柜的总不可能全部跟着孟小姐走,总会有人来经营,也歇了一定要孟岚留下的心思,脸上挂出一副疼爱晚辈的模样,颇为关心地说:“世侄女,你如今这身子骨,能离了嵩阳,受得了舟车劳顿吗?可别伤着自己。你若一定要去,我自然是没有二话的,就怕你在路上颠簸,伤了根本啊。” 若不是孟岚早就知道他人皮底下包藏祸心,说不定还真会被他眼中假模假样的关心打动了,不得不说,张太守真是入错行了,要是他进了梨园,哪还有别人成角的份啊! 孟岚也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拉着张太守衣角泫然欲泣:“谢谢张太守,张太守关心侄女,侄女铭记于心,日后必然带着孩儿来叩谢张太守。我也知我这身子骨寻医不易,但哪怕有一点点希望,做母亲的也要去试上一试。”她的眼里有了坚定的光芒。 张太守也被孟岚眼中的坚定震惊了,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孟小姐平日看起来弱不禁风,竟然也有如此勇敢的一天,要是自己家的讨债鬼也能早日懂事就好了。 想起儿子,张太守欣慰的面容倒比之前真了三分,和蔼道:“世侄女,你莫要哭了,当心些身子。你的心愿我已尽数答应了,你早些与弟妹回转去吧,也能早日踏上寻医之路。” 孟岚感动地点点头,泪盈于睫,搀扶着孟夫人向张太守行了一礼,便带着丫鬟仆役们告退了。 徐通判在张太守身旁看着两个美人离去的背影,感叹道:“孟小姐这般容貌气度,偏要招婿,如今可好,家中出事还是得自己来扛。” 招婿?对,孟小姐的夫君呢?哪有任自己新婚的妻子怀着孩子来哭情的? 张太守的面色凝重起来,大步上前拦住孟岚和孟夫人,直截了当地问道:“孟小姐,你的夫君呢?他怎么放心你一个怀着孕的弱女子出门,为何他自己不来?” 弱女子不是更容易让人同情怜悯吗,要是栾昇来,他那模样往太守府前一站,不像是求情的倒像是要债的。 孟岚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狗官事儿多,面上却更加悲伤,悲伤中还夹杂着愤怒的情绪:“张太守休再提此人,也怪我识人不清。” 她一手搀着孟夫人,一手掏出帕子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我看他容貌不凡就想招他入赘,可我哪里想到!他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其实心里记恨着呢,一直和我说别人看不起他。这不,孟家倒了,他也不装了,说以后再也不做那倒插门的女婿。昨日我们因此事吵起来,他还打了我。”说到此处,孟岚控制不住的哽咽了起来,不愿再说下去。 张太守闻言,心内为自家儿子可惜,又暗暗幸灾乐祸,嘲笑孟岚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狗屎当做宝贝,如今这般下场,也是自作自受。 他又假模假样的安慰了一番,由着孟岚和孟夫人一行去了。 栾昇怕那狗官直接动手,伤了孟岚,一直隐匿了身形,跟在孟岚周围,见她随机应变游刃有余,觉得她实在可爱。 可当这可爱往他头上扣帽子的时候,栾昇就郁闷了,怎么她娘子的第一反应不是说他点好呢,不但说他负心还说他打人。 苍天在上,明明他才是地位最低的那个。只有他被那粉拳揍的份,哪里有他朝财神娘娘发脾气的时候啊。 这小娘子,还是得好好“教导教导”。 孟岚扶着孟夫人上了马车,自己又坐上了另一辆,刚刚坐定,就发现栾昇像只壁虎一样趴在马车顶上,差点没把她吓死。 栾昇见她看见了自己,不再隐匿,翩然落在她身旁,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极不老实,落到孟岚身旁就开始动手动脚起来,口中还不停的唠叨:“孩子?哪里有了孩子?我日日夜夜都与你在一处,你有了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孟岚啐他一口:“呸,你也知道日日夜夜都与我在一处?就你这样不知节制的,孩子说不准何时就来了。” 栾昇厚着脸皮,笑嘻嘻地粘上去:“这不是还没来吗,等以后孩儿大了,我还要和她讲,你娘说你差点就没了。” 孟岚急忙捂住他的嘴,“呸呸呸”了三声,气道:“说什么浑话,怎么这样咒孩儿,日后你年岁大了,我可不让她照顾你,你到时候生了褥疮可别怪她。” 怎么就扯到生褥疮上面去了?而且明明是她先在那几个狗官面前提的,真真应了那句话,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栾昇轻轻咬了下她水嫩嫩的脸颊,自从嫁给他开了面之后,这脸颊的触感比之前还好,每次亲她脸都像在吃剥了壳的荔枝。 “我自然不会怪她,我与我娘子才是生死与共的,到时候应当是我娘子照顾我,你说对不对啊孟小姐?” “问我干嘛?问你娘子答不答应,去去去。”又把嘴往她脸上蹭,她今日为了显得苍白,还特意敷了一层薄粉,这人怎么这么爱吃粉! 栾昇伸出双臂,把原本坐在身旁的孟岚抱到自己腿上,贴着她的脸颊轻笑:“我这不是正在找我的娘子吗?怎么,不认你负心又爱打人的夫君了?” 他压低了声音,明显心思不正:“你今日既然这么说了,夫君是不是得好好把你“打”一顿?不然怎么能对得起我家娘子?” 孟岚被他低沉的声音臊红了,哼了一声,嘴硬道:“有些人就是喜欢往自己脑袋上扣帽子,人家做正事儿呢他也能想歪,不害臊。” 那害羞又嘴硬的小模样真是爱死人了。 栾昇只恨自己不是她的口脂,不能时时刻刻贴在她的嘴唇上。 他一向是想干什么就干的,为了不发出奇怪的声音,惹得别人怀疑,孟岚只能半推半就的顺着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将溢未溢的声音。 待马车到了孟府时,栾昇精神抖擞,孟岚却双唇红肿,一脸不高兴。 这种事发生了许多次,孟岚还是不太习惯。她只想老天能还她清冷的贫穷美男子!她不想要现在这个贱兮兮的臭夫君了! 在狗官们面前过了明路,剩下的那点家财,孟岚也不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搬上宽阔的马车。 家中来得不久的仆役们都给了银两,就地遣散了,想留在孟家的家生子们,一些去农庄呆着,同刘掌柜一起护着庄子。一些去给各家掌柜的打下手,学着经营。孟岚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把家业拿回来的,尽管希望渺茫。 还有一些就要随着他们一起去汴京了,这一波那一波的,留下去汴京的人虽然没有几个,但个个都是忠心耿耿,也不用担心谁走漏了风声。 荔枝家中还有亲眷,就留在了农庄上,小丫鬟们早早就被打发了,孟岚身边的人只剩下了桂圆松枝,有栾昇日日在身边照料她的起居,倒也没因少了丫鬟而有什么不自在。 孟夫人和孟老夫人也只带了各自身边的大丫鬟。因着孟老夫人身体不好,家中最宽大最平稳的那辆马车早早的铺了防潮的草垫,又在上面铺了厚厚的被褥,力求让老夫人在路上能舒舒服服的。孟夫人也与孟老夫人呆在一辆车里,方便照料婆母。 孟岚原以为孟老夫人把家底都掏给了她和栾昇,自己应该剩不下什么东西,没想到出发前孟老夫人还特意让绿萝来叫人帮忙,从正房中搬了一个大箱子放到了马车里的床榻下。 栾昇手底下只留下了个从未去过汴京的王正兵,其他人在孟家产业被强征前就分成几路,趁着夜色带着些金银细软,骑马离开了嵩阳。 除了孟老夫人的大箱子,所剩不多的财物都放在孟岚和栾昇所住的马车里。 知道栾昇身手极其了得,孟岚也没有请镖师的打算,一路上就指望着他、王正兵还有松枝那几下花拳绣腿。 松枝是赶车的好手,所以就肩负起了给孟老夫人还有孟夫人赶车的重任。王正兵才学会骑马不久,尽管天赋异禀,栾昇也不敢冒冒失失的让他给孟岚赶车,怕真的伤了自己有可能冒出来的孩儿。 于是王正兵老老实实的去给桂圆、绿萝,以及孟夫人的大丫鬟书棋赶马车,栾昇自己的媳妇自己照料,乐乐呵呵的成了孟岚的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