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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简顿了顿,她站起身,把对方的外袍拿来披在他身上,端详了他几秒,这才毫无征兆地出手—— 女孩子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少将军已经红得要滴血的耳垂,才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要逞强。” 她说干就干,直接站起身来,笑嘻嘻地回头: “不想洗个澡吗?” 楚念看上去已经害羞得恨不得把地都凿开钻进去了。 荣简忍着笑,帮助对方坐上了轮椅,又贴心地给他盖了一层毛毯,这才顺顺利利地把他往外推。 不得不说,‘沈荣简’作为一届长公主殿下,她的生活还是过得非常滋润的。 譬如她那可以住下约莫五十个人的主殿,又譬如她那都能直接堆杂物还有空余的大偏殿,譬如长公主殿的花园后—— 竟然还有一池天然浴汤。 相传此处本没有造温泉池的条件,是因为‘沈荣简’喜欢,沈元瑞才聘请了大量工人,生生地挖出来一个浴汤池来,还从皇宫后的山上,把那山泉水引了下来。 浴汤旁还有足量的炭火,即使在这严冬,在池子之外也不会感到太大的温度变化,而池子内,氤氲的雾气浓厚,水蒸气极大得影响了视野。 ——可以作为情.趣,也可以作为隐私的保护。 这倒是方便了荣简,和脸皮着实太薄的楚念。 荣简把楚念推到池子旁,又扶着对方下轮椅,神色自然而冷静,她坏心眼地看着那方的楚念通红的后脖颈,作势要帮对方脱衣服。 楚念在那方沉默着,没有拒绝,身体却越发僵硬。 荣简欣赏了半晌,这才笑嘻嘻地低头,亲了一下对方的侧脸,在楚念猛地侧头看向她的时候,才自己悠悠然地走到了池子的另一头,轻咳了一声: “需要帮忙再叫我,我不偷看。” 她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叮嘱道: “别洗太久,你身上还有伤。” 楚念没应声,荣简自己脱了衣衫,好整以暇地泡入温泉池中。 刚进去,她就忍不住惬意地无声叹息了一句,不由闭上眼,感受着那温暖的池水。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又听到了入水的声音,意识到这是楚念终于也下来了。 荣简抬头,看向了楚念的方向。 她倒是没说谎,现下别说是偷看,雾气实在浓厚,她真想看也看不了,这也让她有些不放心青年的情况: “楚念?” 过了几秒,那方传来了低低的应声。 这句应完,对方又不再开口。 荣简靠着水池,绞尽脑汁才憋出来下一句: “……水温还可以吗?” 楚念这会倒像是轻轻笑了一年,他又回了个‘嗯’。 荣简不泄气:“要不要加点花瓣什么的,会不会更舒服?” 楚念:“好。” 荣简:“那要不再来点清酒,我干杯你随意,我们隔着雾气喝点儿?” 楚念:“好。” 荣简:“……你是说话超过一个字得收银子是吗?” 那方的楚念终于不说话了,半晌他才道:“不是的。” 荣简头疼地扶着自己的脑袋,终于不再跑火车,这才中规中矩地道: “你准备准备,下个月头,我们就要动身去黎国了。” 她话音刚落,仿佛就听到了另一边水花的声音。 荣简挑眉,便听到楚念道:“预言如此……你现下,应不方便离开珅国内。” 荣简看不清对方现下的神情,但却能听到对方口中的隐忍。 荣简抿唇,突然觉得有些乐。 她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块地方觉得,青年昨日“献身”那么主动,至少有一部分是怕自己不要他了的成分在,由此她现下想做的,是让对方安心。 不曾想,楚念倒是比她想得远…… 荣简:我以为这是我们爱情的开始,原来你以为这是分手炮? 她哭笑不得地搁在旁边的台子之上,把声音放轻放缓: “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中,无一是用来哄你的谎话。 我不信这样的预言,刚开始愿意留你在身边,是让陛下放心,现下若和我说预言没变,那我更不信那些神棍了,逆天改命也好,当耳旁风也罢了。” 那方的楚念没有任何声响。 荣简一挑眉,话锋一转:“而如果预言是真的,那便说明我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不如就让我生命的最后时光,花在我想要做的事情身上。” 她等了半晌,却听那方的楚念慢慢从水中走来的声音。 几乎是顷刻之后,荣简便看到了楚念掠过了雾气,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青年苍白的脸已经微红,他像是带着极大的勇气,才能好好地站在荣简面前,此时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荣简,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荣简:…… 荣简:我恨你是块木头.jpg 她长叹了口气,终于说道:“也就是说,我想和你去黎国。” 楚念的黑发用水青色的布带束起,此时因为水汽,却依旧还是微有些湿漉漉的,就像少将军黑白分明眼睛,看上去让人心里都柔软了不少。 紧接着,她便听到那方的楚念突然开口道: “殿下之前所说的‘喜欢’……作数吗?” 荣简先是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对方沙哑着询问的,是她之前像是开玩笑般地说的‘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