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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简心说这可不是草木皆兵,要不是你不是男主,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个傻大胆的纸片人,你现在掌握着我俩身份,下一秒宰相府就能向王府开战,冲在最前面的我俩就是最好的靶子。 面上,她也微微一笑: “屈公子倒是颇有人脉。” 屈苰渱挥挥手:“好说,好说。” 马车开始平坦地往前运作,车内三人心中各怀鬼胎,但是偏生都笑嘻嘻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屈苰渱首当其冲,作为一个刚刚差点就掉了脑袋的傻大胆,他不仅给另外二人沏茶,甚至不计前嫌地拉开门帘,给荣简介绍他们湘北的大好河山,兴致勃勃得仿佛春游一般。 荣简也是配合,接过屈苰渱的茶递给那边的步光,又跟着屈苰渱的目光看向远处的美景,说到起劲的时候,甚至还会和后者对诗一首。 两人说着说着,荣简像是似有所察般地看向身边的暗卫。 对方之前只是沉默不语,现下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在与什么做对抗。 荣简轻轻地伸手,把对方的头带向自己这边。 青年的身子微微得抽搐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极轻地靠在荣简的肩膀上,呼吸放平放缓。 另一边的屈苰渱看着眼前的一幕,像是觉得有趣一般歪了歪头,他看着荣简,却道: “郡主好胆量。” 荣简倒是冷静地从已经进入浅眠的暗卫手中,拿出了她之前递给对方的茶杯。 她随手把其中剩余的小半茶水往窗外倒去。 ——之前递给青年之前,她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往里放了一包安神的药物。 也是步光对她信任,才会喝下她递来的茶水。 荣简看向屈苰渱,这时候倒是稍显无奈: “他这几晚都休息得不太好,不趁着行车之时睡一会儿,到了之后,便更没时间休息了。” 她的语气寻常,却带着几乎本能的嗔怪,屈苰渱本是笑着的,这时候笑意稍稍收了一些,他看着两人,极为突兀地问道: “你二人是如何相识的?” 荣简实话实说:“步光救我于危难之中。” 屈苰渱难掩惊讶地微微睁眼: “这英雄救美人的话本竟成真了?那你现下是在报答他?” 荣简摇摇头,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 那边的屈苰渱像是重新认识了荣简一般,他反复地打量女孩子,这才忍不住‘啧啧’说道: “我原以为郡主不是一般女子,现下看来……” 他没再说下去,荣简却是听懂了,但她并不在意屈苰渱对自己的看法,只是近乎温和地看向身侧昏睡的暗卫,无声地叹了口气。 ‘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 她无声地在心里过了一遍刚刚随口说出来的话,微微侧头看向了步光,倒是觉得有些贴切。 在青年的睫毛上又停顿了几秒之后,荣简这才单手抖开手边的毛毯,轻柔地搭在了青年的身上。 因为药物的关系,青年睡得很熟,这时候连睫毛都没有颤动。 倒是那方的屈苰渱,他挑了挑眉,又看了一会儿两人,最后无声地啧了一声,眼不见为净地闭上眼,按下心中不可言说的躁动情绪。 马车这一程极慢,等到点停车的时候,荣简撩开车帘,发现外面已经暗了下来。 屈苰渱率先下车,荣简则轻轻推醒了青年。 步光甚至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有些迷糊地坐起。 因为不适应光暗的突然转变,青年睁眼的时候看上去有些茫然,他顿了好几秒,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地立刻坐正,惊讶之余还带着懊恼。 荣简在暧昧的光下看不见青年因为自己睡着而懊恼的神色,但是因为对方的动作停滞,倒是立刻开口道: “你喝的茶里,我放了安神药。” 在暗光下,青年读唇形显然慢了不少,在荣简说完后的一两秒,他才点了点头,神色稍缓,却没有半点要怪罪荣简的意思。 小姑娘虽然知道自己是为了对方好,此时倒是有些心虚,她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却看到青年已经利索地下了马车。 她探出头去,对方便动作自然地把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他抱着荣简的动作流畅,但是放开女孩子的时候,也毫不迟疑。 □□简偏生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烫,她掩饰般地转头,看到那边正在和客家交涉的屈苰渱,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对方身边: “怎么了?” 屈苰渱看了荣简一眼: “船家说现下晚上风走得急,不适合出航,不如直接等到明天才会好一些。” 那边的船家也立刻附和了屈苰渱的话,甚至热情地道: “若是三位不嫌弃,我家还有间房,可让您三位凑合一下。” 荣简转头看向深夜中的江边。 雾气氤氲,潮湿阴冷,而刺骨的风则席卷她身周。 确实不是个出航的好时机。 荣简知道从这儿到湘南的码头,还至少需要三四个时辰,她左右一盘算,终于挂上笑脸: “那麻烦您了,明日一早,我们再出航可好?” 船家自然答应,乐呵呵地把荣简三人带到家中,他家中有一妻一子,也极为淳朴,此时甚至招呼着三人一道用了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