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在其位谋其政
一个足以容纳数千人剧场，分了三个区域，最前方舞台中央悬挂几个巨大液晶屏。 负责解说主持的周思亮坐在舞台边的演讲台，官方评审团坐在第一排贵宾区。 第二区域也已经坐了不少人，从部分人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出他们记者的身份。 伽萤来前做过功课，知道除了记者之外，剩下那些都是从事文娱相关工作者。 官方给两支参赛俱乐部安排的位置也在第一排，分在相近的两个区域。 伽萤走到安排给蓝鲸的座椅区域，随便一坐就坐在中间的位置。 李沐晴自然坐在她的左手边。 萧城五人也各自选座。 他们刚坐下没多久，霍炀随后就带着金乌俱乐部的人到场。 双方隔的距离不远，一转头就能看见。 霍炀就在落座前，朝着伽萤的方向冷冷的哼了一声。 伽萤神色平静，好似之前和霍炀没有任何龌蹉。 李沐晴将这一幕看进眼里，侧首对伽萤低声道：“看来霍炀是打定主意要跟你交恶了，连表面的和平都不打算装。” 伽萤淡道：“这样才是对的，他要是现在还跟我装友好才对他不利。” 李沐晴目光奇异，“你跟他有过节？” “前天误伤算的话。”伽萤道。 李沐晴摇头，“那入场的时候你把人气成这样？” 伽萤转过头看她一眼。 李沐晴被她看得奇怪，“怎么了？” 伽萤说：“你这话问得奇怪，他是蓝鲸的对手。” “我不是说你不应该。”李沐晴一听，也发现自己的话有问题，补救道：“只是有点突然，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我查阅了霍炀的资料，他喜欢赛前跟人玩心理战，给对手带来精神压力，或者激怒对方，使对手在比赛指挥失常。” “这是在规则允许下的心理战术，虽然恶心人，却很好用。” 伽萤漫不经心的说道：“用对方擅长的战术击败他，会让他更焦躁。” 李沐晴：“……你竟然专门做了这些功课。” “在其位谋其政。” 头次做明星教练，伽萤并不了解需要做些什么，在她看来既然不清楚就要学。 “这不难。”伽萤得出结论，往霍炀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心理战术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有些话既然说出去总要付出代价。” 抱着金乌小公仔的李沐晴这回福至心灵，秒懂伽萤说的‘有些话’代表的是什么。 前天热身真人秀出事之后，金乌俱乐部就发了不少于五篇通稿，而作为金乌主教练的霍炀，在采访中也不止一次提出‘小朋友没内涵靠家世逞凶，输给他后怕是要哭鼻子回去找家长告状’这类观点。 霍炀亲口说出的话被实时报道出来，引发网上一众支持。 这些李沐晴都是知道的，所以为了不影响伽萤的心情，给她带来压力，才故意没告诉她。 现在听了伽萤的意思，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李沐晴不知道，伽萤不光做了霍炀的功课，包括金乌来参赛的艺人资料，都被她一并分析过。 伽萤招手，让萧城五人靠近到身边。 叶弦和秦赫搬动椅子坐近过来，以圆形包围伽萤。 伽萤对五人道：“金乌的配置和我们相似，队长路岷是个智慧型人设，孟舟活泼跳脱活跃气氛，里面需要注意的是齐戎，他是射箭高手，其他丛林经验估计也不少，这次金乌的王牌是他。” 一样在听的李沐晴莫名道：“你怎么知道齐戎是射箭高手？他对外的资料里没有标注这方面的才能。” 齐戎是金乌俱乐部里的新人，又或者说金乌俱乐部本来就是文娱业里的新晋黑马，自家培养的艺人都可以称得上新。只不过齐戎比路岷他们更新一些，从出道到现在才一年多时间。 以一部古装剧蹿红，演的不是男主也不是男二，而是一个小boss反派。 虽然戏份不多，在里面的形象却受到大众追捧，被列为最适合古装的型男之一。 “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齐戎在戏剧里有几个拉弓射箭的画面。”伽萤提起的就是齐戎蹿红的那部电视剧。 对这方面的解释，伽萤没有说更多。就算她跟李沐晴慢慢讲解电视里齐戎的姿势，眼神，以及各方面的特征。没有相关知识量储备和经验的李沐晴，也不能听明白。 “前天的真人秀里齐戎有意藏拙了。”伽萤淡淡道。 伽萤问秦赫，“今天他一定会是金乌最突出的表现者，秦赫你有信心赢他吗。” 秦赫闻言，抬起头往金乌俱乐部的区域看去。 这会霍炀也在给金乌的人说话。 在金乌的五人里，齐戎不算起眼。 如果不是伽萤提出来，秦赫之前都没注意这人。 不知道是否察觉到他的视线，齐戎转头恰好和他对视上。 两人的视线接触在一起，秦赫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笑容大方热烈。这种笑容很适合他俊挺酷帅的脸，犹如站起来舒展毛发的金毛狮子。 秦赫收回视线，对伽萤笑道：“老板你说能赢，我当然赢定了。” 回过头说话的秦赫没发现，齐戎依旧看着他的方向，视线从他身上落到伽萤，黑发下的耳朵微动，然后神情有细微变化。 伽萤点头，目光在五人身上一个来回，然后唇瓣微弯。 “我相信你们，在同类型里，你们的优秀毋庸置疑。” 突如其来的温柔态度和认可，给秦赫他们带来的感觉称得上受宠若惊。 连孟骁候都瞪圆眼睛，心里不自觉生出丝丝窃喜。 伽萤微笑道：“我会在这里全程看着你们赢。” 五人神色各异，视线都不自知的专注于少女。 这一幕被拍到直播上被大众看着，不由得产生疑惑：挺和谐的啊，哪里像强潜关系了。 欺霜赛雪的少女破冰而笑的模样更惹眼得厉害。 单拿赏心悦目来说，看蓝鲸的少女教练，比去看一脸古板严肃，谁都欠他钱模样的霍炀，要好看多得多得多得多了！ 入口一阵喧哗，是那批场外观众允许入场了。 大批金红装扮的男男女女涌进来，很快把第三区域坐满，横幅拉起来，灯牌挥动，一眼望去全是金乌的支持者……也不完全。 一个右上角的角落，十来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女坐在那。 他们人数很少，买的位置又偏，按理说不应该被注意到。 可是现场都是金红艳色调时，他们的蓝色调就反而突出了。 这十来人安安静静的，除了身上的衣服是蓝色调外，再没有多余特征。 摄像机专门把他们拍进去，十几人表情都很漠然，唯独两个被大人抱在腿上的孩子表情丰富些，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很好奇，大眼睛转动着。其中一个发现摄像机拍过来不怕生，裂开嘴笑着举起手，手里深蓝银灰纹的飘带被她甩动。 抱着她的大人将她的小胳膊按回去。 正在看直播的线上蓝鲸粉们见到这一幕，一时间感同身受的沉默起来。 他们仿佛能够理解现场十几人的心情，既敬佩他们去现场的勇敢。也不满他们的出现，让对手和好事者们找到讽刺他们的契入点。 镜头从这十几人转到伽萤，明摆着是想看伽萤对这十几人存在的反应。 线上一群人叫好，也有一群人怒骂官方用心险恶。 然而这些都在出现在镜头里的少女面前消声灭迹。 过分干净精致的面容，面对镜头的怼脸拍也不露怂，那双色浅的眼睛看向镜头时，笑得从容而自在。 深蓝色的衬衫少扣了脖子处的两颗扣子，翻开的衣领露出白皙的脖颈，若隐若现的锁骨如画笔勾勒的优雅。 黑色西装裤衬着笔直双腿，具有酷帅不羁气质的马丁靴。 哪怕是在俊男美女遍地的文娱联赛现场，伽萤的形象依旧出色得令人炫目。 她的外形不像个场外指挥的教练，比在场任何人都更适合站在荧幕里供无数人观赏。 然而她安静的站在那，笑得漫不经心。 这种从容不迫犹如定海神针一样的气场，无论是给手下的艺人，还是线上的观众，都带来他们自己都未尝知道的信心。 也许，真的能赢？ 蓝鲸的一个老粉群里。 “妈的！与其自艾自怜的骂自己人，还不如放手一搏，就算要输也要轰轰烈烈，别让外人看咱们的笑话，让这个三岁红娃娃见识见识咱们蓝色鲸群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