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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子时,江亭一聚。’ 荣简在心里痛骂了一番这位不让自己睡好觉的男主,这才低气压地开口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侍女小心翼翼地说道:“快亥时了,殿下。” 荣简:…… 她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子时是亥时之前的时间,而一个时辰相当于两个小时。 她干什么要提前两个小时起来赴约这挨千刀的男主角!? 估计是荣简的愤怒快要实体化了,那边的荷蕊人一抖,但还是很坚强地小声开口道: “殿下以前就嘱咐过,如若要和那位见面,那提前一个时辰来梳妆打扮,是必须的。”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沈荣简以前可不只是提前一个时辰,提前半天都是有的。 荣简服了。 她只能阴着一张脸,任由荷蕊在那边点灯,像个娃娃一样让小侍女轻轻地摆弄身上的各式摆件。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荣简看着铜镜里隐约的面目,怀疑自己不是要去和人幽会,而是去走个国际大红毯。 她为这位沈荣简的别有用心长叹一口气,这才在另一方侍女恭恭敬敬地扶持之下,往宫外走去。 等经过主殿,荣简倒是快速地向侍女比了个‘嘘’,这才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走进了殿内。 她有看顾病人的经验,知道这么重的伤,在古代即便被很好地治疗照顾,半夜里也可能因为人体免疫系统的碰撞发高烧,由此在离开之前还是放心不下,想来看看楚念。 而在荣简的意料之外,她蹑手蹑脚地掀开帘子,这才看到床榻上的楚念平躺着睡着。 他虽睡得依旧不安稳,但至少能看得出来并不难受。 荣简不敢惊醒对方的睡眠,但又不舍得直接离开,只能有些遗憾地轻轻按了一下对方的头发。 他的黑发比荣简想得还要柔软一些,小姑娘一触即离,紧接着原路返回。 等到重新站在殿外,她的神色已经冷了下来,那方的小侍女倒是不会看眼色,边伺候着她往竹林那道去,边道: “这位楚将军真是好福气,和王爷有着这么相似的一张脸,能得到咱们殿下的偏爱。” 荣简眼皮都是一跳,她慢慢地转头,看向兴致高昂的小侍女,声音冷淡: “以后不要这么说了。” 人云亦云的,保不齐哪天就传到少将军的耳朵里去了。 荣简看着荷蕊一下子变得惨白的脸色,只能收回眼神,心累地一叹,只觉得荷蕊也是惨,现在真是两面不是人。 她把斗篷束紧了,在这夜色中,闷声赶路。 而等到好不容易穿过黑夜中显得有些可怖的竹林,荣简才颤抖着来到了江边。 她一边打着寒战,一边抖抖索索地问道: “荷蕊,把暖炉给我,什么鬼天气,这……”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个带着体温的斗篷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荣简一愣,只觉得伴随着自己的栀子花香几乎顷刻间就被更淡的另一种幽香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荣简回头,眼前站立着的,已不再是荷蕊。 青年站在那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冷清的意味,然而他看着她的时候,眼中却含着笑意,一双漂亮的眸子眯着,嘴唇则微微发白。 荣简:…… 草,这果然是双胞胎兄弟,这真长得一模一样啊。 她不能否认,自己有那么一刹那真的被蛊住了,但是很快,她便做惊讶状,压低声道: “王爷!” 像是喜悦一般,小姑娘笑了起来,又马上担忧地摇头: “您怎么……?这江边实在太冷,不用把衣服给我……” 她话是这么说,手倒是死死地拉着袍子的边没放,唯恐对方把袍子收回去。 倒是那方的男主凰怳,他柔声道: “不用如此,殿下今夜与我见面,实属不易。” 他一开口,荣简就很轻易地把对方和楚念分辨了开来,楚念的声音虽低,但是尾调却不自主地带着一些上扬,她听着就觉得高兴,而这方的凰怳,声音则更柔一些,带着江南水乡那方的腔调,不论如何说话都有些漫不经心的意思。 荣简紧了紧袍子,看着另一方不知什么时候,渔夫开过来的小舟,觉得自己脸都冻僵了。 而凰怳则没有要她多等的意思,他竟屈尊降贵般地自己提着灯,又体贴地往一旁走了一步: “殿下先行。” 荣简勉强一笑,那方的荷蕊已经很有眼见识地往旁边退去,而这位王爷,竟没有带任何随侍,像是对和荣简的会面十分放心似的。 ——不过荣简知道,他这哪儿是放心,在原著里,这男主凰怳因为身体虚弱,身边居然能有十八个影卫神出鬼没。 荣简不着痕迹地看了周围一片寂静,这才小心翼翼地上船,船夫看上去上了点年纪,这时候带着斗笠,看不清面貌。 而等到了江亭正中,荣简看着那四角翘起的精美小亭子,终于非常绝望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得和男主独处了。 倒是凰怳表情自如,他率先下舟,还极为绅士地扶了荣简一把。 荣简坐在江亭正中,看着那方的凰怳用火柴把江亭中的蜡烛一一点燃,才把灯放下。 在夜色中,他那张让荣简屡次心软的脸看上去甚至有些阴森,而紧接着,他长叹口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