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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儒秀见她这般嫌弃,也调侃道:“故而我才言汴京城水深,先前磕这瓜子,总要避讳着人。还是在常娘子身边轻松,也不必时刻提醒着自己避讳旁人。” “张娘子出身大家,到底是同我这般穷家不一般境界的,见识自然要比我广得多。不是所有安人都同娘子一般,娘家同夫家双双支持,给予底气。”常娘子说罢,一口饮尽盏的乘着的果茶,话里颇是吃昧。 张娘子知道她心里不满,便借势安慰道:“女子婚后,本就势单力薄,仅凭那些嫁妆,是唬不住人的。唯有自强,方能自救。” 常娘子笑笑,“自强?自救?谁不知这个理儿,实现却要比登天还难。” 张儒秀把茶盏放到桌上,无比郑重地说道:“娘子此言差矣。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想出个适合我们这类人的法子,总要有路可走。” 常娘子一听,神色也正了起来:“你且说说,是怎么个法子?” 张儒秀笑笑,拿出了那张规划纸,指给常娘子看。 未时一刻,张儒秀赶到了顺街上。 今日风水上各项都好,故而街上人流也多。 张儒秀到铺子时,晴湘早已等候在此。 “娘子放心,势都造好了,您只要一坐到堂上,自会有人来。”晴湘说道。 “这么见效?”张儒秀随口问道。 晴湘点点头。 先前她叫晴湘找准时机造势,就说铺子里会来一位精通人性的女讲师,常望人一眼,便能看出来人的疑难之处。进而对症下药,解人心头之惑。 顺街上的来客,大都信此般常人觉着玄乎的事。这类事玄之又玄,却有一波固定且不断扩大的信徒,故而生意也好起来,只是做大却很难。 顺街上到处是占卜之术,几十位半仙聚集于此,外行最不能接受的事,到了顺街,便都合理起来。故而张儒秀这番造势造的虽是玄乎却也是中规中矩,还是有不少人信着。 张儒秀自己也做了不少准备,私下里也造了势。常娘子教了她一个压低声线的法子,张儒秀学得快,待客时,用的便是这幅低沉沙哑的嗓子,以免暴露身份。 当然这番造势之事里的最大功臣,还是要数晴湘。 张儒秀只把任务分给了她,不关心过程,可晴湘还是有自己一套法子,造势的同时无形中还树立着张儒秀的讲师形象,叫张儒秀刮目相看。 张儒秀坐到堂里,见铺外已然站着几位等候着她开业的顾客。 “价位都标清了?”张儒秀问道。 晴湘点点头,道:“看心事五铜板,进一步咨询视时长及精准度估价 ,十五铜板起步,上不封价。每日午后经营一时辰,酉时前关铺。” 之后晴湘还说了些其他方面的事,说罢后,便见张儒秀脸上满是赞赏。 “剩下的两号店铺你也上些心,有何情况,随时禀报。”张儒秀说道。 “是。”晴湘走了出去,拉开铺前的低栏,对那几位客人道:“讲师开始营业,点完心事后交钱,之后进行下一轮咨询。” 客人点点头,满怀期待地望着里间坐着的那位蒙面女讲师。 晴湘唤来几个人在场看着,自己悄然离去,看管旁的铺子。 为首的是一位脸色略有沧桑的中年娘子,进来时眼神四处乱瞟,似是对这处的装饰颇有兴趣。 “娘子,请坐。”张儒秀伸手示意,叫那妇人坐在桌前的高凳上。 妇人受宠若惊,似是没想到张儒秀的声音会这般沙哑,又定了声,开口道:“听闻讲师能知道人的心思,我便想请您看一下。” 张儒秀点点头,下一秒,妇人头上便出现一句弹幕。 “官人前些日子为花楼里一行首而同人大打出手,可真是丢人。” 张儒秀看见这句弹幕后,也觉着这事丢人却并不罕见。 大宋那些文人士子都喜爱这般歌舞升平,寻伎做欢的生活。这般风气从皇城传出,下达到全国各州郡之中。久而久之,民间也接受了这般绯色文化,男子去这些酒楼,是寻常之事。 “娘子心中所怨的这些家事,都是他的错罢了,不必叫自己心里难受。”张儒秀安慰道。 妇人一惊,颤言道:“讲师,您真的知道我心中所想?” 张儒秀笑笑,“自然,我打了这招牌,定不会是空口骗人的。按照规矩,我要把娘子眼下想的最多的事给说出来。不过这逛花楼,自是他们消遣的乐趣,不便说而已。” 虽是不便说,可张儒秀话里还是把事给抖了出来,为的就是叫这妇人信服。 见妇人仍是一脸吃惊,张儒秀道:“天机不可泄露,这是奴的看家本事,娘子无需多做顾问。” 妇人连说着好,一边掏出五枚铜板摆到案桌上。 “讲师说的是。”妇人低着头,无意再做进一步的咨询。 张儒秀心里清楚,不过还是劝着妇人:“任他逍遥自在去,娘子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便是。他是你同床共枕的官人,却不是你要侍奉的主子。不妨也寻个消遣地儿,乐得自在。” 张儒秀知道这话对妇人来说作用不大,可还是尽力劝着她。 妇人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道了谢转身便离去。 妇人转身时,张儒秀看见她头上又传来一句弹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