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玄幻小说 - 幸会,在下白无常在线阅读 - 第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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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从上古纪元修炼到这现在还是那么点修为,这资质到底是有多差啊!平心而论,燃烛道尊的资质不算多么优异,可也没有差到这个地步。

    所以萧玦坚决认为饕餮老爷在胡说八道,不过他也总算是回过点味来了,莫非饕餮老爷想当大师兄他后爹?

    “你以为修为低就是能力低吗?”饕餮老爷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阿烛了不得着呢,就算是老荀也不敢说不怕她。”

    萧玦:=口=

    与此同时,饕餮老爷嘴里害怕燃烛道尊的荀掌柜则是正在给柳判官进行思想教育。

    只见,一直在黄泉道展现出“大帝第一,我第二”自信风采的柳判官,缩着肩膀,老老实实的跪坐在一口敞开盖的棺材里,前大后小的板材构造,隐约让人产生坐在斜坡上的错觉。

    而让某人畏之如虎的荀掌柜则蹲在一旁,挽着袖子,斜刃刻刀在他手中如蝴蝶般翩翩飞舞,坚硬的石料在他手下像是与豆腐无异,在粉末簌簌下坠中,棺材头上的凤凰栩栩如生,几乎要挣脱石料的束缚,展翅高飞。

    哪怕一挥手就能用法力雕刻出一具精美的棺材,荀掌柜还是喜欢亲自动手做这些精细活,不仅能打发漫长的无聊时间,还可以以此为借口哄抬价格,真是一举两得。

    若在平时,柳厌离是很喜欢看荀慕寒做棺材的,他的手法已经不拘一格到了让人目瞪口呆的地步,旁人要用的敲锤、木锉、斧子、锯子统统没有,倒是一套刀具保养得相当不错,可惜就是使用频率令人扼腕,这人犯起懒来能直接将木料升到空中,用法力凝聚成刀细细雕刻,而自己则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看书,事后还能理直气壮以亲手雕刻为由要求价格加成,真是不服不行。

    一般来说,从荀掌柜雕刻的花样,柳判官就能猜出下单人的来路。

    若是普通达官显贵,正面一般是碑厅鹤鹿,侧面上,普通人家就是福鼠,王公贵族则是双龙戏珠或是百鸟朝凤,精巧讲究些的,就会在龙凤周围加上暗八仙或是寿山福海,棺尾再来一个五囚捧寿,最后再立粉贴金上颜色,怎么豪华怎么来。

    要是其他僵尸定制的拔步床,那就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床这个东西嘛,属于极其私密的用品,像绿帽僵尸那样四处寻找真爱的还是属于少数异类,大部分僵尸一辈子没有机会也不想把这种机密隐私展示给别人看。

    既然只有自己能看到,那当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什么喜欢的花卉、喜欢的景色都是小事,要求在棺材盖上刻一个绝世美女□□或是在棺材用的十页木料上全部刻上自己的果体英姿,这类奇葩的要求可谓是层出不穷。柳厌离甚至见过一名飞僵,因为死的时候伤到了脑子,后果就是记性不好总是丢三落四,修炼到一半都能忘了自己下一步要干嘛,饱受犯傻苦恼的飞僵哭着喊着求荀慕寒把他的独门心法刻在了棺材内壁上,还被对别人的保命法门一览无遗的某旱魃刻薄的评价为品质低下。

    这做棺材的木料,除了自备珍惜灵木的僵尸们和被荀掌柜忽悠着用了院子里的椰子树棕榈树的可怜人,一般人的选择无非是楠木、椿芽木还有柚木,用名贵石料的虽不是没有,终究罕见,特别是身下这一副,就算是她这种魂体碰触到都觉得冰寒入骨,若是活人碰触,简直就是被活活冻死的节奏。然而,柳厌离并不认识这种石材,这很正常,毕竟一千岁的年龄在鬼神圈里,就算不是杂兵也是杂兵小队长。

    荀慕寒雕完凤凰后,拿着刻刀对着棺材认真思考了一下,对着保持着虚心受教姿势的柳厌离几不可见的一颔首:

    “你喜欢什么图案?”

    一句话吓得柳某人花容失色,这是连句解释都不听就直接要把她埋了吗!

    柳厌离惊得立马就想站起来,却又被七舅老爷一个简单的眼神给吓得腿软,“啪叽”一声直接坐了回去。

    七舅老爷看外甥女是提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了,于是稍一思索,在凤凰的旁边加了一条纠缠的金龙,侧板则是鸳鸯锦鲤并杜鹃芙蓉,尾部还加了大朵的牡丹花,看的柳小姐惊恐莫名。

    “如果当年你顺利的嫁人了,就该有这么一张床。”

    他收起手中的刻刀,语气很平淡,与平淡的语气不匹配的是,他右手一把揽住外甥女,整个人翻进棺材,左手一带,棺材盖便严丝合缝的盖住了棺体。

    柳厌离被荀慕寒紧紧抱着躺在石棺里,二人贴的极近,衣服摩擦着衣服,肢体亲密交缠,双唇仅在咫尺间。与偷偷暗恋多年的心上人在狭窄的空间里亲密接触,气氛变得旖旎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她没有呼吸,他也没有;

    她没有心跳,他也没有;

    她没有体温,他更不会有。

    一具尸体,一个幽魂,他们两个,死了以后,才得以相遇。

    第五章 兄妹

    “喜欢吗?”

    他冰冷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游移,毫无温度的躯体紧紧贴着她,嘴唇贴近耳畔喃呢,成功的让一千多年了本质还是纯情小姑娘的柳小姐全身软成了一团。

    只是这个喜欢到底是指这具精心雕琢过的棺木?还是说指的是他俩如今从未有过的贴近?

    “……喜欢。”

    无论哪个都喜欢,柳厌离晕乎乎的想,脑子像是彻底化成了浆糊。

    奇怪,照理来说不应该是紧张到不可自制吗?可是她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完全臣服于荀慕寒对自己的吸引力下,有些过分飘飘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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