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和魔尊共用身体的日子在线阅读 - 第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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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婴勺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弦歌:“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回天界。”

    “为何?”

    弦歌深吸一口气,道:“这里离妖界太近了。”

    “什么意思?”

    弦歌盯着她,吐出三个字:“四境轮。”

    婴勺停顿了很久。

    弦歌:“听我的,此事必须慎重,先找尊神要紧。”

    婴勺笑得有些勉强:“倘若你说的是四境轮裂缝之事,上官怜早就已经回天界禀……”

    她看见弦歌的眼神,话音落了下来。

    “你这样搞得我心神不宁的……”婴勺推了他肩膀一下,粉饰太平地笑了笑,“从这里去洛檀洲太远,我想先告诉陶——”

    “她近期不在洛檀洲。”弦歌打断她,肯定地道,“去天宫。”

    ****

    天宫三十三重天,从二十五天往上,便逐渐少云,日日晴好,日出时金光四射。

    婴勺来到二十七天时,朝会方散,她特地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几位不太脸熟的小仙官见了她,纷纷一口一个“渡官好”地行礼,可见近些年上官怜的威名越来越景气了。

    她之所以选择化作上官怜的模样,乃因渡官常年穿梭在凡界与灵界之间,虽然在天宫挂了官职,却鲜少混迹于众仙的圈子,与诸神仙都不太相熟。且冥河水到不了二十七天以上,婴勺只需学着上官怜撑一只荷伞,却不用学她下雨,十分省事。

    婴勺对天宫几乎比对西南荒还熟,在更多的神仙注意到自己之前赶紧出溜,往二十八天的广晨宫去了。

    二十八天玉隆天,原本是天族皇子与仙伯们的居住之地,天帝本该另住去上清境,然而这一任天帝广胤却十分恋旧,继位后仍住在自己做太子时所居住的广晨宫,同兄弟叔伯们在同一天。

    与众仙朝会的常融天相比,玉隆天没有那些个看守巡逻的守卫,多的则是负责打理宫室起居的模样姣好的仙娥和小仙倌,少了几分神姿威严,多了几分亲和睦然。

    婴勺顶着上官怜的脸在玉隆天毫无障碍地穿行,准确地来到了广晨宫的大门前。

    她对这个地方也格外熟悉——三千年前她在当时的太子广胤成年礼上偷了昴日星君的火种,趁夜逃跑时不慎烧了大半个广晨宫,广胤那个心机深沉的,撵着她去请师父带她一同来赔罪,这才勾搭上了她师父。搞得她一度怀疑那天夜里撵在自己屁股后头追,害得自己没揣稳火种的昴日星君就是广胤本人变的,一切都是以她为棋子,以她师父为终极目标的风月局。

    总之,六界之中能让她心服口服说一句“玩不过”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而这天界,除了年纪与父神差不多的弈樵上神,便有她的师父师娘——尊神曦和与天帝广胤。

    婴勺来到广晨宫门前,请门口的小仙娥进去通报。

    那小仙娥也是个懂事的,见是渡官来,没让等,摇了摇宫门前的铃铛,便请她进去了。

    婴勺跨进宫门。

    广晨宫一点都没有变。

    三千年前修缮好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门口和廊下挂着曦和喜欢的铃铛,风一吹就轻轻作响,一点都不吵闹。侍从很少,园林丰茂,池水清澈。

    朝会刚结束,广胤大约是被事情绊住了,还没回来。

    婴勺走在鹅卵石小径上,绕过假山,在葱葱的树影后,看见了池水边的凉亭,还有坐在凉亭里的人。

    第39章 成魔1 顾惜是自己放弃轮回的。……

    白衣墨发, 发上缀着一绺新鲜的紫藤花,靠坐在朱红的柱子边,指尖捏了一块晶莹剔透的花糕。

    仅仅一片背影, 便是混在万千神仙里都能立时脱颖而出。

    出尘。

    她的对面似乎坐了什么人, 她淡淡地扬了下唇角, 偏头一笑, 耳边的发落在肩膀上,被风一吹, 随着发丝滑下肩膀,那笑容又消失了。

    婴勺撑着荷伞,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曦和的身影, 迟迟没有抬步。

    曦和早已注意到有人来,她偏过头,目光随意地向婴勺扫过去, 却顿住了。

    她放下了糕点, 用帕子擦了擦手。

    坐在她对面的人长了张秀气的脸,穿了一身紫色的罩衫。灵界幽都巫祝——渺祝也看见了婴勺, 探起身子招手:“这不是上官……”

    荷伞落在了地上。

    曦和转过身来, 张开了手臂。

    婴勺猛地冲过去,撞进了曦和的怀里。

    曦和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却难得脾气很好地没有教训她,摸着她的头发:“力气可真大。”

    渺祝没见过这场面, 手里的茶都泼了一半:“上官你碰上了什么大事?竟能让你如此不顾体统——”

    婴勺变回了自己的样子。

    渺祝手里剩下的一半茶也泼干净了。

    曦和感到自己肩膀上的衣襟湿了一片,无声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婴勺的头顶,又拍了拍她的脊背。

    渺祝蹲过来, 关切而担忧地问道:“小殿下,你怎么这副模样,身体呢?”

    曦和于是听见婴勺打了个嗝,哭得更凶了。

    曦和晓得自己这个徒弟平时并不很喜欢掉眼泪,原本想多哄一哄,然而她感到婴勺挂在她的脖子上,在她的怀里扭来扭去,那嘤嘤的哭声越来越不真诚。

    她耐着性子多等了一会儿,总归没等到这不争气的徒弟自觉起身,最终只好面无表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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