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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小璃并没有葬在这里。 可如果这样的话,那她为什么要每晚跑到这里来睡觉? 周乘月大脑在这时转的飞快,漂亮的眸子半眯,扫视一圈墓地,喃喃道:“除非,这里有她要找寻或者重要的人?” ——所以她才会在每晚都来到这片不属于她的领地。 少年抬起头,单手叉腰,望着那一块块黑漆漆的墓碑,深吸口气,决心再去搜查一遍。 平日里最害怕鬼最相信这些封建迷信东西的人这会儿却最为积极,踏着台阶上上下下的跑,在一块块墓碑前停留。 就为了证实自己心中那个逐渐不现实的猜测——有没有可能,小璃她……根本不是鬼。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付诸实践的,他停留在墓碑跟前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上方的照片是否有和小璃的相似之处。 直到停留在第三层山间时,少年才有了反应,怔着神望着眼前那块墓碑——子,钟氏和豫之墓。 “钟……和豫?” 周乘月视线上移,望向那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笑的开怀,意气风发……周乘月听过这位钟先生,是从父亲之口:“和豫跟我还有你二叔一起长大,我们三个人好的如一条裤子里穿出来的兄弟一样。” “我和你二叔从小就调皮捣蛋,闯了祸都是和豫帮我们解决的,他从小就比我们成熟,想的也比我们多。用以前的话说呀,就是我们俩在前捣蛋,他在后边给我们俩收拾烂摊子擦屁股。” 是从母亲之口:“他啊是个温柔的人,对他的妻子极好,懂得疼惜妻子,是个称职称职的丈夫。可惜呀,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唉。” 小叔对他的描绘很少,只言片语,短短几句却包含了无数的思念,“我很想他。” 这样一个浑身都是优点的人,如果还活于世的话,得是个怎样的人啊。 周乘月不免心存好奇,多看了几眼。 越看越觉得古怪。 只因照片上的人眉眼之处跟小璃竟然有几分相像。 周乘月愣了愣神,表情逐渐古怪:“不会这么巧吧。” —— “第三十八次治疗。” 贺医生看了眼表,对着自己打气,“此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说完他便毅然决然的踏进了治疗室。 治疗室依旧是透明而公开的,鉴于这是钟璃在这一阶段的最后一次疗程,钟老特意没去公司在治疗室外陪着钟璃。 吴管家为钟老泡了杯茶,端到他的面前,见老人实在担忧,一个劲儿地往治疗室里看,吴所唯笑了笑,宽慰道:“先生,放宽心。” 钟老接过茶杯长长叹了口气,“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吴所唯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失败是成功之母,不管这次结果如何,小姐总是在慢慢变好,她的病情也有了进展,至少,她愿意走出去,与人交流。” “是啊。”想到这点,钟老也不着急了,布满皱纹的手缓缓摸上茶杯,端到嘴边小抿一口,“慢慢来吧。” 吴管家说的没错,只要钟璃有进步,那么一切慢慢来,也不是不可以。 - “钟璃,听好了。” “现在是北都时间早上九点整。” “我是你的主治医师贺乔。” “现在,我要开始你的第三十八次治疗。”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钟璃瞳孔倏地放大。 贺医生手里的表在她面前不断摇晃,指针在表盘上滴答滴答地游走,“来,看着它,放轻松,什么都不要想。” “放松……” “对,什么都不要去想。” 钟璃的视线随着钟表左右移动,慢慢的,她的眼皮也逐渐怠惰,视线开始模糊,大脑一切空白。 恍惚间,记忆倒回在十三年前的那天。 ——那是一个晴天。 钟璃五岁。 身边没有爸爸mama,只有一堆不认识的人,他们当着面谈论她的生死,构想她的死法: “要我说啊,扔到油锅里炸了,老四不是最爱吃人/rou嘛,油锅一扔一炸,保证给你炸的香香脆脆的。” 老四是个光头大汉,头上点了六道戒疤,据说年轻时当过一阵和尚,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不当和尚了,反而干起了这杀人放火的勾当。 他是这伙绑匪里最凶残的一个,面相寡淡,脸上还有一道疤,将钟璃绑来后把她关押在那间小黑屋里,只给了些食物后就不再理睬她。 “快三天了,那小女孩也就吃了些面包,喝了点咱们扔进去的水,老板到底想干嘛啊,是死是活的好歹告诉我们声啊。” 老四瞥向老三,“多嘴,老板的事是我们能知道的吗?小心你的命!” 老三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这是潜藏在钟璃意识里的第一段故事,她被绑架了。 少女躺在摇椅上紧闭双眼,额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显然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沉睡在大脑中最久远的那段记忆陡然被她翻起,过往的经历重新暴露在她的面前,害怕和恐慌这两种情绪瞬间充斥在她的大脑里。 “不,不要……” “不要!!” 正在这时,忽有一道轻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不要害怕,阿璃,没什么害怕的,这都过去了。” --