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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还是老的辣啊! “回去吧,你哥哥不会出事。”老王妃轻飘飘道,又伸手摸了摸抹额:“头有点疼,得睡一会儿。” 在老王妃身边的嬷嬷过来之前,齐嬷嬷带着两个护卫飞奔过来,扶起沈琦芸就走。 一路上丝毫不停,沈琦芸几乎是被她们拖着走。一进院子,齐嬷嬷立刻命下人关门,然后端来了痰盂:“姑娘,赶紧吐出来。” 沈琦芸从不拿自己的身体玩笑,也不多话,急忙伸手催吐,她吐得昏天暗地,最后连黄疸水都吐了出来,漱过口后,她仰躺在榻上,突然就觉得活着好累。 想要体面安逸地活着,怎么就那么难? 腹中空空,齐嬷嬷收拾了屋中的狼藉之后,立刻端来了鸡汤,沈琦芸仰脖一饮而尽,然后躺到了床上。 小半个时辰后,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琦芸没回头也听得出来是严韶羽。 说真的,严韶羽越是重视她,越是宠她,她日子只会更难过。 不来还好点。 “你没事吧?” 沈琦芸闻声回头,含笑问:“这个时辰,世子爷怎么来了?” 严韶羽觉得她的笑容特别刺眼,再被那样对待之后,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我请了大夫,让他给你诊治一下。” 沈琦芸倒没拒绝,起身下床坐在桌旁,将手腕放在了大夫面前:“我刚才已经吐干净了。” 老王妃没阻止她催吐,要么是只想给她个教训,要么就是那药毒性很烈,哪怕只沾上一点,也再不能有孩子。无论是哪一种,早在药入口之时,就已经有了结果。找大夫……其实有些多余。 大夫把脉,面色越来越慎重,最后看了一眼严韶羽,躬身退下。 沈琦芸收回手整理衣袖,头也不抬地道:“这是我的身子,有没有被毁,被毁成了什么样,我应该能听吧?” 严韶羽面色格外难看。早在进来前,他就隐晦地提醒过大夫,如果没有大碍,可当场说出真相。但若是严重,就只配药。 现在看来,明显是后者。 大夫不敢再退,偷瞄着严韶羽神情。 半晌,严韶羽才道:“说吧。” “药性寒凉,有些伤了身子,得仔细调理。”大夫说得隐晦:“三两年之内,大概不能有喜信。就算有,可能也……留不住。” 说是三两年,谁知道到底几年? 女人如花,很快就会凋零,尤其是大家公子身边的女人,受宠就那两年,之后就算调理好身子又能如何? 或许,根本就调不好。 沈琦芸闭了闭眼,早就猜到会是这种结果。毕竟,老王妃已经明言不喜欢出身太低的孩子,她那样的身份,压根用不着骗人。 严韶羽沉默了下:“抱歉。” 世子爷道歉,沈琦芸挺意外的,她诧异地看他,随即低下头:“奴婢身份卑贱,本就不配生孩子,世子爷勿要自责。否则,又是奴婢的不是。” 话说得谦卑,低垂的眉眼间却满是嘲讽之意。 严韶羽突然就怒了:“别这么说。”他拂袖转身:“稍后我会让人送药,你记得喝。” 语罢,人已经大踏步出了门。 沈琦芸本来不打算管,以她的身份,也根本管不了。想到什么,她追出门去,站在屋檐下冲着他的背影道:“而且世子爷怜惜奴婢,不要和老娘娘置气。”否则,老太太被孙子落了面子,肯定又会怪到她头上来。 严韶羽脚下微顿,飞快离开。 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沈琦芸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对着一个丫鬟,他这样……好像太重视了点。 尤其,听说正主就要回来了。 当日午后,沈琦芸连喝了三碗药。 那天起,她每顿饭都有药喝,全由齐嬷嬷送来,并且,齐嬷嬷还隐晦地提醒过,不是她和两个丫头送的东西,让沈琦芸先晾着别喝。 没喝那绝子汤的时候,沈琦芸不想喝,可等到身子真的被毁,她却又很快接受了此事。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算是件好事,不生孩子挺好。不然,由她腹中生出的孩子,注定过得不好。 既如此,还是不要来这世上受苦了。 说真的,沈琦芸刚来的时候踌躇满志,想着要出去自立门户,兴许还能寻一个如意郎君。可经历了这些,她已经不太抱希望。 或许,她混得还不如原来的沈琦芸呢。 一眨眼,又是半个月过去。这天午后,沈琦芸闲适地靠在美人榻上吃葡萄,隔壁又有了动静……说真的,如果要问跟了严韶羽后的好处,大概就是吃穿上处处精致。就比如这紫葡萄,一般人是绝对吃不上的,听说整个王府都没几串。她能尝到,多亏了这张脸。 上一次有动静,沈琦芸吃了大亏,听到那边有人搬家,她顿时来了兴致:“这又是谁?” 齐嬷嬷帮她倒好茶水,很快去了一趟。回来时面色不太好:“听说又来了一位姑娘。” 沈琦芸好奇:“哪来的?” 别又是老王妃的人,实在是惹不起。 “是王妃从外头寻来的。”齐嬷嬷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和姑娘年纪相仿,也是位温柔似水的美人。” 沈琦芸:“……”直接说跟她长得一样就行了,何必这么隐晦? 来了也挺好,她这个严韶羽身边的“老人”,早就想失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