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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至秦朝萧宁点头,神色并无波澜:“有些道理。不过总比现在当面就被人嫌弃好。”说着便转向沈兰,“兰姐,你们方才,在商量什么?” 沈兰沉思:“这关系到咱们店能否长足发展,重大且紧急。故而待会中午吃饭时,我一块说。” 白至秦凝噎:“合着就这么个紧急法?” 沈兰拉着白至秦衣袖下楼去,身后传来萧宁贱兮兮的声音:“哎,兰姐,我说的再考虑考虑!过时不候!” “哪凉快哪呆着去。”沈兰头也不回地下楼去。 * 饭点。 白至秦扫地,萧宁帮着小蕙收拾碗筷,几人坐于桌前。 沈兰拿上她做的糖葫芦,哄小孩似的一根一根发下去。还剩下一根,她随手放在桌上。 一盘素菜格外显眼。 小蕙不以为然,夹了一块藕片放到沈兰碗中。 白至秦咬了咬筷子口,“兰姐,是不是近来手头紧……我便说,若有用得着我的,切勿羞于开口。你好就是大家好。” 萧宁举手:“少爷,我看,怕是因为少了……” “少了?少了什么?”白至秦困惑道。小蕙晶亮的眼睛,也看向他。 沈兰用筷子敲碗,笑道:“阿宁,是不是近来对我有些意见?若有用得着我的,切勿羞于开口。你好就是大家好。” “……” 白至秦也不再挑三拣四。 虽说桌上这盘菜瞧起来颜色清丽,气味鲜美,但保不齐和他一样,中看,不大中用。 但他发现自己错了。他应该深深牢记一点—— 可以不信沈兰这人,但永远不用怀疑她的手艺。 水中生长的莲藕带着池塘特有的清香,再配上有嚼劲的黑木耳,简直是天作之合,口感极其清脆,滋味之美妙,就像见证了一朵含苞的花朵绽放的过程。 白至秦从来不知道,一盘素材,也可以炒得如此有味道。 他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家厨子,究竟是如何浑水摸鱼进来的了。 但白至秦不知道,沈兰所做之菜,常常是挑拣着八大菜系,混合来。看哪个顺眼,便宠幸哪个。 而其中的很多菜,都是到了民国之后,才显现雏形。 第一次吃,大约总比吃久了的感觉,要好一些。 光是凭借新鲜感,便能在记忆中留下一席之地。 沈兰一直在品味自己的糖葫芦,不知道自己的手艺,与街上大爷,谁能略胜一筹。 她毕竟不是专业做菜的,专业管做菜的,还勉强凑活。但因为自己人菜瘾还大,对新事物的尝试与探索永不止步,所以各色菜式,都能半斤八两地做出来。 什么都会点,什么都不精。这是沈兰最大的痛点,也许多次为此耿耿于怀。 一串糖葫芦还未吃完,便听见门口脚步轻动。 沈兰先转过头去,看见裴昭站在门口。如竹的身影与如墨的眼神猝不及防地,撞进她微微闪动的瞳孔中。 白至秦兴奋道:“阿昭怎么才回来,快来尝尝这道菜!” 萧宁戏谑道:“你没回来,都没开吃呢。” 裴昭先看低头吃饭的沈兰,颔首道:“兰姐……我来晚了。” 沈兰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无妨,权且当你休沐。自打咱们店开业以来,一直疲于奔命,我还没给你们过喘/息的机会。” “当然,是因为你素来表现良好,我自然信得过。不像有些人,今日借故逃避劳动,回头便从月钱中扣去。” 白至秦傻乎乎地给裴昭递过去桌上的糖葫芦,“兰姐做的。” 裴昭诧异地看了沈兰一眼。小蕙迅速低下头,嘴唇微勾。 不过也只一瞬间,裴昭眼神便清明起来:“兰姐,今日郭杰,原来大有来头。” “诶……什么来头?”白至秦捧着碗,边吃边凑过去问。 萧宁干眨眼睛:“阿昭,你是何时知晓?”渐渐喃喃道,“我为何不知道你知道……” 沈兰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萧宁,“原来不是平白闹事之人。你发现了什么,说来听听。” 裴昭嗓音冷冽,“首先,郭杰绝非这孩童的爹。且抛开他店中所作所为,是……”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是庄先生告诉我的。他用了什么法子瞧出来,我并不清楚。只是他的话,却也有几分可信度。” 白至秦夹了口菜,扒了口饭,“哎阿昭,你快些告诉我,兰姐与这神医,到底是何关系?” 沈兰笑眯眯道:“他是我爹,可还满意?” “……怪不得,非也,这样其实也说不通。”白至秦边吃边自己碎碎念。 小蕙凑在白至秦耳边,笑道:“少爷你别傻了,小姐那是唬你呢。” 白至秦自己还没怎么,抬头便看见萧宁威胁的神色,暗自纳闷自己方才做错了什么,于是又低头吃饭。 裴昭继续说:“我给那孩子的药中,庄先生放了一味特殊药材,气味独特,极易追踪。因而我循着香气,找到了这孩子下落。” “嗯?”白至秦道,“还有这种药材,我怎么闻不到?阿昭,你莫不是狗鼻子?” 说着便如释重负地看向萧宁,“看吧,自有归处,何必强求?” 裴昭轻笑:“这味药材,确须人方可闻见。” 沈兰偏头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