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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拆前男友快递之后 第30节

    眼神交织着,周绾梨吸了吸鼻子, 借他手臂的力嘬了过去。

    浓度快要过量时, 好似听到心理畸变的微响, 吡一声,硬物开裂一样。

    敏感和尊严是前后邻, 呈守卫的关系。她的安全感基础不算弱,但仅限于跟他的感情对手戏,在他面前她习惯性压制。

    四年后再遇,她心里太多细碎体会, 难以消化,更难以启齿。

    刚跟他复合的那段时间,她的心理活动比十面埋伏的鼓点还要密集,总是联系太过,说到底还是敏感在作祟。

    眼里笑意四散,缺氧了,周绾梨有点发晕:“但是很难……我妈不太可能同意我回去的,她会觉得我皮痒了又想作妖……”

    气找回一些,说话也连贯多了,她嘴唇又凑到男友面颊擦了两下:“我该怎么跟她说,我还不想当人\妻,想再作一回妖?”

    许鹤同不傻,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他轻轻拍她臋,笑得像个认命的冤种:“先试着提一提,慢慢的来,别激进,尽量别跟关老师吵……放心,还有周老师呢,他应该也会支持你的。”

    周绾梨瘪了瘪嘴,眼睛滴溜溜一转:“你为什么还不改口?哪有喊自己女朋友爹妈叫老师的?”

    “那我该叫什么?”

    “他们心里拿你当预备女婿,你起码得喊叔叔阿姨吧?”

    “预备女婿?”

    “唔……就是有一天可能会喊他们岳父岳母,甚至喊爸妈的那种。”周绾梨朝他挤眼:“预备比替补强,你懂的。”

    许鹤同眼里的笑意缩起来,故意黑脸:“你这叫给甜头吗,比起游说怎么更像威胁?就不怕我不吃这套,半句话都不替你说?”

    周绾梨爬到他嘴角,身子像狐狸摆尾,五指也活动起来:“许总,要一起洗澡吗?”

    许鹤同几乎是被生拉到浴室,跟她唇撞着唇,在浴缸里压出水花。

    封闭空间传声不好,稍微有点动静都像被揉碎,偶尔能看到玻璃面有深深的簸箕印,大概还是得怪蒸气太强。

    如果周绾梨有文艺细胞,大概有一天她会说:爱情如博弈,老娘永远要当上面的那个,划2还是划8由着节奏来。鹿死谁手,做一顿不能确定的话,那就做两顿,做n顿。

    吵架是利益和暴力性的交换,而性是短促又热烈的亲密救赎,有如地壳运动,海陆变迁。

    团建回来安分几天,某天在厨房里帮忙刮藕皮时,周绾梨趁机提了工作的事。

    关女士敏锐得很,立马识破这出试探,直接了当地问她是不是又想走。

    周绾梨压根没有粉饰的机会,只得说了实话,把关女士坐沙发上直捯气:“哪家孩子像你这么想一出是一出?嘴巴上应得好,天天爸爸mama的喊,真有拿你爹妈放心上过?上次一去四年,回来才多久又想走,这家里有跳蚤咬你怎么着?”

    母女置气,当晚连饭都没得吃。

    隔天周绾梨emo惨了:“我妈说工作哪里不能做,非要跑那么老远,我肯定是互联网神话故事看多了,天天幻想自己是风口上的猪。还说我记吃不记打,上回教训不往脑子里进。”

    “我感觉自己好有罪,你说让我不要跟我妈吵,我都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

    许鹤同正给家里的橡皮树浇水,后面长着个娇滴滴的姑娘,从他手臂下面伸头出来:“说话呀?”

    “说什么?”

    “支招啊,你可是我军师!”

    “狗头军师?”许鹤同放下喷壶:“我的建议是,别躲,听着受着,等长辈的气过去。”

    “你是说慢慢熬吗?”周绾梨黏人得很,洗手也跟过去,看着他在水线下冲淋。

    许鹤同关掉龙头,擦干手后回头看焦虑的女友。但也只看着,不说话。

    周绾梨怀疑自己在他眼里不再流光泛彩,而是已经开始祛魅,踩他一脚扭身要走,却被拿住双肩:“辞职提了吗?”

    “还没有,我妈这态度我哪里敢?到时候离职了她家都不给进,我分分钟露宿街头。”

    “怎么会?”许鹤同逗她:“住酒店就可以了,我帮你找间好的,带泳池那种。”

    周绾梨紧着皮rou拧他的腰:“那我不得提前感谢许总财大气粗?”

    “不用客气,记得来帮我给绿植浇水就可以。”许鹤同动了动身子,捉起她的手亲几下:“深市那边,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周绾梨歇气了,靠他胸前:“尽快吧,那边陆续入场办公了。”

    她想参与从0到1的过程,不想错过产品走向市场的每一个阶段。

    无声地抱了会儿,许鹤同勾住她轻轻啄弄:“饿吗?煮点粥吃?”

    “我想吃火锅。”

    “鸳鸯锅?”

    “番茄牛油锅。”

    吃完火锅满足值拉满,在楼底下别过车夫后,周绾梨回了家。

    她把买的东西捧过去:“妈,夜宵。”

    关女士看也不看,起身目不斜视地进了房间,足以见得母女关系有多僵硬了。

    许鹤同说得没错,周绾梨只能是生受着。

    接下来的日子,她天天在老娘面前乙里乙气,见缝插针献殷勤,再去男友跟前以怨报德,拿他当泄火的工具人。

    这样持续一周有余,直到她来月事忘记吃药,下楼翻药箱的时候脸白得像吸血鬼,喘出来气都是岔的。

    上楼后不多久,周夫子敲门:“囡囡,你mama给熬了老糖鸡蛋,来,吃了再睡。”

    周绾梨艰难地爬起来,痛得眼睛都湿了:“谢谢爸爸。”

    周夫子替她支好床上桌,把热汤放上去,守着女儿慢慢吃完。

    “好孩子,别怪你mama,她不是想管束你,更不是想困住你,就是舍不得你离太远。”

    “那爸爸舍得我吗?”

    周夫子拍她的肩:“爸爸也舍不得,但我们女儿有冲劲,有主见和坚持,爸爸得支持你。”

    周绾梨被说得两眼湿漉漉,靠在父亲肩头撒半天娇。

    那个周末,她尝试约父母去陶艺馆,没被关女士拒绝。

    是许鹤同来接的,关女士虽然出门时冷着张脸,但见到许鹤同还是缓和不少,跟他说话也平常态度。

    方宁很热情,嘴也甜丝丝的,围着二老忙前忙后。关女士本来就喜欢手工,在这店里待几小时下来,面上也有了笑模样。

    那天吃完中饭后,关女士开腔:“你们小年轻自个玩去吧,我们约了同事打球,没空跟你们瞎逛了。”

    话毕再看周绾梨:“工作的事自己安排好,有空学做几道菜,别去那边一趟又瘦成猴。创业公司工作强度大,如果吃的再跟不上,身体很容易出毛病,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周绾梨瞬间被击穿,她喉头一热,期期艾艾挽上去:“谢谢mama……”

    其实早也知道,家里会对她妥协。所以这段时间,她只是在演绎为难的焦虑,实则最需要的,是对愧疚心进行消解。

    送走父母后,周绾梨伸臂搭住男友:“吃饭时候我出去那会儿,你是不是跟我妈说了什么?”

    许鹤同点头:“我说你心太野了,让叔叔阿姨千万别放你走,小心一走十年,以后直接在那边定居,压根想不起家在哪个方向。”

    臭男人嘴真硬,周绾梨眼见四处无人,腿挎上他的腰:“我们许总真性感。”

    “想睡我就直说,又不是不给你机会。”许鹤同揽住她,掐一把软rou。

    周绾梨笑得直捂头,感觉身上每一根血管都在怂恿她:上啊姐妹,我们需要和男人贴贴!

    她笑眯眯舔他嘴角,展示塑料礼貌:“先生您好,您长得真让人犯困,请问我可以看看您家里的床单什么颜色吗?”

    “跟你内衣一个颜色。”

    说是这么说,但到底哪个颜色,周绾梨那天没看成。

    俩人就近找了间酒店,还是四年前光顾过的地方。

    酒店的好处在于灯光模式多,从床到椅子都可以是遥控的,甚至浴室装的把手都不无辜。

    画面不混乱也不慌张,龟兔时刻两张温热的嘴在接吻,抢主权时候就是两个漂亮的脑子在打架,眼神厮杀着。

    某些瞬间周绾梨很像持着女神的权仗,肆无忌惮进行针眼play。她视觉跟着他的汗走,看他眼睛下面有浅青色的印子,心疼地摸上去:“怎么办呀,我们许总好辛苦的样子。”

    这一语双关玩得挺好,许鹤同贴住她的针织背心:“不辛苦,这才哪到哪。”说完给人一翻,扯了两个枕头过来。

    ……

    到工作日,听到周绾梨提起辞职时,林嘉也不意外。

    两人约着去楼下吃中饭,林嘉提起说早就想过她会离开:“简单且可替代性高的工作,很少会让年轻人满足。高价值感才是最大的驱动,你敢想敢做,选择是对的。”

    周绾梨叹口气,如实说:“其实还是有点憷,怕真就是盲目作妖,怕只是再一次竹篮打水。嘴上说得豪气万丈,实际最后也不过庸庸碌碌。”

    林嘉笑了笑:“都是体验,为了增加人生厚度。哪怕咱们最终都是庸碌,但起码眼下投入到喜欢的事情里头,能让那样的生活晚一点来。”

    周绾梨不比林嘉,助理这个岗位招人快,手头工作要交接的也不多,所以最终离职日期批下来,她能比林嘉走得早。

    而那个月里,许鹤同开始频繁出差,甚至她办交接的最后几天,他又说要离开一趟。

    消息进耳朵的时候,俩人中场休息,周绾梨假装不满:“马上就要开始异地恋了,你不打算和你亲爱的女友夜夜笙歌吗?怎么又要出差。”

    许鹤同晃晃只剩一个套的盒:“这还不是夜夜笙歌吗,弹药都得补了。”

    周绾梨怏怏的,提不起劲来。她抱住他,发动绵长的鼻音攻击:“我舍不得你。”

    “看出来了,你想吸干我。”许鹤同在她腰窝摁上两把:“酸吗?不然今晚别回去了,我下楼再买几盒来。”

    周绾梨吓了一跳:“你要弄死我!”几盒啊!真拿她当充\气\娃\娃了?

    许鹤同笑起来,笑息烫得人的脸发痒:“我去抽根烟,你睡一会儿。”

    “别走,就在这里抽。”周绾梨巴巴地牵住他,不让走。

    许鹤同坐起来穿衣服,亲亲她额角:“二手烟对你不好,我去阳台。”

    到阳台坐着,一根烟才烧出火星子,季鹏电话过来了。

    谈的是工作,季鹏觉得他为了爱情在事业上冒的风险太大,特意打来问上一声:“你别头脑发热啊,想想这真值得吗?你不怕又被甩,到头来什么都得不着?”

    许鹤同黑脸:“会不会说话?”

    “我这不是咒你,客观预测嘛。你又不是头一回被甩,而且……你手里有点主动权吗?”

    许鹤同咬着烟头猛吸一口,烟雾从鼻腔破出,于空中不规则地散开。

    季鹏说他头脑发热,费三笑他一颗奴心,但感情里的事,硬要算帐一样清楚,就是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