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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蝌蚪好找,这睡莲沂州城里还当真是没有买到,玲儿带着几只刚抓的小蝌蚪将此事回禀了二小姐。 温家公子倒因见多识广,心中知晓陆家二小姐想要营造的,自然是那小荷点点,池水涟涟,夏日里虫鸣蛙叫,一眼望去岁月静好之景。于是着仆僮特意去温家最喜爱书画的叔父那里讨要一支来,然后不动声色地交到了陆婉儿手上。 毕竟是家中向来自律又勤奋的公子,对于近几日颇有些闭门不出的温彦行,府上众人只觉习以为常。不仅母亲心疼近来忙到消瘦的儿子,除了差人送些羹汤外,只想让其好好休息些时日;就连父亲也是对来访的客人能挡则挡,很少差人来扰。 尚不觉自己已是鬼迷心窍的温彦行,就任凭心意地每日看看书,写写文章,等等京中还未传回来的消息,其余兴趣便是凭窗而望,看陆婉儿折腾她的小院子了。 虽冬日的萧条还未完全褪去,播到土里的种子也不过刚刚发芽,池子里的蝌蚪尚未见什么变化,就连刚放进去不久的那支睡莲也显得单薄可怜,温家公子却硬生生从那扇半掩的窗子后面,感觉到了无数地生机盎然,甚至提前感受到了几个月后的夏日静好。 第35章 一晌贪欢见浮生 沂州府的春天,乍暖还寒,刚暖和了没几日,气温又稍有些降下来,陆婉儿只得夜里把几只小蝌蚪与那枝睡莲,都挪进房中的水盆里养着。 不过好在没有像江南那样漫长的雨季,虽早晚还有些凉意,却日日都很晴朗。折腾完院子眼看着又无聊了起来,陆家二小姐想着不如就研研墨,像jiejie一样画个画,再不然就做做手工?毕竟看这春光正好,也是个适合放风筝的时节。 说干就干,陆婉儿的确是把自己能想到的消遣,都做了一遍,只是结果却不像想象的那般完美罢了。毕竟画工不好一直是她的硬伤,明明脑子里想着要画的是只鸿雁,可就连玲儿看了也说有点儿像只会飞的鹅...... 不仅如此,没想到自己手工竟然也不行,一向自诩心灵手巧的人,在第一回 做纸鸢这件事上备受打击,就连当初在陆家窑厂与老师傅学制瓷,那么复杂的工艺都没觉得有这么难,想来就是因为没有老师教吧,陆婉儿想任何事全凭自己摸索,肯定都是难的。 好不容易让玲儿买了材料来,又忙活了大半天,最后看到成品的样子,恐就算是清风可托,怕它也难共白云飞不起来了。可毕竟是一上午辛辛苦苦做的,随意丢了不忍心,挂房中又强迫症一样看着难受,于是温彦行就看到了那个院子里,房檐下多了一只奇怪的东西。 看着像只麻雀,又有点儿像胖胖地鸭子,翅膀一边长一边短,然后尾巴又是圆嘟嘟不太好描述的那种,得亏就是被远远的偷偷瞧见,不然离得近些,怕是连这只纸鸢自己都会觉得尴尬症要犯了。 这位陆家二小姐手艺和画工皆如此蠢笨,怕不是一切都与别人家小姐,反着来的吧?除了长相上还算清秀外,还有其他优点吗?温彦行,也是不禁在心中怀疑了一番。 自信心严重受挫的陆婉儿,百无聊赖之际,干脆趁大中午的时候躺回床上睡觉去了。于是温家少爷在房中徘徊窗前看了几回,都不见那个院子里有人,再然后一个下午书都没怎么看进脑子里,只觉莫名有些心浮气躁。 睡到快傍晚,一身酸软的二小姐才起得床来,就觉脸上皮肤有些发烫,对着铜镜仔细端详后吓了一跳,许是因为北方的春天实在太干燥了,紫外线又很强,前几日在院子里忙活,晒得皮肤又黑又粗糙。 长这么大都没纠结过护肤问题的陆婉儿,此时就是觉得一定要出府一趟,去逛一逛沂州城里的脂粉店,别的先不说,就是一定得选些合适的面脂买回来涂一涂。 其实早就跟玲儿打听清楚了,如何从温府悄悄出门的路径,今日总算是被她找到了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 旁人倒也不懂,为何既然都已是个十分正当的理由了,还要在丫鬟的陪同掩护下,悄悄出府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陆家二小姐是被温家软禁了呢......当然只有陆婉儿知晓,之所以不愿从温府正门进出,只是想最大程度地在温府弱化自己的存在感,简单说就是“别给人家添麻烦”。 然而世事就那么无常,你越是不想的事,往往就会万万没想到奇迹般发生了。 当陆婉儿穿戴整齐,带好装钱的荷包,连整个脸都用帷帽遮挡严实后,刚叫上丫鬟玲儿准备偷偷摸摸地从府上一个侧门出府时,二楼的人就已发现了异常。 烦躁了半天的温家公子,对终于出现却行为十分诡异的主仆二人颇为不解。不会就是因为这般出格,才遭了婆家嫌弃吧?终于弄清二人意图的温彦行,一边担心其安全,快速下楼悄悄跟了上去,一边心中腹诽着陆婉儿的奇怪行动。 还好天色尚早,温府与主街的距离也不算远,只要在擦黑之前赶回来即可。终于从呆了个把月的院子里到了街上,陆婉儿感受到了放风的快感,一丝兴奋也是油然而生,就连与丫鬟说话的声音都明显大了许多。 “走!玲儿!我们今天就去这沂州城里,买买买!”也不知哪儿来的豪情,反正玲儿知晓二小姐是有钱的,小姑娘便也跟着有些开心的应着“好的!二小姐。” 既已出得府来,江湖经验十分浅薄的主仆二人,又哪会回头细看有没有人跟着她们,当然也因为光天化日之下,正常人对周围环境的判断,结论都是安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