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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这,就是你

    秦臻提着药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门敞开着,谨慎着走进去,屋子里却空无一人。他眉头一蹙,一个女人一个醉汉,能去哪儿。

    先给沉偌孜发去消息,半天也没收到回复。

    不多时,睿渊的电话打过来,他按下接听就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你们去哪儿了!怎么大晚上的还乱跑,嫌自己身上器官太齐全了是吧!”

    对方没有任何声音,他冷静下来才放低了分贝,“沉偌孜有没有跟你一起。”

    “你很关心她?”

    “睿渊你神经病吧,女孩子大晚上跟着瞎跑,万一出事了我们俩都有责任。”秦臻扫了眼整洁干净的被褥子,心里想两个人应该没发生什么才松了口气,语气又恢复成以往的玩笑,“我忘了,你是铁人没有心。”

    “她陪我在外面吹风。”

    “你真是有病!”听到他说吹风,秦臻又不淡定了,“喝了酒还吹风,你是不是真的嫌自己活太久。”

    “就这样吧,你影响到我看月亮了。”

    挂了电话,睿渊抬头看着不远处公园的长椅,环手抱着自己抽泣的沉偌孜。

    被冷风一吹,心里的苦痛才一股脑地清晰起来。

    她先是低声抽泣着,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肩头一软,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喉咙渐渐放开,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她有男朋友是吗?

    她很爱他是吗?

    她,从来就不属于自己是吗?

    想到这,他顿时觉得有些窒息,嘴角不自觉抽搐了几下,眼眶有些热。内心挣扎了许久,抬步走过去。

    在离她很远的椅子上坐下来,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今晚一颗星星都没有,让他觉得就像被孤零零抛弃在汪洋大海里。

    月亮是,他也是。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坐了很久。

    凌晨的公园空空荡荡,偶尔传来几声风的低吟。睿渊就这样仰着头,后脖颈有些酸,他抬手锤着有些麻木的双膝,低头冷笑,没想到还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醉了,才知道你爱谁。

    “睿渊。”

    沉偌孜先开了口,刚哭过的嗓音沙哑,在这个空荡的公园里竟也有些空灵。她咽了口唾沫,试着润一润嗓子,扭头看他。

    “你是不是喜欢我。”

    睿渊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上面零星带着几点泥渍,是那时候冲出来找她不小心踩到泥潭溅上的。

    他一向洁癖,平日里的衣服熨烫得平整,就连领口的线头也会第一时间处理掉,每天回去连鞋底都要消毒。沉偌孜是毒药,遇上她,注定被蛊惑得完全不像自己,现在是塌泥潭,往后呢?塌地狱?

    人都是半人半鬼,可为什么偏偏,她不喜欢自己。

    睿渊自嘲得笑了一声,他抬头,对上她的视线,“那你呢。”

    有些哽咽,他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气,“你喜欢谁。”

    我不求你喜欢我,只希望你喜欢的人也能真心喜欢你。

    不要像我,偏执又灰暗。

    “睿渊。”她停了停,明明是对他说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不可以喜欢上任何人。”

    声音轻轻柔柔,像是胆怯的小猫叫,拂进他的耳廓。

    “她会生气。”攥着包带的手紧了紧,她深呼吸,才缓缓道来,“我试着脱离深渊困境,看着好似自己渐沉渐溺。”

    她起身,踱步走到他那里,挨着他坐下来,靠着他的肩,玉齿微启,“我的手机,是不是在你那里。”

    睿渊掏出手机递过去,看到她指尖一划就跳进页面。眉头一挑,原来她的手机也不上锁。

    他侧头看着眼前敛气屏息的女人,她低眉,手机冷白的光映在脸上,安静又祥和。可偏偏是这样的女子,半小时前跟自己在酒店房间里……连是呼吸也会心痛。

    沉偌孜点开备忘录,把最近的一条翻给他看。

    “这是她来过的证据。”

    酸而无奈,苦口难开。

    睿渊看到她的手机开着深色模式,黑色背景的备忘录上只有一行字:“今我不乐,岁月如驰”,最下面有一个手写的“宛”字。

    字迹娟秀,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沉偌孜指着那个“宛”,声音清清淡淡,“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知道,她就在我身体里。”她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睿渊,“就算这样,你也要喜欢我?”

    他伸手用掌心包裹住她指着屏幕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她想退缩,睿渊指腹摩挲着她的指节,拂过指尖的时候,沉偌孜有些敏感,颤栗爬山全身。她的指甲很圆润,修剪得干干净净,平整的甲床,他爱不释手。

    低头在她掌心印上一吻,深情又坦然,“我喜欢你不止是喜欢你,喜欢不重要,是你就可以。”

    看着眼前低声叫自己jiejie的男人,沉偌孜闭眼,告诉自己不能沦陷。眼皮传来湿润的温热,她惊讶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被他拥入怀中。

    双手抵着他胸膛,尽力保持两人的距离,她扭过脸,语气恢复原来的冷淡,“睿渊,我们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鼻尖凑过去,他沉迷于她的栀子花香,第一次见面就已经醉了。就着她脖颈深深吸了一口,guntang的鼻息有些灼人。

    “沉偌孜。”他第一次当着她面正儿八经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深厚。

    “无论变成谁,你在我这,都是沉偌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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