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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爷生性好客,嗜美酒,酒量却不怎么样,上辈子,他可最爱和我一道喝酒了,这次也不知怎么的,就看上步光那小子了。” 荣简哭笑不得,又让屈苰渱细说,才从对方口中,大致整理出了,这便宜王爷爹对于步光那叫一见如故—— “等等,我之前还刻意不说‘步光’,我爹居然知道了?” 因为果酒的缘故,荣简冰凉的手脚终于开始慢慢发热,此时倒是惊讶地追问。 屈苰渱斜眼看了看她:“那你是太看不起你爹了,这不就是一调查的事情吗?” 他说着,又看看那边的步光和老王爷,步光此时已经注意到了荣简的存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已经存了求救的意思,但是也不敢妄动,只能这样看着她。 屈苰渱不由感慨道:“不过老王爷确实爱憎分明,你看,步光就是因为救了你,才是你们王府的座上宾,要不,一进王府,他可就得掉脑袋。” 荣简眨了眨眼,默认了男子的这种说法,她当然看懂了步光的眼神,此时咬着牙站起: “爹。” 大肚子的老王爷还在那边擦眼泪,这时候听到她的声音,倒是有些茫然,张望了会儿,才算在自己闺女儿身上对了焦,一下眉开眼笑: “简儿!” 荣简上前几步,那边的侍者立刻拿下她的外貂,让她更为轻便地坐下。 室内还烧了银碳,荣简整个人都是暖的,此时在老王爷面前,细声细气地说道: “您吓到步光了。” 老王爷这才恍然惊觉,他松开步光: “不是,步光老弟,我只是……” 步光被他松开的那一刻,几乎是在转瞬之间站在了荣简的侧右方。 这几乎像是一个习惯。 虽然是下人,但他从不会站在主人的后方,只是站在侧前方,以便更好地出鞘。 老王爷挠了挠头,看上去倒是稍稍清醒了一点,他看看那边低着头的步光,又看看眼前笑容无奈的荣简,这才慢吞吞地摇头: “实在对不住老弟,本王知你对我王府有大恩,现下……” 他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 “上酒!” 他豪情万丈地向荣简举杯: “闺女儿,今晚不醉不归啊!” 荣简还在懵圈地抱着手中的果酒杯,随着眼前王爷大手一挥,身后随侍的侍从便安静而迅速地把果酒杯拿走,换上了颇有分量的精酿美酒。 荣简:……还真是‘爹我陪你喝一杯!’? …… 一个时辰后,荣简才知道…… 原来原著中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崔荣简’竟是个千杯不醉。 她连着一杯一杯,眉头都不皱地干下去美酒,如饮清泉般沉稳自在,倒是那边的老王爷,本身就醉得差不多了,此时已经连话说不利索了: “闺女儿啊,你母亲,你母亲生下你之后,就一直跟我说,一定要把你托付给,托付给一个好人家,咱不要那些大富大贵的,平平淡淡就是真……不看门第,不看品学,不看样貌,对你好就成……” 荣简虽然脑子清晰,但是热酒下肚,倒也冲动了不少,此时忍不住插嘴:“这是压根儿就不想给我挑个好的吗?” 老王爷也不恼,他‘嘿嘿’一笑: “我当时也这么反驳啊,本王的闺女儿,一定要配得上最好的儿郎!他得才学八斗,样貌英俊,门第倒是可以低一点,其他的,其他的一定都得是最好的……” 荣简这才满意一笑:“这才对嘛。” 那边的屈苰渱幽幽地开口: “原来老王爷择偶是这个标准。” 荣简看向他那边,只见青年不忍得意之色,这时候甚至抛了个媚眼过来,荣简嘴角一抽,刚想说话,就听那边的老王爷又含糊地开口道: “但我后来啊,也觉得,你母亲说得是对的,样貌,才学,都是次要的东西,即使他蠢笨如猪,你喜欢,便是最好的。” 屈苰渱:“……” 荣简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笑一笑,但是看到老王爷那浑浊的眸子之中,透出的一点点悲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她轻声道: “愿父王和女儿一起,去相未来相公的人品。” 老王爷像是乏了,这时候只是勉强一笑,眼睛都眯起来了: “甚好,甚好。”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我儿……” “父王!” 眼看着老王爷话都没说完,就往地上栽去,荣简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的动作快于大脑,此时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却发现对方的脚下是个软塌,而那面慈心善的胖王爷,已经开始打起了震天的呼噜。 荣简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她挥手,让已经退下的下人把老王爷扶起,小心翼翼地往寝殿内送。 一转头,她才又看向身后的步光,对方从始到终,滴酒未沾,此时眼神清明,安静地站在原地,显然是等待她发话。 荣简看了他几秒,倒是笑起来: “走吧?” 步光像是一直在等待她的这句话,她一开口,暗卫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屈苰渱在那边和她打了招呼,先行回了客房那边。 荣简清楚,今晚她还不能这么结束,由此,她也想急着往回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