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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笑而笑,随着他的静而静,随着他的心跳而心跳,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难道说喜欢也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毒药吗? 有谁能够告诉她呢? “这下子有口福了,李公子钓了只那么大的鱼呢!” “鳜鱼刺少rou多,细腻肥美,宜清蒸……” 众人议论纷纷,魏佑娣轻笑道:“若是阿弟在,怕是已经捋上袖子、跃跃欲试了。” 想起魏子潇,顾瑶的肚子莫名饿了起来。 这些年魏家的胭脂铺子愈发红火,店面也从一开始的地摊货郎变成上下两层的门面,不少世家小姐也来光临。谁知这位小少爷沉迷下厨,丝毫不管家里的胭脂生意,把魏掌柜气得不轻。 好在魏佑娣是个靠谱的,平日里除了找顾瑶消遣,便是一猛子扎进店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拿主意。 魏jiejie便是这样得体又聪慧的女子,顾瑶心想,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位郎君呢? 但即使她不嫁人,凭她的本事也能活得很不错。 这么想着,她又忍不住看向李衍。 他早已收了钓竿,随意地坐在岸边,漂亮的唇角勾着一抹惬意。 少年尚未长成苍天大树,左手撑在地上时,清癯的肩头撑起月白的外衫,像是一支尖锐的箭簇。 在他身后是矜持腼腆大家闺秀们,她们只敢偷偷地打量,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她们像是惊慌的小鹿般羞红了脸。 顾瑶得意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 不愧是她相中的如意郎君! 夜幕深沉,在山野间没了束缚地少年们钓上了许多鲜活的鱼儿,小厮们利索地处理干净后,炖成了一锅奶白的鱼汤。很快,香味便勾的人食指大动。 不知是谁特地带了美酒来,一时间众人性质更甚,举杯推盏之间,酒气慢慢熏红众人的脸颊。 许是万物萌动的春天,许是面前guntang炽热的篝火,许是这挣脱了礼法约束的山野,少年少女们的心事也像溪水,微微荡漾起来涟漪。 “阿嚏!” 一阵轻风吹来,顾瑶打了个喷嚏。魏佑娣给她递上手绢。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厢房拿些衣服,可不要染上风寒。” 顾瑶乖乖点头。 魏佑娣便起身去拿那件她早已准备好的外衫。她的脚步有些匆忙,满脑子挂念着那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姑娘,却没想到折返的路上,那棵茂密粗壮的银杏树旁边,听到猫儿一般的动静。 脚步顿时一滞,她微微凑近,脚底一个没注意踩到了树枝,“咯吱”一响。 “呀!” 淡紫色的罗裙像狐狸尾巴一样一缩,魏佑娣眼前白光一闪,却是女子凝脂般的肩头。 那是个秀发散乱,杏眼惶恐的姑娘,她怯怯地躲在男人怀里,发出一声轻呼。 原来方才猫儿般的动静,竟然是…… 她瞪大了眼睛。 “怎么,你还要继续看下去?” 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 在那棵茂密的银杏树下,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那身着蓝衫的男子带着精致的玉冠,他的面容清秀,长长的睫毛平添了几丝女子般的乖巧阴柔。 一双桃花眼潋滟着风情,一张薄唇含着笑意。 手中的白玉骨扇轻轻一折,似乎收尽了人间大好的春光。 第6章 他哪儿有这么上赶着的道理?…… 一阵夜风吹过,男子怀中的娇娘动了动,软声道:“殿下……夜风冷,我们不如先回罢。” 听到那声娇滴滴的“殿下”,魏佑娣猛地清醒过来,随之脑海中升起一个离奇的念头。 此人既能参加飞花大会,定是非富即贵,再看这蓝衣玉骨扇,莫非是那位风流名声在外的煜王? 但不管那人身份如何,此时都不宜在此耽搁。 魏佑娣微微垂首,借着夜色掩起面容,轻声道:“小女子多有冒犯,并非有意,这便离去。” 朦胧的月色下,她姿态端庄,不卑不亢,说完便转身离去。 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姑娘,却如此娴静得体,毫不失态,方才之事若是被那些贵女们撞见,有几位能这般从容? 不过,到底也是年轻了些。 魏佑娣走得飞快,却无法掩饰通红的耳垂,像是一枚小小的、成熟的石榴籽,将心思泄漏无疑。 当真是有趣。 男子展开折扇,笑意悠长。 …… 回到篝火旁,顾瑶正呆呆地抱着一只酒碗,纹丝不动。 直到一件温热的外衫披到身上,她才眨巴眨巴眼睛,迟钝地转过身来。 “魏jiejie……” 魏佑娣看到她嫣红的小脸,蹙眉道:“你这是怎么了?” 顾瑶捧起酒碗:“我喝酒啦,甜甜的,很好喝呢!” 说罢,她又问道:“魏jiejie,为何你的脸这么红,难道你也喝了这果酒么?” 魏佑娣想起方才活色生香的一幕,表情一滞:“许是被风吹的。倒是你,莫要再喝了。” 此酒虽甜美爽口,却后劲十足。一旁的贵女们都只浅啜几口,晓得这佳酿的厉害。但是顾瑶打小没碰过这般好喝的东西,一时间便喝的多了,醉呼呼地坐在篝火边烤手。 她端着小小的酒碗,偶尔低头一看,竟发觉里面映着轮尖尖的月牙,在她手心里躺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