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 第2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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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拔剑暴起,一剑就朝河面劈去,凛冽的剑芒劈开卷起的惊涛,露出水底黑黝黝的巨大甲壳,河水溅成具像化的气浪。 林然被气浪震得踉跄后退,风竹剑嗡嗡作响,一只巨大的黑钳从水底冲出,她正要横剑立挡,耳边划过一道劲风,她后背靠到一个温热坚实的胸膛, 长戟如射日的利矢刺向黑钳,可怖的巨力摧枯拉朽般将那只钳子生生撞断,河中传出尖锐似鬼魅凄厉的尖啸。 林然紧紧盯着河面,以为那大黑螃蟹会爬出来报复,但出乎意料,水波急促翻涌着,一会儿竟然平缓了下来。 它跑了? 竟然就这么跑了? 林然眨了眨眼,看着深深插在对面的长戟铮鸣一声,破壁而出,飞回到她身侧伸出的手心,那只手缓缓握紧,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背轮廓。 林然转过身,从长戟萦绕的黑气,看到他那双异常漆黑的眼睛。 他眼底像是有黑洞漩涡搅动,冰冷诡怖得仿佛有魔力能剥夺人所有的神智。 不过很快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中那一瞬的峥嵘尽数消失,又恢复成那个冷淡寡言的青年。 林然牙好疼。 林然:“你就不打算和我说话了是吗,我们就全靠肢体动作交流呗。” 隐君客看了看她,弯腰捡起刚才仓促扔到角落的野战包,言简意赅:“走。” 林然:“…” 林然捂住心口清嗓子:“这样吧,我再跟你仔细讲讲我那个高冷闷sao的大师兄——” 隐君客很快扩充:“这里不安全,我们走。” “就没了?这就没了?” 林然絮絮叨叨:“你不得好好问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吗,你不得跟我说说师门最近咋样吗?我师父还喝不喝酒?奚辛有没有乖?曼娥混没混成大师姐?楚师姐那头凤凰是不是还油光水滑?掌门师叔唠叨起来是不是还没个头——” 隐君客看着她,像是拿她很没有办法,转身不吭声地快走。 这种装死cao作林然太熟了,当然不可能让他蒙混过关,她几步追去,隐君客像躲着她往旁边走,林然靠过去,他又躲,林然继续靠,并好心说:“你快掉河里了。” “…”隐君客看了看已经沾湿鞋边的河水。 林然通过他眼角周围细微的皮肤扯动分析,他在抿嘴巴。 还是那个样子,不高兴也不说,就抿嘴巴飙冷气。 可惜,这对别人来说也许吓人,但对她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她往旁边让了让,隐君客顿了一下,才慢吞吞往她这边走两步。 林然高兴:“真好,我还以为你想下去游泳呢。” 天一觉得她过分欠揍了。 就仗着人家脾气好欺负人呗。 天一期待看见隐君客大发神威一巴掌把她糊水里。 但没办法,老实人八百年也还是老实人,所以隐君客只能停下来,抿唇泠泠看向林然。 林然被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别这么看我啦,我没有良心的啦。” 隐君客:“…” 隐君客看她的眼神像看蛇精病。 天一都有点同情他。 毕竟当年印象中温柔善良遥不可及的白月光一眨眼就变成了蛇精病,被岁月蹉跎成妈都不认识的模样,一颗清纯少男心当场裂成八瓣,不是谁都能经受这种打击的。 隐君客面无表情挎了挎背包肩带,握住长戟继续往前走。 过犹不及,林然也不想把人直接熊跑了,她再溜溜达达跟,咳了两声,这次终于说起了正经事:“你说刚才那个青铜巨人是壁画的将军吗?” 她问得特别自然,没有一点生疏、尴尬、试探地提起话题或者小心翼翼的拉近距离,自然得就好像这许多年的时间和距离根本不存在,就好像仍是在无忧无虑的万仞剑阁、他带着师兄弟清晨早起练剑与打着哈欠颓颓懒懒的她从祁山擦肩过路时平淡问好的每一天。 隐君客沉默着,没有人能看清他涌动的心绪,像有一根线从他心底最深处抽出来,缠住他的心脏,越勒越紧,越勒越紧,勒出鲜红粘稠的血。 他慢慢地吞咽,喉咙紧涩,重新把那些翻涌叫嚣的暗潮一点点压平。 “我觉得应该是,但他要是这里的墓主人,怎么还被人活灌成青铜甬了?” 林然摸下巴:“除非他不是墓主人,他也只是和那些陪葬马甬一样的,被用来守墓的陪葬人。” “壁画画到女王和将军决裂就结束了,那时候明显是代表着中原朝廷的将军占风,那接下来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能让那个将军沦落至此?” 林然说着,看向隐君客,示意他不要装死。 隐君客淡淡说:“我也不知道。” 他没有看她,目视前方,高瘦的身条,线条冷硬的银色面具遮住所有表情,眼帘垂下的半弧阴影淡而沉静。 他确实、已经,慢慢变成另一个模样。 第133章 隐君客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林然信他才有鬼。 幽冥绝地每一个幻境都是由人心梦魇所化,刚才他盯着那壁画的眼神,就说明这个小世界的形成和他脱不了关系,他是不会知道壁画里女王和将军的恩怨情仇,但他一定有另一件深重的执念,强烈到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甚至强烈到映射进幻境中,塑造这场幻境形成。 那是他的心魔。 但他显然没有与她分享的意思。 行吧,不说就不说吧,谁没有点难言之隐呢,他也没问她这些年在外面浪不回家是怎么回事。 林然看他垂着一只受伤的手臂,另只手拿着看着就沉得不行的长戟,还背着个沉甸甸的包,觉得这伤员待遇未免凄惨,不有良心作痛,她加紧几步拉住他背包说:“别着急,之后估计就不用那些工具了,我给你收拾收拾把没用的都扔了吧。” “…”隐君客被她扯住包,就像被压住龟壳的乌龟,装没听见都不行,闷闷停下来。 林然把他包卸下来,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基本全是盗墓的那些工具,没什么用处了,她干脆都倒出来,只把最后剩下的一些炸药留下,又从自己包里翻出几个压缩饼干和一壶水塞进去,然后提起旁边一盏油灯,把里面半凝固的不敢细想是不是什么奇怪玩意儿的油脂挖出来涂在两个背包表层,然后提着两个背带:“来。” 他看了看她,闷闷张开手臂,林然给他背:“好啦,这样万一有危险,扔一个包还剩一个,总不至于饿死。” 他不吭声,林然也不在意,拍了拍手:“接下来该怎么走地图写了?” 背包乍一下轻得不太适应,隐君客提了下背带,触到的指尖腻腻的,他垂眸捻了两下,才淡淡说:“这条暗河尽头的阴气最盛,该是指向出口。” “阴气?” 她们在这里所有的灵气和修为都被封印,和普通凡人没什么差别,怎么可能感受到阴气?更何况是分辨哪里阴气最盛? 林然看向他手中那根长戟。 那是一柄玄铁重戟,当敛尽杀机的寒芒时,就显出古朴而威仪的样式,与其说是一种杀敌的锋利武器,都不如说更像人间帝王封禅时悬佩的天子剑,带着远比武器本身更深重的威严和寓意。 暗道里很黑,但林然还是看见那玄戟周围隐约氤氲的黑气,戟身反射着森而冷的黑光,黑光折射所过之处黑暗幽深处嘶嘶梭梭,古墓中潜藏窥视的毒虫邪祟惊悚着悄然退去,给他们留出一条清净的路。 那是来自黑渊血脉至高王权的震慑。 戟身微微一动,被白皙劲瘦的手握紧,戟身缓缓压下去。 林然抬起目光,只能看见他面具下线条冷清半个下颔,微微绷紧,并不想她看的样子。 林然只好收回目光。 沿着暗河一路往前,河道渐渐干涸,面前出现一个十字路口,四面都是暗沉沉望不到尽头的幽深石道,不知通往哪里。 林然:“我们往哪边走?” 隐君客停了一会儿,微微沉吟,戟尖指向左边。 林然点点头正要迈步,隐君客突然转头,凝眉紧紧盯着右手边的方向。 林然听见悉索的声音,乍一下很轻,转瞬就如涨潮般膨胀,伴随着骤然凄厉的惨叫: “救命——” 隐君客脸色骤变:“走!” 两个连滚带爬的身影从转角冲出来,几乎是瞬间,他们身后黑水虫潮泄洪般倒灌,在铺天盖地的嗡轰声中滚滚向他们涌来。 林然转头就跑,隐君客微微落后她一步,后面李立朱玉婷看见两人眼神骤亮:“隐前辈——” 隐君客眼神冷漠并不回应,但那两个人已经仿佛找到了依仗,如蒙大赦紧跟在后,林然隐君客在前,只听见越来越巨大的嗡嗡声,一眨眼跑过好几百米那些虫子仍紧追不放,林然扭头喊:“你们是不是擅拿了墓室里什么东西才被追杀?快扔出去!” “没有!”李立赶紧辩白:“明知这陵墓诡异我们怎么敢擅动,我们什么也不曾动,但这些虫子像是认准了我们一路对我们穷追不舍!根本甩不脱!” 之前众人分散时她和隐君客是最后跑的,按理说这些虫子要追也是该追他们,但他们一路无事,可李立这俩溜得的反而被盯,林然不觉得这是巧合,但李立也未必撒谎,毕竟这陵墓里除了“神气”也没什么对他们这些修士有吸引力,李立不至于作死到贪那点俗世东西。 各种思绪在脑子里转了转,林然脚步一转又冲过一个转角,却愕然看见前面竟是一片黑黝黝的石壁。 没路了?! 林然想都没想把风竹剑扔过去,锋利的剑刃撞在那石壁,清脆的“叮当”声,风竹剑只在石壁留下一道凹痕就被生生撞飞回来。 这一剑她是用了全力的!林然脸色一变,反手接住还在震鸣的风竹剑,虎口瞬间裂开血水:“这石壁一时破不开!前面没路了!” 后面本已疲于奔命的李立朱玉婷神色瞬间惊恐:“不能停!一停下虫潮会把我们吞得骨头不剩。” 林然不用回头就能听见身后越来越逼近的可怖嗡鸣声,她试着横过剑迅速敲击两侧的石壁,剑锋与墙壁撞击处甚至擦出炙热的火花,留下一道连续而深刻的凹痕,这些石壁都是实体的,没有密道和暗门,连砖石缝隙都没有,一时之间也很难生砸出条路来。 林然眉头越皱越紧,难道真要回头从虫潮中撕出条路来? 后面传来李立恐惧的大喊声:“虫子来了!它们追来了!” “我的脚!我的脚!” 朱玉婷尖叫惊骇凄厉:“我不要死!救我我不要死!!啊——”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沉沉一声:“我来。” 隐君客! 林然只感觉耳侧劲风划过,青年如同一支利矢刺出,他手中长戟骤然亮起寒光,戟身映亮繁复奇诡的黑色纹路映射成半空无数立体浮雕般的气纹。 林然猛地转身,仅仅几米之外一脚陷在虫潮的朱玉婷全身眨眼就被覆满草灰色的虫子重重倒进虫潮里,李立疯了似嘶吼着跑过她身边,紧跟着的虫潮转瞬如黑水涌到她脚下。 林然扯过身后的背包用打火机点燃,被提前涂过油脂的背包瞬间燃烧成火球,奔涌过来的虫潮忌惮般地往后退出个半圈。 戟尖重重撞向石壁,漫天浮刻符文有如扑火飞蛾纷纷撞向石壁,之前连风竹剑都砸不穿的石壁碎出无数蜿蜒裂痕,在巨大的震响中轰然碎裂,刹那间,整个空间都仿佛扭曲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