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刺杀对象好了 第33节
飞卫点头,继续道:“卑职问过了城门守卫,确实有这么一个打扮的女子出城了。那女子出城后上了一辆马车,往东而去了。一确定是九姨娘后,卑职便立刻派人去追去了。” 裴季紧抿唇线沉思,眼中有疑惑之色浮现。 忽想起他这姨娘极为喜爱金银之物,裴季立即赶回府中,让童之派人去搜寻九姨娘的院子。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面带疑色的童之从九姨娘的屋中出来,行至在院中负手而立的裴季面前。 “大人,九姨娘房中的妆奁全空了,便是值钱的东西也不见了。”说到这,童之压低了声音,疑惑的问:“九姨娘不是刺客吗,可为何要逃跑?” 裴季看向童之,也是眯起了黑眸,像是自问一样的低喃道:“是呀,为什么跑了?” 但不知他想到了什么,黑眸一睁,忽然一笑:“我这九姨娘倒是有趣得紧,就是走的路也寻常人不一样。”看着童之,问:“你说她是真跑?还是在某一处等着我去抓她,以便消除我对她的疑心?” 童之摇头,不确定道:“小的也琢磨不透九姨娘。” 裴季捻着扳指沉思片刻,忽地又是轻笑:“那便看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抓到。” 童之问:“如此还需要派人去搜寻九姨娘吗?” “找,她要是真跑,我哪里去找这么有趣的一个姨娘?只是找到的时候,只盯着,先不要打草惊蛇。”说着,嘴角泛起了笑意。 笑意深寒,不达眼底。 倒是真的跑,他就把她抓回来,关起来。 行刺也得有始有终才成,这才开始就结束了,他可不允。 第28章 (巧遇) 备受大人宠爱的九姨娘跑了?! 便是过了许多天, 后宅姨娘还是没反应过来,依旧是怔怔然的。 这整个后院中唯一一个侍寝过,比所有人都有盼头的姨娘竟然跑了?! 这逃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是有了姘夫? 还是……因被大人折腾得受不了,逃了? 姨娘们曾隐约听说不久前有刺客潜入裴府, 那刺客挟持了九姨娘, 她们更是听说大人有把九姨娘与刺客一并杀了的打算。 提起这件事, 免不得想起了九姨娘受牵连入狱的事情。 走着进的牢房, 最后却是被大人抱着出牢房的。谁知道九姨娘在牢中都遭遇了什么罪什么刑罚,以至于九姨娘会冒着被处死的风险也要逃离? 大家纷纷猜忌之余,更加偏向是因裴季凶残,九姨娘忍受不了才跑的。 所以倒是没几个人敢趁着裴季有可能空虚的时候乘虚而入, 毕竟都怕再走一回九姨娘的老路——被关牢里,被用刑, 被挟持,差些和刺客一起被杀, 甚至是被怀疑。 虽然她们不敢靠近大人,可那李家的姊妹倒是积极得很,日日都在前院候着, 就为了能让大人多瞧她们一眼。 乐云与三姨娘十姨娘从前院经过, 看见那李家姊妹在亭子中说说笑笑,乐云目露嫌弃:“都快入秋了,还穿得这般单薄,什么心思大家伙都看得一清二楚。” 十姨娘好奇的道:“可是她们这么捯饬有用吗?” 听到她的话, 三姨娘噗嗤一笑:“要是有用的话,早些年头就有用了。” 十姨娘和乐云都好奇的望向了三姨娘。 三姨娘耸了耸肩, 撇嘴道:“她们那些招数都是前几年我们前面几个姨娘玩剩的,要是有用的话, 也不至于这后院的第一场雨下到了九姨娘那处。不过现在回想,后院旱了这么多年也未必是坏事,谁知这场雨是三月春雨,还是毒雨。” 听了这话,乐于也认同的点了点头。但随即想了旁的,狐疑的问道:“话说回来,我们先前再怎么样,一个月里头也总能见一两回大人,可自从九姨娘跑了之后,你们谁有见过大人?” 三姨娘与十姨娘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好似这些天来都没见着大人。” 三姨娘面色微变,与乐云相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开了口:“亲自去抓九姨娘了?!” 二人话一出,都不禁为九姨娘打了个寒颤。 大人出手,哪里会有抓不住的人? 九姨娘危矣。 华音盗用了别人的路引出了金都城,遂用一小锭金元宝换了一辆马车。 这二者相差不过是小半刻的时辰。 得了马车,华音原本还担心自己不会驱使,谁知缰绳与马鞭一上手,便自然而然的会了。 用绳子把小金银拴在马车中,一路向东去了半个时辰,再往北而去。 她不敢停下来休息,担心一停下来就会被锦衣卫或是飞卫追上,若被抓回去,也不知等着她的是怎么样的结果。 虽不知是什么结果,但总归不是什么好的结果就是了。 出逃已有七八日,华音风餐露宿,不敢在镇村多做停留,买了粮食和所需之后,她便立刻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总归是离金都城越来越远的才好。 一路风尘仆仆,可看着山山水水,心情也是惬意的。 黄昏时分,天色黑沉沉的,天际雷声轰隆隆,显然不久后将会有一场暴雨。 华音看了眼地图,地图上离最近的小镇需得两个时辰,肯定是赶不到的了,只能看看途中有无庙宇或者驿站来避雨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后,大雨已然落下,华音在小山坡上看见了远处隐隐有烛火,便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近了后,才发现是一间客栈。 华音在裴府看了不少的话本,像这样开在荒郊野外的客栈,在话本中多半是黑店。 雷声震耳欲聋,雨势越下越大,马车也已开始漏雨,车内的小金银因打雷的巨响而惊慌的叫个不停。 华音稍一思索,还是下了马车,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提着一个包裹和一个篮子入了客栈投宿。 华音身形高挑,还做了男装打扮,看着像个身形单薄的青年,但因背脊挺直,又给她增添了几分精神气。 客栈门被推开,大堂内避雨的客人都抬头朝门口望去。 多道目光投来,华音把斗笠压得更低了些,走到了柜台前,用少年的声音问:“掌柜,一间房。” 掌柜见有客,笑眯眯抬起头道:“今日客多,只余上房了,或是大通铺,大通铺一宿五钱银子。” 华音微微蹙眉,五钱银子的大通铺? 就是没有记忆,没有投过栈,华音也知道这价钱极高了。 “一间上房。” 掌柜笑意更盛:“上房,一宿三两银子。” ……果然是黑店。 但明着黑也总比暗着黑的好。 华音取出三两余的银子放到了桌面上:“一间上房,再准备一桶热水。” 掌柜问:“不用吃食?” 华音抬眸看了眼掌柜:“不用。” 掌柜看见了青年的模样,肤色偏黑,眉粗眼大,鼻头上还有一块黑色的大痦子,长得有些磕碜。 掌柜约莫知道青年警惕的是什么,笑着解释道:“我们这可是做正经生意的,虽然一个馒头二十文钱,但保证绝对没有问题。” 华音:…… 好家伙,外边一个馒头两文钱,这里倒好,直接翻了十翻。 华音还是摇了头:“一间上房就好。” 许是华音的大手笔,大堂有不少目光打量着这身心削瘦青年。 华音随着一个小童上了二楼,入了客房。 所谓上房,除了干净外真看不出来哪里值三两银子。 华音入了屋中,把房门关上后才把身上的蓑衣与斗笠脱下,擦去发尾的水渍后,把篮子中的小金银给抱了出来。 小家伙刚到新的地方,有些害怕,脚一沾地,就飞快地跑入床底下躲了起来。 华音取出了小鱼干放到床底外边,朝着床底唤了几声“小金银”后,小金银谨慎地从床底冒出了小脑袋,趴在床底,睁着大眼睛朝着周遭打量了一圈后,才慢慢的从床底走出来,停在小鱼干面前开始撕咬了起来。 华音给它多扔了几条小鱼干,然后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相依为命逃亡的这些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就只有这个小家伙陪着自己,华音也不觉得孤单寂寞。 这小家伙一开始有些不适应,后面也慢慢适应了。 就好像华音一样,刚开始的时候认为自己在裴府锦衣玉食惯了,必然不会习惯疲劳奔波的,可却是出乎意料的适应。 虽然奔波,但却比在裴府时胆战心惊要安定许多。 窗外雨声稀里哗啦的,像是倾盆倒下的一样。 忽然,在这雨声中隐约掺杂了别的什么声音,华音撸着小金银的手略微一顿,竖耳去听这声响。 是马蹄声。 不止一匹马,而是三匹马的声音。 华音走到窗户后边,推开了一条小缝,往下边望去。 客栈外昏暗,但隐约有些许烛光从大堂窗户中透了出去,高挂着的灯笼被雨水打得忽暗忽明。 马蹄声越发的明显,须臾过后,华音的视野中出现三个骑着马,身穿着蓑衣的男人。 蓑衣之下,男人似乎穿着暗色的衣服,腰间还配着刀…… 华音目光落在那佩刀,面色陡然一变,心中一骇,立即后退了几步,免得被他们发现有人暗中打探。 怎么追到这来了!? 那刀分明就是锦衣卫的佩刀,她在裴府见过飞卫配带。 华音逃跑的念头一起便立刻消了。 现在这个时候逃走,恐会引起怀疑,况且以现在这种雨势,又在荒郊野外赶马车,易出事。 现在也只能先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