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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处于严密监禁中的陆挚等人突然被宣至殿上,英雄只等落幕的时刻,却又有了一丝转机。 皇帝询问温彦行下落,命神策军将其带到殿上当面审问!可早知此人已无用的jian佞,只后悔没能早日将其除掉,竟在牢里还能掀起这样的风浪。 总不能真把他弄到朝堂之上,让其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其胡说八道,太监示意心腹,送其上路吧! 事发突然,李晓自是知道温彦行的命,这回是真的保不住了。 心下大悲,吩咐手下与禁军中人打好招呼,定要想办法为其收尸,也尽快命人起身去沂州府,安顿温家众人...... 而温彦行,此刻也终于在狱中迎来了属于他的死亡! 一杯毒酒,已是敌人最大的恩慈。 他在回光返照间看见一位女子,一袭白衣胜雪,散着秀发,双足打着赤脚,踏着柔和地光芒,正朝他快步奔行而来。 待看清来人面目,他不免心惊“婉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可那位距离越来越近的女子,不知何时已是一身红衣似血,深情地对他说:“不!我要跟你一起走!” 天知道他此刻是多么地想,就此将她揽入怀中,再也不放手! 只是在最后弥留之际,温彦行还是拼尽生命中仅存的力气,将眼看就要投进他怀中之人一把猛推了出去,并大喊了一声:“婉儿!快回去!” 若世人能听到,这句从暗牢里传出的呐喊,或就可明白何为杜鹃啼血,悲戚不已! 第7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今日之情,本是该瞒着陆婉儿的。 经过几月服药休养,即便心头阴云一直笼罩不散,腹中胎儿却还是堪堪有幸保住了。 可突然异常不安的陆二小姐,那该死地第六感,催促着她想要知晓温彦行近况! 李晓寻借口推脱不欲见她,也只是更加催化了她的不安...... 女子太敏感了,当真也是不好!陆婉儿后来也想,若是那日她迟钝些会不会一切又会不同? 可她也知道,早一日晚一日的事而已,结果并不能改变。 于是陆婉儿再次倒下了,急行至郡王府书房中,见到眼眶泛红地李晓那一刻,尚未来得及问出一句话,便晕倒在了这位郡王眼前。 温彦行不知,他的幻境与现实的确是在身死地一刹那,仿佛连在了一起...... “二小姐出血了!”玲儿惊惧到极点,喊了一声。 李晓也俯身把陆婉儿单薄的身体,一把抱起来送至书房里间的卧榻之上,急声吩咐下属:“快!去请御医!” 陆婉儿做梦了,梦里的她衣衫单薄,赤着双脚在一片茫茫地雪地里行走,风雪肆虐间,她觉得自己冷极了! 而眼前只有风雪,世界大到没有边际,她强迫自己耐着严寒继续往前走,希望能看到除了冰雪之外的东西。 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她就这样一直走啊,走啊...... “启禀圣上,那温彦行已经在狱中畏罪自尽,无法带至殿上!”有禁军前来回禀道。 而听闻自己最欣赏的学生,朝廷如此年轻有为的希望,终还是因这晦暗的统治受牵连而亡,陆挚不免老泪纵横,大呼“悲矣!悲矣啊!” “死了,就可以了事吗?!”天子依然处于盛怒之中。 这时,有不是陆挚身边的大臣,冒死直言“温彦行,近三年来一直都是于沂州府为其祖父守孝,并未在京。且有当地知府与众多地方官员为证,其守孝期间造福乡里,温家亦是以善守孝,自筹钱款为百姓兴修水利与路桥,着实不是大jian大恶之徒!还望陛下三思!” 幸亏李晓也早有安排,以期能借此当朝救下温家众人性命。 他赌的是,皇帝再昏庸又何尝不知,这位年轻进士在内战期间亦曾随驾而行,人也却如大臣所言并非jian恶之徒,最多不过是受了其老师蛊惑与牵连罢了。 “信中诬陷裴爱卿所言,许是有待查证!可是他自招地那些罪责却是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功过不能相抵,即刻着人将温府查抄,府上男丁一律发配北地,女眷流放岭南世代为奴!” 这位已经让人看不到丝毫希望的皇帝陛下,最终还是思及了过往,对温家无辜之人留了一点儿仁慈。 他气恼地是,这位榆木脑袋的书生如此横插一脚,使得他无法继续依jian佞所言,立马定罪于陆挚。最起码今日不行! 只因那位被温彦行突然以死指认的裴尚书,着实令他无法服众。 一番“小”插曲之后,皇帝示意宣布退朝,并在御书房斥责jian佞先去就温彦行实名指控之事做做样子,自证一番清白,把屁股擦干净再弹劾陆挚也不迟。 而至于陆挚,朝野内外已是威名太甚!他也是下定决心,势必要一举拿下...... 御医很快就到了,不明白为何病情近来已是渐稳地孕妇,今日为何突然就大出血! 救人要紧,可即便他医术高超,在诊断过后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敢隐瞒郡王,此人病情甚危,基本可算药石无医。而腹中胎儿定是保不住了!若想救母亲,也需得先将其腹中死胎取出,并灌以止血重药,至于最后能不能止住血崩之症,再捡回一条性命,也当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天色大暗,西北的风也忽然呜咽起来,浑浑噩噩地京城,好似要迎来一场狂风暴雨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