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 第2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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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一脸若无其事,宽袖下的手握紧,指甲叩进掌心的rou里。 “…我听见,一个声音。” 妖主慢慢偏过头,晦凉的眼风瞥过她,语气轻柔:“你猜,她在叫谁?” “我不猜。” 林然一脸冷静:“我脑子向来不好使,智力低于水平线,你不要问我。” 妖主静静看着她,眼神像剔骨的刀,剥开她的帷帐,沿着她的面皮一寸寸刮过。 林然不知道妖主是不是真的会杀了她。 但是她敢肯定,他绝对能杀了侯曼娥,毫无顾忌、毫不犹豫。 她不会去赌这个可能,一丝都不行。 林然抬起被繁复宽袖笼罩的手,扯开交错的领口,松敞开雪白细长的脖颈,后颈印着一个浅淡的咬痕,是他曾留下的妖纹,细细的浅青色血管,像壳中幼鸟嫩生生的脐网、像初春柳梢新开生长的幼芽。 她凑到他旁边,难得主动,甚至笑靥如花。 “陛下,喝血。” 林然一脸你我心知肚明,诚恳小声说:“都是自己人,咱们有话好商量…来,要不我先敬您一杯?” 敬一杯血吗? 天一心想,你丫还不如直接趴下去抱住人家大腿哭呢。 记妖主懒懒淡淡看着她,好半天,才在林然期待的眼神中握住她脖颈。 微长的指甲在她颈线勾了勾,漫不经心的,在林然以为他打算划开她血管开吃的时候,他却只是摸了摸,顺着她肩膀一路往下滑,握住她手腕。 林然手下意识往回缩 ——却被他猛地攥紧。 两个人四目相对,僵持了一会儿。 妖主静静看着她。 林然咬了咬牙,到底xiele气。 妖主的手像钢筋铁铸的镣铐,死死梏住她手腕,慢条斯理把她的手从华丽的宽袖中拉出来。 半节小臂暴露在空气中,伸展开柔韧而纤细的线条,腕骨圈着一只细细的银镯,靠近肘间软rou的地方还松松缀着一串绿色种子串成的手串,衬得柔软细rou如雪一样白。 妖主神色呈现出一种古怪的似嗤非冷。 他竟然对她笑了一下,甚至破天荒地很轻柔地问她:“你师父放你出来前,没教过你,当断则断吗?” 林然并不奇怪他早知道自己是江无涯的弟子。 “没有。” 她淡淡说:“教也没有用,我这个人,生来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你瞧,谁会像她这样骂自己,还一脸平静坦然。 她知道不该如此,但丝毫不想改、更不准备改。 妖主凝视她很久。 细长冰凉的手指握着她手腕,漫不经心地捏了捏。 林然以为他会直接把自己的‘一线牵’和手串捏碎。 但好一会儿,她的手镯还好好戴在她手腕。 林然难得有点发愣,抬起眼狐疑看他。 她的眼睛这样明亮,清冽得像水、像一闪而逝的剑芒,又浮动着天然柔软的弧光。 谁能对上这样的目光? 也许江无涯也心软了。 妖主捏着她手腕,像是捏着幼猫后颈的软rou掂量斤两。 “不要再让我看见。” 他淡淡说:“谁看见,我会杀了谁。” 林然呆住了。 他这是…让、让步了? “呃…好。”她呆呆点头:“我会收好…我摘了收起来。” 妖主眼神慢慢从她脸上收回,手也收回来。 林然小心把两个手串都褪下来,塞进怀里,嘱咐天一:“你帮我把它们屏蔽掉吧。” 天一懒懒说着‘这时候倒是想起我了’,但到底还是用自己的气息帮她隔绝掉。 一线牵没了动静,绿手串也黯淡下来。 林然忍不住隔着衣服摸了一下,才赶紧把手臂塞回袖子里。 她动作很快,像是怕被人看见什么。 妖主似乎隐约看见她袖子深处、手肘更往上的手臂内侧一闪而过什么花纹。 他眯了眯眼,又伸手要把她手臂拉出来,她已经靠到他旁边往里的位置,急匆匆整理领子,小声请求:“好像快下车了,你帮我挡着点,我整理一下衣服。” 妖主的手顿了顿,凉凉垂眼看她。 “…等我回去给你喝。”林然有点不情不愿,扁着嘴说:“算我欠你一次。” 暴君陛下的手下留情大发慈悲,太难得了 ——也不知记道回去得干她多少血,只求别把她吸干。 妖主看了看她。 她身上气息清冽干净,活蹦乱跳,不会是走火入魔,也没有修炼那些魔功妖法。 他到底收回了手,没有强行去看她手臂里面刻着什么。 他靠坐回软塌闭目养神,任由她缩在旁边仓鼠似的悉悉索索整领子理袖口,还特意把幕篱又系紧了一圈。 辇车逐渐停下,林然听见一声重钟似的沉响,随即辇车缓缓往前倾斜。 宫人从外面拉开门。 林然看见一座无比恢弘的广场,比一整座坊市还要大,按照天圆地方的规格建造,最中央是一座金色的大鼎,大鼎四周立着许多根巨大的立柱,广场边缘按乾坤八卦设了八座气派的封门,此时八个方向的禁门全都敞开,早已等待多时的百姓轰然涌进来,放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像无数汇入大海的洪流。 辇车停在距离广场十几米之上的高处,一条宽阔的红毯从门开始铺满白玉阶,往上一直延伸到九重基座铸成的高台。 看了看那高高的台阶,林然可自觉地向宫人伸出手。 宫人却惶恐低下头,往后退让开路。 林然:“…?” 妖主站了起来。 林然认真思考赖在这里不走的可能性。 她真的很怕自己一路滚下去,那太丢人了。 妖主绕过她要走了,林然模模糊糊看见,赶紧追上去,差点撞上他后背:“陛下,带我一下吧。” 她悄咪揪住他袖子的一角。 妖主偏头睨了她一眼,林然装死。 妖主轻嗤一声,倒没有甩开她,回过头慢慢往前走。 禁卫军已经驻扎在整座基台,到处是飘扬的金色帝旗,无数宫人撑着仪仗簇拥在他们前后,林然目之所及,尽是如云的华盖旌旗。 所有宫人禁卫都离她们远远的,没有一个人敢来扶她,她只好硬着头皮一直牵着妖主的衣角走。 她老觉得下一秒就会被他踹开,变成一颗球圆润地滚下去。 直到平平安安走到最上层的观景台,林然都有点不敢置信 ——妖主居然真就给她牵了一路,他居然真的没有把她踹下去。 “…救命之恩真就这么有用?”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忍不住小声问天一:“你觉得…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就是他咳咳对我有意思?” 天一暗自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说:“你是觉得他除了馋你的血,还馋你的身子?” 林然有点不好意思:“咳咳你好直白,其实我的意思是那种纯洁——”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天一冷酷无情:“他吸你这么多次血,你见他硬过吗?” 林然:“…” 天一:“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 林然卑微:“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天一翻了个更大的白眼。 这个傻蛋。 成功被天一打击的林然再次心如止水,以至于再次追上妖主的时候,整个人心平气和到让妖主侧了侧目。 林然转过头,一双死鱼眼对上记他。 无数玛丽苏小世界告诉我们,一个不会因爱降智的反派,就是没有价值的反派! 本着收益效率原则,林然决定放弃在他身上浪费表情。 妖主看了她一会儿,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懒散靠躺到铺满绒毛的软塌上,撑着头。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