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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样躺着,床铺倒挺软,她连轴转的精神也得到了放松,只是稍微有些冷…… 几乎在这个想法出现的同时,荣简就感觉到什么东西扑头盖脸地甩了过来,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 ——是被子。 小姑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下意识地先用被子把自己裹严实了,而很快,她身边的床铺一沉。 阿瑟修躺了下来。 荣简把自己裹得只剩下一个头,此时看着神明神色平静地面朝天地平躺下来,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按理说,两人现下都在这么个这么个的地方了,她把自己裹这么紧,确实有些煞风景,那…… 荣简尝试着想要稍稍松开一些自己的被子,那方的阿瑟修却冷不丁地开口: “别动,睡觉。” 荣简确定自己没听错对方的话后,忍不住瞪大了眼: 你说睡觉我就睡觉我多没面子,我偏不睡…… 她还没来得及想到更多的东西,就先一步觉得困顿了起来。 妈的,失策了。 荣简在最后的意识中,恨恨地思考,她忘记阿瑟修还有个类似催眠的能力了。 挣扎无果,她很快掉进了梦境的黑色海洋。 而那方的银发神明在一片寂静中,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 在小姑娘陷入沉睡后,她本身紧紧扒拉住自己被子的手也掉了下来,和着柔软的被子一块,朝向‘祂’的方向倾倒。 女孩子的手白皙而干净,此时偏生搭在了那方的阿瑟修的手边。 闭着眼的神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但是又过了几秒,‘祂’却主动伸手过去,很快很轻地触碰了一下对方的指尖。 柔软又温暖,但同样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阿瑟修飞速地收回了手。 ‘祂’慢慢把自己的手放在眼前,有些不解地观察着那只苍白的手。 原来,像对方记忆中的自己一样,这就是握手的感觉吗? …… 阿瑟修今早是被无数条真真假假的叨叨声给叫醒的。 今日非但不是祈祷日不说,还应该是神明的休息日。 在这一天中,‘祂’会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自己的神殿深处,静默地等待时间的流逝,也许打个盹,又也许看看圣女们所抄写的祝颂祈祷词。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阿瑟修忍着自己的暴怒情绪,从神殿深处走出,这才看到了那个黑发的身影,她是一个面生的圣女,此时在自己的神殿内乱窜不说,还在激情辱骂自己。 阿瑟修:……? ‘祂’在聆听了一番对方对于自己的人渣控诉以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诅咒之后,突然开始意识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自己为什么可以听到对方的‘心声’? 即使是最为虔诚的祈祷者,也只有在神明允许的情况下,才会让对方听到自己的声音,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却在‘祂’甚至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由分说地闯入了‘祂’的领地。 阿瑟修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应该愤怒,但是,当‘祂’静默无声地穿过了神圣殿堂,同时想要抑制住对方的时候…… ‘祂’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伤害到她。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祂’的情绪在近年来越发容易失控,在失手之下,也险些杀死过自己的圣女,虽然事后‘祂’篡改了后者的记忆,并且把他们发配出了神殿,但是神明依旧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而现下,‘祂’毫不怀疑,自己的真实情绪,就是想要在那个瞬间结果掉这个大清早就进入自己神殿还絮絮叨叨的不速之客。 但是,别说伤害她,仅仅是被她碰到,神明都觉得像是被灼烧了一般,疼痛而茫然。 好在,那方的女孩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祂’这么显然的异常,甚至自我介绍说她便是圣女,今日过来,便是迎接自己的传唤。 阿瑟修听着听着,看着对方求生欲极大地翻动着的嘴唇,莫名其妙的,便觉得自己暴戾的情绪少了不少。 ‘祂’当时便想,既然对方想要被传唤,那就让她做一个圣女该做的事情吧。 …… 荣简努力地思索,阿瑟修的圣女们,平时一般都干点啥。 总不能躺平了就在主神旁边睡觉吧? ——还是占了人床铺三分之二块位置的地方。 荣简默默咽了口口水,这才把注意力移回眼前的梦境。 是的,梦境。 她现下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她眼前站着的,便是阿瑟修。 不过是坠神模式的阿瑟修。 对方眼不能视,口不能言,只余下一张温润的脸,朝向自己这方。 荣简听到‘祂’的声音响起,一如既往的平淡: 【‘对不起,荣简。’】 荣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仔细思考之下,她承认,阿瑟修本身没错,错的是她自己,盲目地相信了刚刚与她鱼水之欢的神明,以一个恋爱脑的姿态,屈辱地回到了大几百年前的过去。 所以,真要说对不起的话,荣简愿意按着自己的脑袋给自己道歉。 由此,她心平气和地挥手:【没关系我还是说不出口,但我不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