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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等一等!” 他说罢竟然真的转身离开,顾瑶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哪儿能放弃宰他一顿的机会,立刻追上去顺毛哄:“李大人,方才是我嘴欠,小耀子知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不好?” 李衍停住脚步,好笑地看着她,却是没有回应。 顾瑶觉得有戏,立刻对天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开那种玩笑了。” “呵。” “真的真的。”她对着嘴做了个缝上去的动作。 李衍也没真打算饿她肚子,也晓得这小丫头的吃货本质,神色缓和不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走罢。” “李大人最好了!” “李大人威武霸气!李大人玉树临风!李大人英俊潇洒形象高大!” “……我竟不知你这溜须拍马的功底如此深厚。” 顾瑶达成了目的,心情大好,暗暗赞叹自己炉火纯青的厚脸皮:“我才不是拍马屁呢,我对李大人的仰慕之心日月可鉴,句句真实。” “是么,那恰巧我没有带钱,待会儿便由你先垫付吧。” “收回前言。” 两个人相视一笑,吹过耳畔的夜风,似乎也带了几分柔情。 “不过李衍,你确定不想尝尝那羊腰子吗?”顾瑶悄悄打量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当然,我不是在质疑你,只是男人吃点总不是坏处罢,那家生意瞧这比别处都红火呢。” 李衍的脚步顿了顿,突然直接停了下来。跟随在其后的顾瑶猝不及防撞到了他的后背,鼻子撞得酸疼。 小姑娘的痛呼还卡在喉咙里,面前清隽疏朗的男子转过身,眸中带了一丝意味深长。 “此事倒是无需费心。” 第90章 她举起一只小小的、圆滚滚的…… 连城人生活惬意, 虽说日子穷了点,却没有京城的压力,官员们天色稍晚便纷纷退值, 闲来无事遍寻个地摊儿酒馆小酌两三杯。 顾瑶那日在夜宵街上尝了许多鲜, 回去已经夜色浓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几乎得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 清晨的阳光正好,李衍已经不见踪影,她嘟囔着揉了揉惺忪的眼皮, 慢吞吞地下床开始更衣洗漱。 倒不是她勤快,只是今日要去早市买半夏草。 这种药草十分娇贵, 越是新鲜效果越好, 清晨采摘带着露珠的半夏草为最佳, 若是到了日上三竿, 那药效几可以忽略不计, 当盘菜炒一炒得了。 这便是她今日早早起来, 困意十足也要去早市的原因。 与此同时, 李衍和赵寅约好, 跟几个主要地方官员巡视了一圈, 基本都是听这群人巴结吹嘘, 牛皮恨不得吹到关外。 最后一行人来到白沙大坝,三年过去, 这座巨大的大坝被修缮完毕,倾泻的河水在日光下闪烁着粼粼的光芒。 “李大人,此处便是造福我们连城百姓无数的白沙大坝,”赵寅满脸自豪地指了指脚下奔腾的河水:“有了这大坝,储水、分流、泄洪皆不在话下,只要不再出现三年前那百年难遇的暴雨, 此大坝定能造福我连城千百载啊……” 提到三年前,众人的眼神都带了一丝沉重。 再凶猛的洪水也会褪去,逝者也已入土为安。但是这份惨烈的回忆已经深深地扎根于连城人记忆里。凡是提起那场暴雨,不管多么油嘴滑舌的官员,脸上都会闪过一抹凝重。 “此处的栅栏也是三年前新装的?” 李衍指了指岸边的木栅栏,大概得有半人高,十分结实。 “正是,当时出了点意外,为了防止人从此处跌落,便顺带修了一圈儿栅栏。” “哦?什么意外?” 赵寅这次没有立刻回答了,却听到一个随后的官员嘴快地回答道:“李大人有所不知,当时的连城县令正是从这儿掉下去的呢!” 身旁的人迅速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他闭嘴,却没想到那个官员性格直爽,嘴皮子还十分利索:“怎的,我可没说谎。当时我就在坝上搬沙子呢,后来打捞了一个多月都没捞着人,你说不建个栅栏能行么!” 当着现在县令的面儿提前一任,赵寅的脸色果然不太好,他清了清嗓子,瞪了那官员一眼,向李衍解释道:“李大人,他说得却是没错,不过此事仅是个意外,您莫要放在心上。” 莫要放在心上? 李衍的心跳声几乎已经响彻耳畔,原来如此,原来那位县令是坠河而亡,自己的难题已经解决了一半。那么若能再找到那位县丞的死亡原因,李尚书买凶杀|人的罪名,便能彻底翻案! 没想到,苦苦寻求的真相竟然来的如此猝不及防,李衍压抑着内心澎湃的情绪,面上不露声色,淡淡道:“是么,倒是人生无常。” “唉,正是如此。” …… 到了晌午时分,赵寅安排了午膳,李衍找了个托词推掉,转头立刻回了酒楼。 到了厢房,一入门便是一股浓郁的药草味儿。李衍微微蹙眉:“你这是泡了药浴?” 小姑娘正趴在桌前,手中还搓着一粒铜钱大小的黑丸子,面前摆满了三四碗粘稠的中药,还冒着滚滚白烟。 “你来得正好,我估计今日就能做好半夏丸,你打算什么时候给贺辽送过去?” 李衍下意识看了眼桌面,上面有一只掌心大小的木匣子,里头已经整齐地码了几排黑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